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清民國時期南北官話語法差異研究
- 翟赟
- 6886字
- 2019-12-27 16:22:46
早期北京話的語言研究價值——“早期北京話研究書系”序
早期北京話指清中葉至民國時期的北京話。北京話在現代漢語中的地位極其特殊而重要,現代漢語的標準語——普通話——是以北京話為基礎,普通話的語音標準是北京語音,普通話的詞匯和語法也與北京話有密切聯系。因此,要探討普通話的語音、詞匯、語法的來源,不能不涉及北京話。由于缺乏足夠的材料,元明清初的北京話還無法進行系統的研究,與今天的北京話有直接的繼承關系的北京話材料在清中葉才開始出現。但此時的北京話地位并不高,書面語傳統也不夠深厚,全國的通語是南京官話,而非北京官話。到1850年前后,北京話才取得通語的地位,并對日后的國語和普通話產生決定性的影響。
不過漢語學界對早期北京話的研究卻相對薄弱。這一方面是因為過去對早期北京話材料了解不多,更重要的原因是重視不夠。研究漢語史的,重視的是上古漢語、中古漢語和近代漢語;研究現代漢語的,重視的是1949年以后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的普通話語料;研究方言的,重視的是地方方言,尤其是東南方言,而北京話與普通話較為接近,晚清民國時期的北京話反倒少人問津,成了“三不管地帶”。
隨著清中葉至民國時期北京話語料的挖掘、整理工作的開展,早期北京話的面貌開始清晰地展現出來。根據初步考察,我們對這一時期北京話的語言研究價值有了大致的認識。可以說,清中葉以來的北京話是近代漢語過渡到現代漢語的橋梁。其中尤為重要的是,晚清民國時期,即19世紀40年代至1949年的一百多年間,北京話以及作為全國通語的北京官話、國語發生了一系列的變化,包括語音、詞匯、語法,這些變化奠定了今天普通話的基本格局,而1950年至今的普通話則沒有大的變化。
下面我們看看北京話在晚清民國時期發生的一些變化。
從語音方面看,變化至少有:
1.莊組字翹舌~平舌交替
莊組字本來都讀為舌尖后翹舌聲母,其中大約30%今天讀作舌尖前平舌音。但在晚清時期,有些字仍讀作翹舌音,以威妥瑪(Thomas F.Wade)《尋津錄》(Hsin Ching Lu 1859)的記音為例:“瑟”讀shê、“仄”讀chai。還有相當一部分字有翹舌和平舌兩讀,形成文白異讀:所(so~shuo)、澀(sê~shê)、責(chai~tsê)。另外,有些字今天讀作翹舌聲母,當時卻有平舌聲母的讀法,如:豺(ts‘ai)、鍘(tsê)。
2.聲母ng徹底消失
北京周邊的河北、山西、山東方言,中古字疑母字的開口呼一般保留ng[?]聲母,影母字開口呼也讀ng聲母。清末的北京話還保留個別的ng聲母字,如:餓(ngê)、惡(ngê)[富善(Chauncey Goodrich)《華英袖珍字典》(A Pocket Dictionary(Chinese-English)Pekingese Syllabary 1891)]。普通話中,ng[?]聲母完全消失。
3.見系二等字舌面音聲母和舌根音聲母的交替
見系二等字在全國多數方言中仍保留舌根音聲母,當代普通話中大部分見系二等字讀作舌面音聲母,但有約四分之一的見系二等字保留舌根音聲母的讀法,如“隔、革、客、港、耕、衡、楷”等。普通話中讀作舌根音聲母的字,在清末的北京話中,有一部分有舌面音聲母的讀法,如《華英袖珍字典》(1891)的記音:楷(ch‘iai~k‘ai)、港(chiang)、隔(chieh~kê)、揩(ch‘ieh)、耕(ching~kêng)、耿(ching~kêng)。今音讀作舌面音聲母的見系二等字在稍早還有保留舌根音讀法的,如《尋津錄》(1859)的記音:項(hang~hsiang)、敲(ch‘iao~k‘ao)、街(chieh~kai)。
