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兆元回到座位后,與同伴耳語了幾句,便又低頭喝酒。片刻之后,與他同桌那青衣年輕人又走了過來,對良艮拱一拱手,開口道:“方才小姑娘說,年紀大了的武功未必就好,在下與閣下年紀相若,不知閣下可否賜教一兩招,讓大伙兒瞧瞧,咱倆同齡人的武功深淺又何如?”
良艮見此人言語中略帶挑釁,因此也不拱手還禮,說道:“舍妹年幼不知深淺,閣下無需介懷。至于你我武功孰高孰低,也無必要分個明白?!?
那年輕人笑道:“在下與閣下動手既不算以大欺小,也不是以壯凌弱。既然閣下不肯出手,那我也只好得罪了?!痹捯魟偮洌贻p人便揮掌向良艮肩膀拍過去。
良艮眉頭一皺,心生不悅,卻并未起身,而是待那人手掌將要拍上自己肩膀,伸出右手二指凝立不動,正對著那人掌心。
那年輕人見自己右掌將要拍到對方肩膀,卻赫然發(fā)現(xiàn),對方二指正對自己掌心定驚穴,心知這一掌若是拍實,自己的這只手掌不廢也殘。但這年輕人應(yīng)變也算極快,立刻握掌成拳,又向著墨觀臉頰擊去。
俗話便有“打人不打臉”一說,除非性命相搏,尋常比武切磋,斷無人會去攻擊對方面部。良艮見此人無禮的過分,心中微怒,也不再留情,右手一拂,迅疾如閃電般,中指已在那年輕人手腕上彈了一彈。
那年輕人竟未看清良艮如何動作,卻已然中招,中招之后頓時只覺半身一麻,拳至半途就已突然使不出一絲力氣,手臂垂垂落下。
那年輕人又驚又怒,心以為自己這只手怕是被對方廢去,只道此后自己再也不能習(xí)武,心中痛苦萬分,罵道:“好狠毒的小賊,你竟然下此毒手。”他卻不想是自己先手無禮于人。
良艮冷笑道:“閣下大不必驚慌,你的手臂只會麻木片刻,最多過兩個時辰你手臂就會回復(fù)如初了?!?
年輕人暗運真氣,發(fā)覺右手雖然麻痛無知,真氣運行卻無障礙,便放下心來。他也不謝良艮手下留情,反而瞪了他一眼,又轉(zhuǎn)身離去。良玥和墨觀音心中有氣,都毫不客氣的瞪了他兩眼。
良艮見自己三人吃喝已足,不愿再多呆,叫來小二會了鈔,就要離開。但三人剛出店門,卻見眼前人影一閃,原來那拿著煙桿的玄衣漢子不知用了什么身法,竟攔在了三人等面前。
良艮心里一動,暗道:“這人身法好快,顯然是動了靈力,看來他確實已知我也有玄功在身。”他不動聲色,一手牽著墨觀,一手牽著良玥,要從玄衣人身邊繞過去。
玄衣人自然不欲良艮就此離開,他道了聲“得罪了”,右手一甩,手中煙桿劃作一道流光,向良艮疾射了過去。
良艮眉頭一皺,暗生慍怒,心道:“周圍圍觀有許多既無武功,更無玄功的凡人,你一言不合就出手和我斗法,當(dāng)真合適么?”
輕輕將良玥墨觀拉到身后,良艮隨手一抓,竟輕輕松松,將激射而來的那支煙桿,抄在手中。那煙桿為玄衣人所用法器,受靈力操控,即使被良艮握住,仍舊顫動不休,想極力掙脫。
那四人臉色俱是大變,其中三人均暗暗驚嘆:“難怪,原來這小子是名修士,修為還十分了得,自己竟看走了眼?!蔽檎自澳乔嘁履贻p人,自然是后悔不該與良艮動手。
玄衣人雖一早看出良艮身懷玄功,卻不曾想對方修為竟如此之高,自己發(fā)射出去的法寶,竟被對方隨手抄住,連收都收不回來。他自忖對方修為高出自己許多,便也不再試圖收回?zé)煑U,站立不動,說道:“閣下修為高深莫測,是我獻丑了?!闭f完,伸出手掌,示意良艮將煙桿交還自己。
良艮瞧了瞧手中煙桿,煙桿一尺來長,也不知用何種玉石車磨而成,但見表面光華流動,隱約可見其中靈力流轉(zhuǎn)。他微微一笑,右手一揮,煙桿便飛了出去。
玄衣人臉色大變,連忙凝神聚力,嚴陣以待煙桿飛來后能順利接住。
玄衣人聚靈力于右手,滿以為煙桿飛回時,必攜風(fēng)帶雷,來者不善??蔁煑U飛到面前,仍是不急不緩之勢,玄衣人不知其輕重,卻來不及猶豫,還是伸手奮力抓去。
伸手一抓,竟然輕松順利地將煙桿抄在手中。玄衣人臉色微微一變,說道:“多謝了?!?
良艮笑道:“謝我做什么?我可沒有手下留情?!?
話音剛落,玄衣人面色聚變,身體一震,接著連連后退六七步,才站定下來。此時再看他手中玉煙桿,竟不知何時被淋了一層鮮血,原來是他虎口已被煙桿給震裂,鮮血涂在了煙桿之上。
玄衣人平復(fù)了神色,冷冷道:“閣下修為之高深,非我能揣測,今日若放我離開,將來再向你討教?!?
良艮笑道:“你們要走自走,我又為何不放你們離開?至于將來向我討教……嘿嘿,此類大話,你也休說。”說完,他又招呼良玥墨觀,就要離島上船。
“且慢!”玄衣人問道:“敢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良艮道:“在下俗名不見經(jīng)傳,你又何必要問?!?
玄衣人點點頭,忽然又轉(zhuǎn)身向那三名同伴喝道:“你們也不用圖那東林寺中秘籍,趕緊給這位先生跪下,能懇求他教你們個一招半式,便足以終身受用,可勝過世間任何秘籍。”
說完,玄衣人也徑直離開,剩下他的三位同伴,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良艮三人也悄然離開,去到湖邊,上了小舟,打算連夜趕回蘇塘鎮(zhèn)。
回程時,仍是由墨觀來搖槳撐船。墨觀自然毫無異議,心想著劃船雖有些累,可這點辛苦若承受不住,那也不必再提什么修煉了。
天上星多,月卻不明,和天上星星一樣多的是這八陽湖面。小船滑行湖上,逐出輕波細浪,碾碎了一湖的星光。
良玥問良艮:“哥,咱們是要再回東林寺么?”
良艮搖頭道:“暫且先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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