后來我才察覺到，這居然是一道沒有正確答案的，二選一的選擇題。這個決定的影響深遠，最終令我后悔了相當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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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兒果真只休息了一天，今天便如約而至。可她的病情仍算不上康復，只是強撐著，勉強著自己那尚未痊愈的身子罷了。為了讓她能夠相對好受些，也算完成自己許下的諾言，我決定讓她多休息休息，承包了今天幾乎所有的工作。

起初她是拒絕的，認為自己沒什么大事，反而多動彈動彈才好得快。但見我態度有些強硬，她最終也服軟，聽從了我的安排。

工作量增加之后，果然是相當疲倦的。制作甜品、上甜點、點餐、收拾桌子、清掃地板，我幾乎包攬了所有的重活。至于白雪兒，我讓她坐在柜臺那里，只要收銀就行了，別的事情都不用管。

顧客們也對她的病情相當關心。畢竟大家都比較熟了，也不會介意她是坐著還是站著。不如說，大家都對她擺出一副關切的樣子。

“天啊，你終于回來了。”昨天那位第一個進門的男生哭喪著臉，立即跟白雪兒抱怨道：“那個宋恩可太可怕了，千萬不要再讓她來當店員了。就因為這個事，我昨天做了一晚上噩夢，都快要神經衰弱了。”

白雪兒強行擠出笑容，但話里卻還是在推銷甜品：“誒，那可真是令人難過。為了消除恐懼，今天就更應該多點些甜品了哦。為了一天好心情，還請不要吝嗇自己的胃呢～”

營銷鬼才，絕對的營銷鬼才。頂著病痛與暈眩也要多從別人口袋里賺上一筆，只能說不愧是她。

“不過，為什么要讓她來呢？你們是什么關系？”男生感到疑惑，終于還是提出了這個尖銳的問題。

“……”

白雪兒明顯不太想回答。可她知道這個答案很重要：“她是我關系很好的朋友。”

“誒？”男生明顯沒想到對方這么坦誠，居然就承認了。

“白雪兒不知道她那些可怕的傳聞嗎？怎么會與那種人成為朋友的？完全是兩種性格啊。”

“多點一杯咖啡，我就告訴你哦。這可是重要機密，總不能免費交代吧。”白雪兒并不怎么上當，順手把菜單遞給了對方。

“嘿嘿，還是不了，下次吧。只要白雪兒在這里，我就安心多了。”男生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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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工作又結束了，我則是比昨天更加疲憊。想到與宮神凜的約定，我便趕緊收拾桌子與材料，幫白雪兒把雜務完成后準備回家。

正當我想出門的時候，白雪兒卻是把我拉住了。她感激地看著我說道：“今天多謝你了。據說昨天恩可也多添麻煩了，這兩天真的是對不住。”

“沒關系的，反正也熬過來了。再說我也沒覺得多么累。”我禮貌性地微笑著，實則只是死鴨子嘴硬。不累？可別提了，我只覺得兩條腿都快不聽使喚了。

至于宋恩可的事情，我重新考慮了考慮。她作為客人來過一次，但當時已經是下午，顧客已經少了許多，所以才安然無事。

昨天她作為店員前來工作，是要直接與客人接觸的。而且，大家都發覺了氛圍的不正常，才更讓這古怪的感覺加劇了。

可換個說法，若是第一個人沒有沉默，若是大家的氛圍是熱火朝天的，宋恩可又能否融入其中呢？這還是未知數。大家懼怕她的那些傳聞，可我總覺得那只是以訛傳訛。

不知為何，我的腦海里期待著那一幕。她與大家和諧相處，放下對他人成見。而大家也接受她，與她一同嬉戲打鬧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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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道別，白雪兒的表情便忽然有些痛苦。考慮到感冒的癥狀與她現在的表現，總覺得情況反而比上午時加重了。

“還是很不舒服嗎？”

“唔，沒什么大事。就是突然有些……頭暈……”

見我還沒離開，白雪兒又強行擠出笑容，似乎是在催促我：“沒關系的，你快回家吧。要是太遲的話，會讓你父母擔心的。”

任誰都看得出她是在勉強自己。她現在這副模樣，我真的很不放心讓她獨自回家。

可我已經與宮神凜約好了，總不能這邊陪著白雪兒回家，然后放她鴿子吧。我最討厭出爾反爾、不守信用的人，所以自己也不愿輕易失約。

“不要緊的，真的。我自己真的可以，不用過于擔心。我好歹也是大你一歲的姐姐，怎么能被弟弟看笑話呢？”