4.o~e交替
今音讀作e[?]韻母的字,對應到《尋津錄》(1859),有兩個來源,一個是e[?]韻母,如:德(tê)、冊(ts‘ê)、遮(chê);另一個是o韻母,如:和(ho)、合(ho)、哥(ko)、刻(k‘o)、熱(jo)。從o到e的變化經歷了多音并行和擇一留存兩個階段,如:酌(chê~cho)、刻(k‘o~k‘ê)、樂(lo~lê)、洛(lê~lo)、額(o~ê)。在《華英袖珍字典》(1891)中,“若、弱、熱”都有兩讀:jê或jo。最后擇一保留的,有的是e韻母(刻、樂、熱),有的是o韻母(酌、洛、若、弱)。
5.宕江攝入聲文白異讀
《尋津錄》(1859)中宕江攝入聲文白異讀主要是韻母o/io和ao/iao的差異,如:若(jo~yao)、約(yo~yao)、薄(po~pao)、腳(chio~chiao)、鵲(ch‘io~ch‘iao),這樣的文白差異應該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產生。二三等文讀為üe韻母大約從1850年前后開始,《尋津錄》(1859)中只出現了“學略卻確岳”五字讀üe韻母文讀音。之后的三十來年間,短暫出現過üo韻母,但很快合并到üe韻母。üe作為文讀音全面取代io韻母,大約在19世紀末完成。
晚清民國時期白讀音的數量要明顯多于當代的讀音。如下面這些字在當代讀文讀音,而在當時只有或還有白讀音:弱(jao)、爵(chiao~chio)、鵲(ch‘io~ch‘iao)、學(hsio~hsüeh~hsiao)、略(lio~lüeh~liao)。
6.曾梗攝入聲文白異讀
曾梗攝入聲字的文白異讀,主要是e(o)韻母和ai韻母的差異,這樣的格局自19世紀40年代以來沒有改變,但清末北京話的文白兩讀并存要明顯多于當代,如《華英袖珍字典》(1891)的記音:側(ts‘ê~chai)、澤(tsê~chai)、責(tsê~chai)、冊(ts‘ê~ch‘ai)、拆(ts‘ê~ch‘ai)、窄(tsê~chai)、宅(chê~chai)、麥(mo~mai)、白(po~pai)、拍(p‘o~p‘ai)。
7.iai韻母消失
“解、鞋、挨、攜、崖、涯”等蟹攝開口二等見系字在《音韻逢源》(1840)中,韻母為iai。到《尋津錄》(1859),只有“涯”仍有iai的異讀,其他字都讀作ie韻母或ai、ia韻母。之后iai韻母完全消失。
8.清入字聲調差異
清入字在普通話中的聲調歸并分歧較大,但在清末,清入字的聲調歸并分歧更大,主要表現就是一字多調現象。如《尋津錄》(1859)中的清入字聲調:級(chi2~chi4)、給(chi3~chi4~kei4)、甲(chia1~chia3)、節(chieh2~chieh3)、赤(ch‘ih1~ch‘ih4)、菊(chü1~chü2)、黑(hei1~hei3)、骨(ku1~ku2~ku3)、鐵(t‘ieh3~t‘ieh4)、脫(t‘o1~t‘o3),這些多調字在當代普通話中只有一種調類。
次濁入在清末民初時期讀作非去聲的情況也較多,如:入(ju3~ju4)、略(liao4~lio3~lüeh3)、麥(mai1~mai4)。
以上這些成系統的語音變化有的產生更早,但變化結束并定型是在清末民初時期。
除此之外,一些虛詞讀音的變化也在晚清民國時期發生并定型。
