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渝說:“真沒想到你會經歷那么多事情。過去的幾年里,我一直都觀察著你,你做事情很認真,也很細心,對人也很真誠,也很善良,你真的是一個好女孩。可是老天爺不長眼,卻讓你……”
胡雪說:“兩個月前我就頻繁的出現頭暈,感覺身體不適,后來去醫院一檢查,卻被確診為癌癥,醫生告訴我最多只能夠活半年,而且還是在治療的情況下。我當時感覺整個人都傻了,也感覺天也塌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后來靜下心想了想,就決定在自己最后幾個月的時間里,見一見自己最想念的人。”
周子渝說:“所以你就決定辭職,來到騰海,因為你最想見到的人也在騰海。”
胡雪笑了笑:“對。”
周子渝眼神暗淡了下來,說:“此時此刻,我也不知道該對你說些什么了,只愿有奇跡出現。”
胡雪笑道:“現在我終于明白,生命是有多么的可貴。子渝,再次感謝前幾年你對我的照顧,這輩子我已經沒辦法再做你的好朋友了,如果還有下輩子,我真想做你的妹妹,能有你這么一位哥哥,我想無論是誰,都應該感到幸運的。”
周子渝的眼角似乎紅了,說:“傻瓜,說什么下輩子,這輩子你就是我的妹妹。”
胡雪又笑了笑,說:“謝謝。”
周子渝心里難受至極,走了出來,杜遂就在門外,可他一直在顫抖,臉色更為難看。突然一拳打在周子渝的臉上,把周子渝打的摔了出去。
杜遂怒問道:“你們乾盛到底對我爸爸做了什么?”
周子渝莫名其妙,說:“我不清楚你在說些什么。”
杜遂說:“我記得小沙跟我說過,你是夏新越的特助,對不對?”
周子渝說:“沒錯。”
杜遂捏緊了拳頭,表情很是激動,說:“剛才我媽打電話跟我說,你們公司逼著我爸……我爸一直都心臟不好,而他現在……被夏新越逼的心臟病發作了,現在正在搶救,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你們到底對我爸做了什么?”
周子渝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問:“你說杜董事長正在搶救,那是在這家醫院嗎?”
“對。我剛才已經去過搶救室,我爸還在搶救。”
門外杜遂和周子渝的對話胡雪都全部聽見了,大叫道:“杜遂,杜遂……”
杜遂聞聲趕緊走到胡雪身邊,周子渝也跟了進去。
杜遂握著她的手,關心說:“胡雪,沒事吧。”
胡雪急道:“杜遂,我剛才聽見你說伯父正在搶救,到底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情?”
杜遂怒視著周子渝,眼睛里似乎要噴出火來,說:“還不是他們,是他們逼我爸的。”
胡雪看著周子渝,問道:“子渝,你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子渝也很委屈,說:“我不知道呀。你等等,我打電話問一下。”
周子渝給夏新越打了一個電話,夏新越說的很清楚,原來——
夏新越給杜石安挖了一個坑,而杜石安直接就跳了下去。
兩個項目約定好同時合作,可夏新越承諾過的資金卻遲遲沒有到位。杜石安就去他們公司理論,還準備打官司,告乾盛集團不按合同約定。可夏新超躲起來不見人,而夏新越的態度極其惡劣,還趾高氣揚。
杜石安怒道:“我們都是生意人,你這樣做恐怕會損了你們公司的信譽吧。”
夏新越輕蔑的一笑,說:“我看你還是關心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杜石安倒是一驚,問:“你這話什么意思?”
夏新越說:“我會給你汽車玻璃制造的項目資金卻不給你騰海酒店項目的資金,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杜石安還是怒瞪著他,沒有說話。
夏新越接著道:“因為我不想跟你合作你們酒店的項目,我只想跟你合作汽車玻璃制造的項目。”
杜石安說:“可我們之前已經約定好了的,兩個項目同時進行。”
夏新越笑道:“那又怎么樣,你可以告我違約呀,大不了我賠你一點違約金。而你,如果不出意外,恐怕要賠的傾家蕩產吧。”
杜石安更是吃驚,說:“你說什么?”
夏新越說:“據我所知,你已經跟全國的汽車生產商簽訂了合約。不過你還不知道吧,你選擇的國內最大也是最有實力的玻璃制造廠其實是我故意推薦給你的,因為廠家就是我私人贊助的,只是掛名在乾盛集團而已,所以你認為是我們公司旗下的玻璃制造廠,所以你也很放心。但是,現在只要我一句話,我就可以讓廠家停工,到時候你交不出來貨,全國的汽車生產商聯合起來告你,恐怕你就不止是賠違約金那么簡單了吧。就算你另選廠家,但時間都已經過去那么久了,你認為重新開始,還能在約定好的時間交出貨嗎?耽誤了全國的汽車生產,你知道會有多么嚴重的后果嗎?到時候就算是賠延誤費,你們公司也要賠的欠一屁股債吧。”
杜石安聽了面如死灰,半天說不出來話,指著他:“你……你……你為什么要害我,為什么?”