白雪兒的聲音愈加溫柔，可那或許也是頭暈才產生的柔弱。見她似乎不太想讓我陪的樣子，我也最終同意，與白雪兒道了別。

后來我才察覺到，這居然是一道沒有正確答案的，二選一的選擇題。這個決定的影響深遠，最終令我后悔了相當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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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趕緊打開設備，生怕耽誤了與宮神凜的約定。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20：24，總算是沒有晚點，勉強合格。

我趕緊登錄進去，給正在線上的宮神凜發了條信息：“我來了。我們應該去哪里呢？”

很快，她把蒼白漩渦的位置用游戲內的手機地圖發了過來，并告訴我盡快過去。果真與她所料差不多，那東西真就在我們學校的正門口。

把周日買的兩枚煙霧彈帶上，心里突然踏實了許多。

我后來查詢過了，只要不是多么上好的鎧甲，都無法阻擋那些高級怪物的攻擊。換言之，最好的方法就是盡量少帶東西，增加自身移動速度，然后小心跟在宮神凜后面，同時觀察周圍情況。一旦碰上我們無法解決的問題，就立刻扔下煙霧彈，從這副本中脫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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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宮神凜早已經在校門口等待著了。

只是，看她今天的衣服與往常沒什么區別，著實讓我有些驚訝：“不裝備那些厚重的鎧甲，沒關系嗎？那些怪物可是相當棘手的。”

宮神凜若無其事的說：“沒關系，我是修煉太刀法的人，衣裝不可太重，否則會影響招式的使用速度。而且，別看這衣服不怎么厚實，可是貨真價實的A級防具。”

我詫異地盯著那件其貌不揚的藍色冬裝，沒想到居然是A級——僅次于S+級與S級的稀有裝備。再看我這身系統送的D級大衣，揮之不去的寒酸感不由顯現出來。

“事不宜遲，我們進去吧。一旦時間到了第二天的0：00，我們就會被強制驅離。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完成目標。”

宮神凜與我確認著這些信息，而我也再次了解到了時間的緊迫。

“嗯，我不會浪費這次機會。”

很快，我與宮神凜走進了那蒼白漩渦，整個畫面天旋地轉，讓我有些頭暈。這特效帶有濃烈的惡意，似乎在警告我里面相當危險。

過了大約二十秒，當畫面恢復正常時，周圍的環境已經是監獄了。

對于這個地方，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抽象，無比的抽象。這些白色的建筑物如同鉛筆畫制作成的動畫，不斷抽動著。外加上這黑白的色調，只讓人看得發慌。

見我沒有行動，宮神凜便拉著我的手，似乎想傳遞給我一些勇氣：“昕攸，不要逃避。每個監獄都是這樣，擁有不同的特色與景象。官方前幾天發布了預告，說白之監獄的代名詞就是抽象。只要適應了，這里也與外界無異。”

過了大約一分鐘，我的狀態也恢復了正常。江昕攸的狀態欄也是有些害怕，完美反映了我目前的心態。我甚至覺得這設備可以監控玩家的內心，并把心態反映到角色身上。

“我們前進吧。不知道那個人讓你怎么去突破反脈絡體質，但是昕攸絕對不能參戰，這是底線，聽明白了嗎？”

我點了點頭，隨即跟著宮神凜跑了起來。我們的目的并不是獲取什么寶物，也不想要稀有道具，而是單純為了讓我突破。為此，我們需要找到一只怪物。

很快，在這第二個拐角處，我們遇到了第一個敵人——白漆牛頭人。這也是我進入游戲以來，第一次親眼見到非人類的生物。

怪如其名，這牛頭人滿身白漆，頭上的兩只大角銳利無比，估計能把人類給直接刺穿。那臉上有三只眼睛，鼻子也有四個孔，實在令人作嘔。它的雙腳站立于地面，尾巴上帶有利刺，右手舉著巨大的白漆戰錘，形狀相當古怪。那錘的前端也是布滿了尖刺，全長約有四米左右，一看便知威力不容小覷。

若是被那東西給砸中，怕是直接就要昏迷過去。更甚者，或許當場去世也說不定。

緊盯著這四不像的東西，我立即躲在宮神凜的后面，仔細觀察著后面與周圍的情況。

按照計劃，接下來的事情就全權交給她了。

“上次拔刀，還是為了懲戒那幾個過路劫匪呢。可惜的是，那群人根本沒有反擊的余地。”

宮神凜看著這白漆牛頭人，心情似乎很好，與我戰戰兢兢的狀態形成鮮明對比。

“這次，希望你能夠多接住我幾刀啊，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