助詞和語氣詞“了”本讀liao,在19世紀30年代或更早出現lo的讀音,常寫作“咯”,這應是輕聲引起的弱化讀法。此后,又進一步弱化為la(常寫作“喇”“啦”)、le[l?]。“了”的音變大致經歷了四個階段:

而語氣詞“呢”和助詞“的”,也分別經歷了ni——na——ne[n?]和di——da——de[t?]的語音弱化階段。
語氣詞“啊”的語音變體,在當代普通話中有較為嚴格的條件,而晚清民國時期“啊”音變的條件與之有所不同。“呀”(ya)可以出現在:-ng后(請問貴姓呀?/《小額》),-n后(他這首詩不曾押著官韻呀!/《兒女英雄傳》),-u后(您說有多么可惡呀!/《北京風俗問答》),舌尖元音后(拿飯來我吃呀。/蔡友梅《鬼吹燈》)。“哇”可以出現在-ng后(做什么用哇?/湛引銘《講演聊齋》)。這種現象與現在漢語學界所講的語流音變條件似乎并不吻合,到底應如何分析,值得深入探討。
此外,還有一些特殊的讀音,也在早期北京話材料中有所反映。
“倆”讀作lia,一般認為是“兩個”的合音。但在晚清北京話材料中,有“倆個”的說法。這似乎對合音說提出了挑戰,更合理的解釋也許應該是“兩”受到后一音節“個”的聲母影響,導致韻尾脫落,然后是“個”的脫落,形成“倆”直接修飾名詞的用法。
一些詞匯的特殊寫法,則反映了當時的特殊讀音。有些是輕聲引起的讀音變化,如:知得(知道)、歸著(歸置)、拾到(拾掇)、額啦大(額老大)、先頭啦(先頭里);有些則是后來消失的白讀音,如:大料(大略)、略下(撂下)。
可以看到,北京話在清代發生了一系列的語音變化,這些變化到19世紀末或20世紀初基本結束,現代漢語的語音格局在這個時期基本奠定。那么這些變化過程是如何進行的,是北京話自發的變化還是受到南京官話或其他方言的影響產生的,這些問題都可以通過早期北京話的材料找到答案。同時,這一時期北京話語音的研究,也可以為普通話的審音工作提供重要的參考。
詞匯方面,晚清民國時期的北京話有一些異于普通話甚至當代北京話的詞語,如:頦膝蓋(膝蓋)、打鐵(互相吹捧)、騎驢(替人辦事時在錢財上做手腳以牟利)、心工兒(心眼兒)、轉影壁(故意避而不見)、扛頭(不同意對方的要求或條件)、散哄(因不利情況而作罷或中止)、胰子(肥皂)、烙鐵(熨斗)、嚼裹(花銷)、發怯(害怕)、多咱(什么時候)、晌午歪(午后)。
為什么有一些北京話詞語沒有傳承到普通話中?究其原因,是晚清民國時期漢語共同語的詞匯系統,經歷了“南京官話——北京官話/南京官話——南北官話混合”三個階段。根據艾約瑟《漢語官話語法》(1857)、威妥瑪《語言自邇集》(1867)等文獻記述,在1850年前后,通語由南京官話改為北京官話。當時的漢語教科書也由南京官話改為北京官話。不過,南京官話并沒有消失,而是仍在南方通行。因此,南北官話并存成為晚清語言生活的重要特征。美國北長老會傳教士狄考文編著的漢語教科書《官話類編》(1892)就是反映南北官話并存現象的重要文獻。下面的例子是《官話類編》記錄的北京官話和南京官話的詞匯差異:

南北官話并存和對立的局面在民國時期演變為南北官話的混合,南北兩種官話合并為一種共同語,即國語。作為國語的繼承者,普通話的詞匯,有的來自北京官話(如A列),有的來自南京官話(如C列),有的既來自北京官話,又來自南京官話(如B列)。普通話中與北京官話和南京官話無關的詞不多見,如:火柴(北/南:取燈兒/洋火)、勺子(匙子/調羹)、本來(原根兒/起根兒)。那些在今天被看作北京土話的詞匯,實際上是被南京官話擠掉而未進入普通話的北京官話詞匯,如:胰子、烙鐵、見天。
