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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囚鳥

  • 諸芳盡
  • 貓潛
  • 2420字
  • 2019-11-06 08:19:46

太子秦燼贏了,他踏著兄弟們的尸體登上至高位置,萬人之上,好不威風,十三王被他封為恭文王,封地東烏城。

我心里到這時已經(jīng)有了答案,卻也全歸作嘆息與靜默,化在每日的咳嗽聲中。至于四王秦昱,他的消息我沒能聽到一絲一毫,大哥手腕了得,整個府里的人都很聽話,沒人會跟我多說一句不該說的,也沒人會讓我覺得不舒服。

這之后的日子頗有天下太平的意味,我靜著心,某一日忽然想要看看佛經(jīng),一看便再也不停了,可能是因為它讓我心里無處宣泄的情感有了安歇之地吧。

可我沒想到,自己竟被秦燼召見,大哥將我送到東宮門口,臉色復雜而隱忍,抿著嘴巴似乎要囑咐我什么,又止住了,我扶著宮女的手,一步步往里走,怎料,這卻是我踏入深淵的第一步。

秦燼是個很古怪的人,他待人有風度,不過于親近,不會讓人覺得疏離,但他的眸子里總沒有太多情緒,像個麻木的老者,略顯滄桑。

我還是討厭他,曾親眼見過他面不改色的一劍削了小太監(jiān)的頭顱,只是因為對方斟茶水時濺出來了一些,還有被他用滾燙的茶水潑了一臉的小宮女,原因是她提到了“昱”字的時,令我多看了一眼。

我想不明白,世界上怎能有這樣的人?

我被變相關在深宮里,連大哥也只能偶爾得了機會才能來看我,每每他都是一句話,要我小心行事,乖乖聽秦燼的話,不要惹他生氣。

對此我嗤之以鼻,卻也只能低頭順從,那時候的我還是很怕死的,因為二哥還在,父親母親也在,我的家人還全活著,我想,就算受點兒委屈也沒什么,只要秦燼別因我的事情遷怒我的家人就好。

一次意外,我從一個逃出冷宮的瘋女人嘴里聽見了“秦昱”二字,遂親耳得知了他的死訊,接著,一箭射過來,穿透了女人的心臟,她哭著松開我的手,有片刻的清醒,抽著氣說:“林小姐…我兒…我兒他…牽掛你…求…你…莫…莫要忘了…他……”

我愣在原地,摔了手上的湯婆子,開水直接在我腳上炸開,也不覺得疼,身邊的宮女們慌作一團,片刻全都跪下低頭,朝著我的身后。

秦燼一身獵衣,放下黑色的弓從一群太監(jiān)侍衛(wèi)中間走過來,我哭不出來,我疑惑的想,秦昱原來早就死了嗎?他怎么會死呢?

哦,對啊,這是奪嫡之爭,你死我活,多么正常,而我…而我身為他的太子妃,我如今,又在干什么呢?

我沒有哭,只是完全滯住心神,空空的看著虛無,被秦燼帶回殿里,他拉著我的手坐在軟踏上,企圖將我冰冷的手捂熱,宮女小心翼翼的給我包扎著腳上的傷,我看見她在發(fā)抖。

我記得深刻,那時候,秦燼笑起來,淺淺的目光里暈開了一抹溫柔,看向我的腳,他問:“痛嗎?”

我搖搖頭,怎么會痛呢。我想問他秦昱是怎么死的,但我還未開口,他打斷了我,伸手壓住我的心臟,看著我的眼睛笑:“痛嗎?”

我沉默著點點頭,千言萬語從眼眶里滑落,被秦燼小心翼翼的吻著,宮女連忙退了出去,我顫抖著,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他將臉埋在我脖頸里,溫柔的氣息令我渾身冰涼,他說:“你知道嗎,清微,朕第一眼就喜歡你,那時候你小小的一只,躲在你大哥身后,很可愛?!?

我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抑制住喉嚨里的嘶喊,聽著他回憶過去,細數(shù)點滴,可我什么都沒聽見,只在恍惚中好似看見了十歲那年迷路的橋,而秦昱陪著我,直到二哥笑著找來。

那一夜直至天明,我的頭都很疼,他更完衣過來告訴我讓我安心等待,他會放了我二哥,我其實不大信,卻還是有些隱隱期待,問為什么,他笑了笑,摸摸我的臉:“因為秦昱將你二哥摘得干干凈凈,關起他,也是因為擔心他做出什么不好事情,清微,放心,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我那幾乎死去的心臟又因此跳動起來,期待著再次見到二哥的那一刻。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到底沒等到二哥,于是有些急躁,抓住一個人就要問問我二哥如今怎樣。

期間,皇后被迎娶進宮,她是太師的嫡女,為人穩(wěn)重內(nèi)斂,脾氣也很好,不久我被封為四妃之一,號“唯”,秦燼很高興,也不太高興,雖然很奇怪,但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終于在某一日找到機會問他我二哥的事情,他第一次朝我冷臉,說我不要太得寸進尺,我心里又驚又怒,砸了他給我賞賜的珠寶瓷器,還有他親自給我戴上的鐲子,我跟本不在乎這些,我只想趕緊見到二哥,確認他還好好的。

這過激的舉動和幾月以來的積怨與情緒相互碰撞,我身體撐不住,倒在了去皇后宮里的雪路上,原本,我是想求她能賜我出宮的機會,因為我還記得,秦昱曾笑著告訴過我:“以后你為我妻,整個后宮便全聽你的。”

我問他:“那我是不是要聽你的?”

他支著下巴停住筆,裝作思考的樣子,我等了好久,悶氣作勢要離開了,他才連忙悔了,說再也不逗我,認認真真道:“不用,在后宮你最大,朕也不能命令你?!?

我笑著點頭,那時候窗外的楓葉翩紅,初秋的風也是暖的。

昏迷了兩天,起來后我開始吐血,那是我第一次嘔出血,滿嘴的腥味兒令我難受至極,呼吸也困難起來,接著在他們驚喜交加的驚呼聲中再次暈過去,如此反復半月,才漸漸穩(wěn)定,太醫(yī)說,我的腿恐怕要落下病根,往后冬日需得注意保暖。

大哥和秦燼來看我多次,都被我沉默拒絕走了,不日,皇后來看了我,她眼底全是黯淡,眼瞼上布滿了疲憊,我看著她腫脹的眼睛,心里有了大概。

果然,那個狗皇帝又遷怒于他人,斬殺了皇后宮里不少奴仆,皇后跪在雪地里求他停手,足足一個時辰,他才允許她起來,她也和我一樣,躺在床上約有十天,今天還是拖著病體來的。

我說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皇后搖搖頭,拉著我說著話,幾乎沒提秦燼,講的全是宮外的事情,還有少女時期的事情,她說她其實也不想進宮,是父親拿著劍架在脖子上逼迫,她才無奈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皇后不只是皇后,她叫做趙白露,是有所慕之人的,我問她是誰,她沒有清楚的回答我,只說那人或許已經(jīng)不在了,我又問那你們是兩情相悅嗎,趙白露望著自己的手好久,笑了一下,說:“我心悅他,但他不知,我也從不敢言?!?

她對我很好,我舍不得見她如此低落,便努力的講以前家里好玩兒的事情給她,逗她笑一笑,哪怕能忘掉一會兒煩惱也行。

我說累了,她臉上露出了很不真切的微笑,忽然問我恨不恨大哥心狠,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仔仔細細的想了想才搖搖頭,我說大哥有他自己的抱負,只要底線還在,我是不會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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