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許我多說話,不許連續講演到一點鐘以外……最要緊是多睡覺,說這一著比吃什么藥都好】
寶貝思順:
我三十一夜里去上海,前晚夜里回來,在上海請法國醫生診驗身體,說的確有心臟病,但初起甚微,只須靜養幾個月便好,我這時真有點害怕了。本來這一個星期內,打算拼命把欠下的演說債都還清,現在不敢放恣了,只有五次講義講完就走(每次一點鐘)。酒是要絕對的戒絕了,煙卻不能。醫生不許我多說話,不許連續講演到一點鐘以外,不許多跑路(這一著正中下懷),最要緊是多睡覺(也愿意),說這一一著比吃什么藥都好。我回家后,當然一次講演都沒有,我便連日連夜睡他十來點鐘,當然就會好了。你卻不許掛心,掛心我就什么都不告訴你了。我本來想到日本頑頑,可巧接著日本留學生會館來書,要我去講演,而且聽說日本有幾個大學也打算聯合來請,嚇得我不敢去了(若沒有病,我真高興去)。今年上半年北京高師要請我,要和別的學校競爭,出到千元一月之報酬(可笑,我即往,亦不能受此重酬)。東南大學學生又聯合全體向我請愿,我只得一概謝絕了。回津后只好杜門不出,因為這幾年演講成了例,無論到什么地方也免不掉,只得回避了。我準十五日回家,到家當在汝母生日前兩日哩。思成和徽音已有成言(我告思成和徽音須彼此學成后乃定婚約,婚約定后不久便結婚),林家欲即行定婚,朋友中也多說該如此,你的意見怎樣呢?
爹爹 一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