晚清時期北京話語法在研究上的重要性主要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看。一是普通話的不少語法現象,是在這一時期的北京話中萌芽甚至發展成熟的。如兼表致使和被動的標記“讓”的形成、受益標記“給”的形成、“程度副詞+名詞”格式的產生、協同伴隨介詞和并列連詞“跟”的產生等。二是普通話的不少語法現象,與晚清北京話有差異。比如:
1.反復問格式:普通話的帶賓語的反復問格式有“V否VO”(吃不吃飯)、“VO否VO”(吃飯不吃飯)、“VO否V”(吃飯不吃)等格式,但在晚清時期北京話中沒有“V否VO”格式。
2.雙及物格式:普通話有“V+間接賓語+直接賓語”(送他一本書)、“V給+間接賓語+直接賓語”(送給他一本書)、“V+直接賓語+給+間接賓語”(帶一本書給他)、“給+間接賓語+V+直接賓語”(給他帶一本書)四種常見格式,晚清時期北京話沒有“V+直接賓語+給+間接賓語”格式。
3.趨向動詞與動作動詞構成的連謂結構語序:普通話可以說“吃飯去”,也可以說“去吃飯”,而晚清時期北京話只說“吃飯去”。
4.進行體的表達形式:普通話主要用“在VP”“正在VP”,晚清時期北京話主要用“VP呢”。
5.被動標記:普通話用“被、讓、叫、給”,晚清時期北京話主要用“讓、叫”。
6.協同、伴隨介詞:普通話用“和、同、跟”,晚清時期北京話主要用“跟”。
7.時間起點介詞:普通話主要用“從、打”,晚清時期北京話主要用“打、起、解、且、由”。
8.時間終點介詞:普通話用“到、等到”,晚清時期北京話用“到、趕、趕到”。
可以看到,晚清時期北京話的有些語法形式沒有進入普通話,如時間起點介詞“起、解、且”;有些語法項目,普通話除了采用晚清時期北京話的語法形式外,還采用晚清時期北京話沒有的語法形式,如反復問格式“V否VO”、雙及物格式“V+直接賓語+給+間接賓語”、被動標記“給”。這些在晚清時期北京話中沒有的語法形式容易被看作后來普通話發展出的新語法形式。但如果聯系到晚清南北官話的并存,那么可以發現今天普通話的這些語法形式,其實不少是南北官話混合的結果。下面看看晚清南北官話語法形式的差異:

從上表可以看到,普通話語法形式與清末北京話的語法形式的差異,其實很多不是歷時演變導致的,而是南北官話混合帶來的。
普通話的語法形式與詞匯一樣,也是南北官話混合的結果。詞匯混合的結果往往是擇一,而語法混合的結果則更多是來自南北官話的多種語法形式并存。因此,要弄清今天普通話詞匯和語法形式的來源,就必須對清末民初北京話的詞匯和語法以及同一時期的南京官話的詞匯和語法做一個梳理。
朱德熙先生在《現代漢語語法研究的對象是什么?》(1987)一文中認為,由于普通話,特別是普通話書面語是一個混雜的系統,應把普通話的不同層次分別開來,北京話是現代漢語標準語(普通話)的基礎方言,因此研究現代漢語語法應首先研究清楚北京話口語語法,才能對普通話書面語做整體性的綜合研究。朱德熙先生的觀點非常深刻,不過朱先生在寫作這篇文章時,主要是從方言成分混入普通話角度討論的,還沒有認識到普通話主要是北京官話和南京官話的混合,我們今天對早期北京話的研究為朱德熙先生的觀點提供了另一個角度的支持。早期北京話的研究,也可以對朱德熙先生的觀點做一個補充:由于普通話主要是北京官話和南京官話混合而成,所以研究現代漢語語法不僅要首先研究北京話語法,還需要對普通話中來自南京官話的成分加以梳理。只說北京話是普通話的基礎是不夠的,南京官話是普通話的第二基礎。
此外,早期北京話文獻反映的文字方面的問題也值得關注。早期北京話文獻中異體字的使用非常普遍,為今天異體字的整理提供了很好的素材。其中一些異體字的使用,可以彌補今天異體字整理的疏漏。如:
