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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雪夜酒話

歐陽寧等人一路疾馳來了西山老林,見得此處四野荒涼,雜草幽林叢生,唯有數年來尋醫問藥人士踏出的那一條小路。

他翻身下馬,招呼眾人將馬綁了,拿過馬鞍上系著的毒蛇面具戴好,點了三個手下嘍啰在此處照料馬匹。

“那老匹夫進了這西山,想必就是尋我師兄求醫問藥?!睔W陽寧拿過手下遞來的麻梨疙瘩手杖,對牛頭人說了幾句。“此間現在不過幾個小輩,我們只要殺掉關靖鴻也就完成了首座交代的任務?!?

“如果你能助我取得《荒古藥典》,那便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但凡日后需要,我也必然全力以赴?!?

“哼……”牛頭冷哼一聲,心下不以為意,他歐陽寧一身本事害人不淺,也就益陽百姓無知才會將其奉為醫仙。

此人用藥奇毒,即使能夠給人治傷療毒,但終究難免損害體質傷及壽數,被他救治后多半活不過十載之數。

白醫仙雖然號稱醫仙,其實到底不過是以毒制毒的毒師,他的一個承諾在江湖上又怎能與閻王醫相提并論!

如果不是此番任務,他牛頭混跡江湖又怎么愿意得罪柳真卿這么一尊大菩薩。

歐陽寧見牛頭如此怠慢自己,心下隱有怒氣,可是這一路不說還要仰仗此人,但就身手而言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只能隱下怒火心中暗暗發誓這一次要拿回《荒古藥典》,好教這天下人知道知道他白醫仙歐陽寧的大名!

兩人貌合神離的趕了兩個時辰路,站在山頭路上瞅著那山谷中間的一座木房藥堂。

“走吧!”歐陽寧招呼一聲,率先領了人馬沖下山去,心里更是激動萬分。

他加入十二肖魂為了什么?

這八年來他為了那紫衣判官做了多少大事,可是當初承諾幫助自己拿回《荒古藥典》的事人家根本就沒放在心里。

還記得那一年入冬的夜,天際飄零大雪,白雪素妝益陽,入眼一片銀白世界。

他獨自坐在藥廬廊道,溫一壺老酒,桌上弄二三小菜,迎風納雪,借酒澆愁!

“為什么?”他一口老酒灌下,手里酒杯緊握,對著無盡飄雪痛聲長嘶。“為什么我再努力都比不上他!為什么我就只能委身在這一座小廬,揚名不過百里,傳言不出益陽!”

這外面的霜雪也冷不過他此時的心,他復而倒酒再灌,只可惜這一壺溫酒也沒能化開他冰凍的心。

忽然有人從天而降,落在藥廬院內。

他一身貂皮紫袍,頭上戴鬼面面具,站立在茫茫大雪之中,朝著他說了幾句話。

“大丈夫經年濟世,惠利蒼生,而不是如你一般枯守窮廬,徒嘆為何!”

“你這人倒是好志向,可惜人各有志,我這人就愿在這藥廬飲三兩杯老酒,問蒼天幾聲為何。”歐陽寧癟癟嘴,自嘲兩句。

“與其徒嘆為何,不如……”紫衣人不動如山,凌風傲雪巍然不畏,原地且勸幾句?!澳阕约喝テ匆粋€揚名立萬,搏一個萬世昌言!”

“有一人得名師指點,自身驚艷才絕,傲視天下。除了徒嘆為何,你又待將如何……”歐陽寧回了他一句,再給自己倒酒。

“是我的話……”紫衣人略微沉吟,緩緩從嘴里吐出幾個字來?!耙荒瓴恍芯褪?!他有的我也要有,他沒的我更要有!”

“談而容易?真要如此簡單,我白醫仙歐陽寧何必徒作一嘆。”歐陽寧或許生了幾分興趣,手下從溫爐里拿出一個酒杯,倒滿酒扔向對面。

紫衣人右手往空中虛抓,杯中物被他一飲而盡。對于歐陽寧扔酒的動作也是不以為意,道了一聲好酒,繼續說?!爸灰銕臀易鋈拢愕氖挛襾韼湍?!”

“閣下倒是好大口氣,你可知道我口中那人姓甚名誰?”歐陽寧夾菜進酒,半晌回應一句。

“柳真卿而已,只要你加入我十二肖魂,做好三件事,我就幫你除去他,教這天地間就只有你白醫仙一人!”

“閣下真是狂妄,待我試試你幾斤幾兩,居然敢說如此大話?!睔W陽寧說完,手下再進一杯酒。

喝完后他衣袖一甩,腳下一躍,手里一掌向著紫衣人打去。

紫衣人看著歐陽寧魚貫串來并不著急,右手負之于背后,只抬了左手跟他拼下一掌。

兩掌交合在一起,歐陽寧腳下退下數步,紫衣人卻是巍然不動,只有腳下方寸處激起雪花,內勁引導底地下,劃了一片圈,圈內露出此間泥土。

“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就行!”歐陽寧坐回藥廊酒桌,淡淡說了一句。

“呵呵,白醫仙果真人間英杰,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弊弦氯舜笮σ宦暎Z氣全然賞識之意。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毒蛇面具扔給歐陽寧,嘴上說了一句,腳下一縱躍飛出去。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十二宵魂的巳蛇,平時不要想著找我,如果有任務我自然會來尋你?!?

歐陽寧沖下山,看著眼前木屋里一群人,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帶人漫步走了過去。

“既然你們不愿意幫我拿到《荒古藥典》,那么我就只好自己來拿了?!?

這八年來歐陽寧戴這毒蛇面具,以自己毒師手段幫紫衣人殺了不下十人,然而對方一點并沒有要完成當初承諾的樣子。

這幾天他歐陽寧又受盡牛頭嘲弄,也算是看透了紫衣人的為人。此時他對這一次的任務根本不在意,關靖鴻是死是活跟他歐陽寧有何關系!

他今天志不在此,只想借著眾人和那牛頭的牽扯搶回《荒古藥典》而已。

“哼……難道我歐陽寧就是白癡不成。你們利用了我八年,今天也該讓我利用利用了!”

上官辰見著對面二十多位黑衣人緩緩走來,又見著人群里有二人裝扮不同,定睛一看卻是牛頭蛇面齊齊走來,手里長劍抽出,頓時如臨大敵。

此間眾人相互看了一眼,知道今天不可避免有一場大戰,抽出武器,心下謹慎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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