夏新越說:“要怪就只怪你自己太貪心,當初你大可以選擇不跟我們合作,但你也想借著我們公司的巨大金融流量不是嗎?對了,還有,你們公司的股東向橋華也幫了我很大的忙,若不是他苦口婆心的勸說,我想你也不會很輕易的就答應跟我合作的。不過,我也給了他好處,我將你們公司的巨木工業的股份賣給了他,他現在應該是巨木工業的第一大股東了。”
杜石安始終指著怒視著他:“你到底想怎么樣?”
夏新越笑了笑,說:“很簡單,只要你肯將你手中的騰海集團的%31的股份出售給我,我就會答應你,到時候兩個項目一定會同時進行,絕不會損害騰海集團的一丁點利益。”
杜石安放下了手,但全身上下都在發顫,說:“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夏新越說:“很簡單,你那%31的股份再加上我爸手中你們公司的%20的股份,就是要讓騰海集團不再姓杜。”
杜石安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了,突然一激動,就心臟病發了暈倒在地。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杜遂接連遇到兩個對自己而言最為珍貴的人生病住院,而且都是病的很嚴重,心里害怕至極,但又束手無策。
她看著胡雪,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又傷心的流下眼淚。胡雪替他擦了擦眼淚,安慰道:“伯父一定會沒事的。”
周子渝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說:“胡雪,這件事情我去問清楚。”說完就走了。
胡雪說:“杜遂,我們一起去看看伯父吧。”
杜遂焦急的看著她,說:“可是你的身體?”
胡雪笑著說:“沒事的,別把我想的那么嬌弱。”
杜遂扶起她,他們來到杜石安的病房。
此時杜石安已經搶救完畢,終于是挽回了一條命,可一直都在昏迷之中,鼻中還插著氧氣管。
薛萍和杜家的家傭都在病房里焦急的守著。
薛萍早已哭的眼睛都腫了,看到兒子過來了,又忍不住哭了起來,旁邊的家傭都在安慰著。
孫小沙也哭起來了,說:“少爺,老爺他……”
杜遂說:“小沙,陳媽,馬叔你們都回去吧,我留下來照顧我爸。”
他蹲下握著母親的手,安慰道:“媽,沒事的,爸一定會好起來的。”
薛萍點點頭,看到胡雪,問:“這位是?”
杜遂說:“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就是她。”
胡雪說:“伯母,伯父一定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薛萍看她病殃殃的,問道:“你也生病了嗎?”
胡雪剛準備說自己的病情的,卻被杜遂阻止了:“媽,她只是生的小病,過兩天就會好的。”
胡雪看著他們母子,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杜石安,又想到了自己得的絕癥,心如刀絞。
過了一會兒,公司的副董事長劉成固代表公司過來了,問了一些具體的情況,又安慰杜遂他們母子,告訴他們不能將杜董事長生病住院的事情說出去,公司也會封鎖這個消息。讓他們放心,公司的一切事務暫時由他代為管理,待杜董事長醒來之后再做定奪。
到了下午,周飛翔和李可麗也過來了。
乾盛公司內部將這件事都已經傳開了,李可麗自然也知道了,于是約周飛翔一起過來看望。
周飛翔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能靜靜的看著,陪著杜遂一起傷心。
李可麗見到杜遂滿臉憂愁,心疼不已。發現胡雪穿著病人的服裝,臉色蒼白如紙,好像也病了,又很吃驚。
胡雪把她叫到外邊來,說:“可麗,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李可麗睜大眼睛看著她,不敢相信,問:“你說什么?”
胡雪說:“醫生說,我還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
李可麗還是不相信,但她看著胡雪這幅模樣,又不得不信,眼淚不由自主的已經順著臉頰流下,激動說:“你說什么?你說什么?你說清楚些。”
胡雪說:“我得的是癌癥,治不好了。”
她對著李可麗笑了笑,又說道:“這下可好了,再也沒有人跟你搶杜遂了。”
李可麗這時突然想起她們曾經一起友好的時光,看著胡雪這個樣子,已經再沒有辦法去恨她了。突然跑過去抱住了她,說:“胡雪,我知道你一定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胡雪此時也哭了,哭的很傷心,抱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李可麗說:“你一定是騙我的,你想讓我原諒你,對不對?不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胡雪還是沒有說話,因為她已經知道,可麗已經原諒自己了。
過了一會兒,胡雪看著她,說:“對不起。”
李可麗說:“你別再說了,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不是喜歡杜遂嗎,我讓給你好了,反正他又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再威脅你了,我也不會再做傻事了,我求求你,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胡雪說:“可麗,謝謝你。你跟杜遂一樣,都是善良的人,我知道你關心我,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諒。可是,再過段時間,能陪在杜遂身邊的,也就只有你了。你別看他平時很霸道,其實他的內心是無比純真的。你不用刻意的怕他,躲著他,其實他還是很關心你,很喜歡你的。”
李可麗搖頭道:“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周飛翔和李可麗走后,杜遂把胡雪扶回了自己的病房,杜遂和薛萍輪流照顧杜石安。
又過了幾日,胡雪已經出院了,陪著杜遂一起照顧杜石安。
騰海公司已經開了大小會議不止數十個。不過好在有劉成固把持著,穩住了人心。只是騰海酒店項目已經暫時擱淺。
林啟杰等項目部成員們只好宣布暫時停工。
梁靜美卻不愿意了,因為她每天起早貪黑的設計樓型,畫圖稿,在這個項目上已經花費了太多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