“搆”在《第一批異體字整理表》中,處理為“構(構)”的異體字,但根據原注“搆:讀上平,以物及物也”,不應是“構”之異體。查《華英袖珍字典》(1891),“搆”釋為“to plot, to reach up to”,“plot”可看作“構”的意思,而“to reach up to”的意思是“達到”,因此,這種用法的“搆”應看作“夠(伸向不易達到的地方去接觸或拿取)”的異體字。“蹤”,原注“:上平,驤也”“蹤:去聲,跳也”,根據注釋和文意,“蹤”應為“躥縱”,而《第一批異體字整理表》把“蹤”處理為“蹤”的異體,未看作“縱”的異體,也未收“”字。
早期北京話呈現出來的語音、詞匯、語法現象,也為當代漢語研究的一些疑難問題提供了一個解決的窗口。比如:“啦”到底是不是“了”和“啊”的合音?晚清民國北京話的研究表明,“啦”并不是“了+啊”的合音,而是“了”弱化過程的一個階段。普通話的同義詞和同義句式為何比一般方言多?這是因為北京官話和南京官話詞匯和語法的混合形成國語/普通話,北京官話和南京官話中不同的詞匯、語法形式并存于普通話中,就形成同義詞和同義語法形式。“給”為何可表被動但不表致使?被動標記和致使標記有密切的聯系,很多語言、方言都使用相同形式表達致使和被動,根據語言類型學和歷史語法的研究,是致使標記演變為被動標記,而不是相反。但普通話中“給”可以做被動標記,卻不能做致使標記,似乎違反了致使標記演變為被動標記的共性,這是為什么?如果從南北官話的混合的角度看,也許可以得到解釋:南京官話中“給”可以表致使,并演變為被動標記;而普通話中“給”的被動標記用法很可能不是普通話自發產生的,而是來自南京官話。因此表面上看是普通話“給”跳過了致使標記用法直接產生被動標記用法,實質是普通話只從南京官話中借來了“給”的被動標記用法,而沒有借致使標記用法。這些問題在本書系的幾部著作中,都會有詳細的探討,相信讀者能從中得到滿意的答案。
早期北京話研究的先行者是日本學者。1876年后,日本興起了北京話學習的熱潮,出版了大量北京話教材和資料,為后世研究帶來了便利。太田辰夫先生在20世紀40年代就開始早期北京話的研究,提出了著名的北京話的七個特征。其后輩學者佐藤晴彥、遠藤光曉、山田忠司、地藏堂貞二、竹越孝、內田慶市、落合守和等進一步把早期北京話的研究推向深入。國內的研究起步稍晚,呂叔湘等老一輩學者在研究中已經開始關注《白話聊齋》等民初京味兒小說,可惜受制于材料匱乏等多方因素,研究未能延續。北京大學是北京話研究重鎮,林燾先生對北京話的形成有獨到的研究,20世紀80年代初帶領北大中文系1979級、1980級、1981級漢語專業本科生調查北京話,留下了珍貴的資料。20世紀90年代以來,經蔣紹愚、江藍生等先生倡導,局面有所改變。深圳大學張衛東,清華大學張美蘭,廈門大學李無未,中山大學李煒,北京語言大學高曉虹、張世方、魏兆惠,蘇州大學曹煒等學者在早期北京話的語音、詞匯、語法方面都有深入研究。2007年,北京大學中國語言學研究中心將北京話研究作為中心的重要研究方向,重點在兩個方面,一是深度挖掘新材料,即將面世的“早期北京話珍稀文獻集成”(劉云主編)將為研究者提供極大便利;二是培養新生力量,“早期北京話研究書系”的作者劉云、周晨萌、陳曉、陳穎、翟赟、艾溢芳等一批以北京話為主攻方向的年輕學者已經嶄露頭角,讓人看到了早期北京話研究的勃勃生機。希望本書系的問世,能夠把早期北京話研究推向新的高度,為漢語研究提供新的視角,解決過去研究的一些疑難問題,也期待更多研究者來關注這座漢語研究的“富礦”。
郭銳
2016年5月7日于北京五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