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日，慕漓楓便與東家聯系好，并且處理好一切的交接事宜了。

“今后醫館的管理還是有勞掌柜你了。”慕漓楓將原先所有醫館的人員都原封不動的保留下來了。

“慕先生客氣了，客氣了。”

掌柜連忙擺手，越發覺得慕漓楓是個醫術超群，又君子謙謙的人。

慕漓楓倒是沒什么感覺，只是領著孟溪就要離開。

“那我便與師妹先行離開，掌柜有事你自行處理即可。”

話畢，便領著孟溪走了。

只是還沒走出幾步，便又被攔下。

“先生且留步！”掌柜連忙追上，“若是我遇到無法處理的事情，該如何聯系先生？”

慕漓楓皺眉思考片刻，開口道：“近些日子我都在李家村，若有什么事情，便去那里尋我便是。”

“李家村？！”掌柜大驚失色。

“李家村如何？掌柜為何看起來這樣驚訝？”孟溪有些奇怪掌柜的反應。

雖然李家村與烏水鎮離得確實有些遠，卻也不至于僅僅是聽到李家村的名字，便驟然變了臉色的地步。

掌柜還未說話，倒是之前一直喜歡盯著孟溪看的醫者先開口了。

“李家村向來口碑不太好，很少有人愿意去那里的。”

“口碑不好？這是為何？”孟溪接著問。

醫者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年紀尚輕，從未去過李家村，對李家村的了解，也不過是來自同僚朋友的八卦。

而別人在說的時候，多半也是語焉不詳的，只是說李家村沒一個好東西之類的云云。

掌柜倒是知道的多些，不過也是積年未與李家村來往，不敢斷言。

他猶豫著說：“不知先生可曾聽過易子而食？”

“未曾。”

慕漓楓心下竟有些不安。

掌柜嘆息一聲，接著敘說：“這些，我也是聽我的父輩們講的。”

“李家莊從前與烏水鎮往來甚密，只是后來水患出現，李家莊的一些行為為我們所不恥，便漸漸斷絕了來往。”

掌柜用一種回憶般的口吻追溯著：“那時候大概我還小，不記事，還是后來父親告訴我，我才知道的。”

“水患來臨，糧食便都活不下來，我們也沒有什么能吃的。樹葉，草根，野菜……能摘的我們全摘了吃了，可是每天還是有人被餓死。”

說到這，孟溪似乎有些懂了易子而食是什么意思，臉色蒼白起來。

“有一些人，為了不被餓死，便把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去。孩子肉皮嫩，又不懂事，大人們因此心生歹念。”

“可是那些大人又不忍心殺掉自己的孩子，便同有一樣想法的人交換，然后吃掉對方的孩子。”

孟溪聽著，臉色煞白，只覺胃囊翻涌。

掌柜卻還在敘述。

“有些父母，甚至會因為孩子斤數不同的問題而斤斤計較起來。”

“他們，不是為人父母嗎？怎么忍心這么做？！”孟溪無法接受，她從來都沒有聽過這樣的事情，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做得出。

慕漓楓卻神色淡淡，道：“空有父母之名，卻無愛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