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暗對于白如夕一向是她問什么，就答什么的。

“你和胡赤他們是怎么認識的?”

“研究院會定期挑選合適的孤兒作為試驗品。”

“75nk血清只是研究的一部分。”

“變種人其實與生俱來就有基因崩壞的危險，因為相當于是把幾個物種的基因融合在一起。之后的身體排異反應決定了你能不能活。”

“研究院要的，一直是可以自由變換形態具有一定能力的變種人，我和胡赤他們，作為較為成功的實驗品都是在一層樓。”

“有一次，我發現我有了腐蝕的能力，然后就毀壞了監視系統，帶著他們逃了出去。”

白如夕深知，事情不會有那么簡單，辰暗的輕描淡寫，更讓她覺得心疼。

“你的名字是怎么取的?”

“逃出來以后，可以擺脫實驗品的身份，那天剛好是一天的結束，所以辰暗其實是晨光暗下來的意思。”

“那聶倩呢？有什么特殊含義嗎？我只是覺得她的名字很特別，像是《聊齋志異》里的聶小倩一樣。”

辰暗倒是沒想到白如夕的話題能夠轉得這么生硬。

“其實遇到聶倩很偶然，她和我們沒在一層樓，但是威脅我說如果不帶她一起走就觸發警報器。”

“你的意思是，聶倩的基因并不完善？”

“大概是這樣的，我和胡赤，林楓都能轉化為獸態，但是聶倩只能保持人形，如果她不說，我們都不會知道她體內有蛇的基因。”

“那她的實力怎么樣？”

“和胡赤等人相差無幾。”

“其他變種人呢？”

“可能聶倩進化得比較完善，所以相比其他變種人，實力也遠遠在上。”

白如夕卻是感覺到了異常，進化不完全的變種人不止聶倩一個，但是為什么只有她的能力可以與胡赤等人并肩。

可惜普方不在這里，不然至少可以問清楚。

還有那個本子，白如夕回去的時候已經不在原地了。

聶倩隱藏得很好，對白如夕的不滿也只表露在那天車上的大實話。

白如夕對她并不討厭，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血脈里的某些東西，卻告訴她聶倩并不是一般人。

只能先向莫城打探一下消息了。

“你看過《倩女幽魂》嗎？”

還以為白如夕過來是來商量基地的事，卻沒想到是這個。

“張國榮演的那部？”

白如夕無奈道。

“聊齋志異記載的，我想知道最初的版本。”

雖然不知道白如夕的用意，但是作為一個好下屬，莫城只好收集好相關資料，然后打印了一份文件交給了白如夕。

從資料中，白如夕倒是發現了很奇怪的一點。

書中蘭若寺一段，說小倩其實并不愿意殺害人，所以每晚都會遲到。

寧采臣救了聶小倩后，帶著她的骨灰回到家，后來小倩因長期接觸活人，逐漸猶如常人，在寧采臣妻子病逝后，小倩更是嫁給寧采臣做鬼妻。

一開始，寧采臣的母親并不同意，但是小倩說，寧采臣命中必有三個兒女，不會斷了寧家香火。

所以才能留下來。

而后寧采臣考中進士，小倩也生下一子，寧采臣還納一小妾，小倩、小妾又各生一子。

就是這段讓白如夕覺得不對勁，在聶小倩逐漸變為人形這段時間，卻是寧采臣妻子逐漸死亡之際。

鬼妻又怎能孕育凡人之子，如果小倩有通曉凡人命數的本領，又怎么會受制于黑山老妖。

也許聶小倩一開始就在給寧采臣下套。

而她的肉體，恐怕和寧采臣的亡妻不無關系。

白如夕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由于山靈一族本身就是天道降下的特殊血脈，對于修仙命理之事也是有記載的。

所以對于這故事中的漏洞也能一眼看穿。

妖精鬼怪，已經見識過千年狐和千音螺，還有悲喜陰陽蝶。

對于鬼這類事物，白如夕還是相信的。不然怎么解釋自己靈魂來到了另一個平行時空，得以彌補之前的遺憾。

是的，白如夕很清楚，自己的靈魂來到的是另一個世界，而萬物有生必有死，原先這個世界白如夕肯定是不在這個時空了。

雖然不知道一開始造成自己來到這個時空的人究竟是誰，倒是白如夕都要感謝他給了它重活一世的機會。

現在面對所謂的熟人，白如夕不過是一個提前知道事物軌跡的人，以往為她死的人，也都留在了另一個時空，而自己一直努力想要做的，不過是造一個夢。

夢里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她不會害死所有人。

現在出現了一個可能是鬼魂的聶倩，白如夕又怎么可以放棄追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