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樣了？”陸梓祁狀似不經意的問了明杰一句。

距離那日的事情，已經過去四天，他一直忍著，沒去探望孟溪。

第二日的時候，黎洛就她的兄長接了回去。

只不過孟溪卻留下了。

她想，總歸要謝過陸梓祁才好。

總以為那日他說要當自己的兄長的話不過是句玩笑，可如今看來，竟是再真誠不過了。

等到她的傷好了……

就離開都城罷。

明杰聽見問話，暗想，又來了又來了。想看就自己去看好了，又沒人會笑話他……

“已經有精神許多了，在明雨的陪同下，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面上仍然恭敬如常。

聞言，陸梓祁眉頭狠狠一皺，道：“這才幾日？怎么能下地？明雨也太不知輕重了。”

一面說著，一面往外走，看樣子是要去找孟溪了。

明杰：“……”

早晚都是要去，也不這幾天憋個什么勁？

不過他也只敢在心底默默吐槽，不敢讓陸梓祁看出他真正的想法。

花香鳥語，歌臺暖響，陸梓祁面色緊繃，實際上心情卻有一點開心。

要見她了。

有一點難以理解，但是好像，光是想到要見到她，心里就已經滿是歡喜了。

——

“子鸞，你還可以嗎？”明雨的神情隱隱透著擔憂，扶著她的手非常穩，可還是忍不住問。

孟溪穿著白色的里衣，身上披了個翠色青鸞織錦斗篷，墨發隨意披散，側臉看她，道：“還好。”

頓了頓，還是忍不住笑了笑，對她說：“我沒有想的那么弱啦。”

尾音輕輕上翹，軟糯嬌俏，笑意盎然。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他微微愣住，不知該怎么形容心中的感覺。

好像又那么一種東西，溫柔又蠻橫的糾纏著。

他滿眼溫柔，自己卻絲毫未覺。

“大人。”

是明雨率先看到了陸梓祁。

陸梓祁略微點了點頭，收斂了臉上過于柔和的神情。

許是他意識到了什么，但是自己并不承認，或者說不想承認。

聽到明雨喊人，孟溪回頭，發現是陸梓祁來了，笑得眉眼彎彎，眉眼溫柔。

“明瑾，你來啦？”

隨意又自然，仿佛她一直就在這里等著他一般。

分明是一樣的弧度，一樣的表情，可是放在她的身上，卻讓他覺得是不尋常的。

陸梓祁垂眸，掩下方才片刻的怔愣。

“來看看你。可好些了？”

即便他日日都問明杰，已經將孟溪的情況了解得很清楚了，但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關切。

孟溪粲然一笑，道：“已經大好了。”

隨即孟溪正了正臉色，分外認真的看著他，墨眸清澈，道謝：“那日多謝明瑾兄長相救。他日若明瑾兄長需要，溪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必，只要你前程似錦、萬事勝意，便算是報答了。”

陸梓祁抬手，放在孟溪的頭頂，撫了撫她的發，宛如一個真正且可靠的兄長般。

同樣是“前程似錦、萬事勝意”這八個字，陸梓祁再次說出來確實全然不同的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