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孟緣之前的家,和她所謂之前生活狀態是什么樣子,誰都不太清楚。只能她自己能夠清楚地講解自己。對于自己處事,她也沒跟外人提起過什么。
我們認為那或許會是個很遙遠的地方,遙遠到望不見了盡頭。或許是在千里之外,天空的另一頭,大山的另一端。相比城市中的繁華生活,對于還沒走出去的孩子們,都會充滿無限眷戀。至于她父親從來沒有出現過一事,誰也沒有提起過。
佳星跟小胖總是擔心一個問題,一個很傻的問題。她們在一起的日子還不夠長遠,感覺每天都在過流星般的日子。每天在一起的時間不多,還沒說什么話,也沒多看幾眼,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至于孟緣對兩人的態度,始終都是表里如一。“這才相識多長時間?八竿子打不著一撇呢,你倆就扯出這套來。”聽她這么一說,小胖掏出個日記本,上面滿是寫字留下的傷疤,像是寫了又改那個樣子遞給她看。
“只因生活有你而精彩,你如天上的白云一樣美麗,海闊在我們心懷。你又如晚空明月,永遠照耀心間。”
我們會為你而歡呼雀躍。
這寫得還不錯,只是這字太難看,以后多練練筆吧。但是問一下,你這段是不是抄襲的?
小胖呲個大牙回答:“哈,只是從學習好的借過來用用。”
孟緣看完,將其撕成紙條存于日記本中,日記本上了鎖,里頭還有很多記錄,誰也看不到了。
為了確保關系,能夠穩住感情,這感情未必是男女之間那種不可,哪怕是青春期里點滴過往,也要借此機會問一問她:“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你會不會想念我們走過的日子。我們的感情會不會至死不離。”
孟緣沒有回答,順手拿出一副掛畫來讓他們倆看。
上面寫到:“感謝天讓我遇見你,讓我們的友誼永存,愿我們的夢不落空。”這幾行字是用鋼筆寫在了畫邊上,拿遠一點的話,就看不清楚了,依稀能看到里邊那工整的字眉,令人贊不絕口。
頭一次看清楚她的手筆,直另兩人夸贊不已。不管是不是抄襲而來的,直接就讓佳星收到衣袖里,準備拿家掛起來做個紀念。
小胖看到后,吵吵嚷嚷也想從她身上得到點什么。孟緣開始翻箱倒柜,把她之前所帶來的物件,都從衣柜里搗動了出來,足足有兩大皮箱。也不知道里邊都裝了些什么,卻有著足夠的份量,我們幾個勉強將它抬到炕沿上。
這么沉重的份量里頭到底裝的都是些什么呢?孟緣回答:“這里都是我帶來的書本有挺多都是新的,我也沒什么可送給你們的,就留著寫字用吧。”
“正好缺這個呢,等學校發新書本,都得等猴年去呢。”兩人大喜過望高興得手舞足蹈,可是突然發現誰都沒有打開這個箱子,皮箱上頭叩了鎖,這鎖還是帶拉鏈那種的,中間是數字轉軸,擰動一下都會有噠噠地響聲。孟緣在那使勁拍腦袋想密碼,記得之前她是知道這個密碼的,說是數字太多,沒有記太清楚。
“怎么可能忘記呢,三個月前還打開過一次呢。”
兩人聽到這話心情刷的一下變得沉重起來,輾轉反側的驚喜總會在不經意間被絆倒。
“那你就好好想吧,想破天荒。”
“不用想了,等我媽回來就好了,她也知道密碼是多少。”這還真有希望了,只是她母親上午就走了,這一大半天都沒回來過呢,也不知道今晚還回不回來。
我們心中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等”,等才會有希望。結果等來了片片雨花,天空在一剎那就下起了雨。
遠處路上行人紛紛躲避,沒來得及奔跑的那個人躲在了樹下。這雨下得匆忙,嘩嘩的雨珠在沒有風的陪伴下打落在片片青草之上,所有一切硬含于濕蒙蒙的土氣。
在屋內的我們能順著窗戶那看清外面的景象,孟緣脫鞋上炕打開了窗戶,幸好雨水沒有從外透進來,不然她就會淋濕一身。
對她而言打開窗戶為了去呼吸外邊空氣,半個臉頰都快跟雨水貼在一起了,小胖想將她拉回來,卻被她支開了。讓他去將外地的門打開,要讓整個屋子都充滿現在的味道。
“這還真是第一次在農村欣賞雨落,真沒想過,我能在農村有個家。默默欣賞是一種享受,這個味道讓人無法忘懷啊。”
佳星在她身后望著,聽著,希望自己的目光與她同在。回過頭來卻看清她的發絲被雨水夾濕,順著下巴落入懷中不見蹤影。她的話語比拍打在屋檐下的水滴更加清透,炫華著美妙的音符另人回廊。
算一算時間,她的到來足有兩個月之久了,期間還真的沒下過一場大雨,也不好說是不是在我們不經意間下過,一切都過去,就從今天開始吧,今天也是一個新的一天。最快的日子莫過于現在的日子,那么你是不是已經適應了一切,所謂的生活終將有個選擇。
“你的心在這里,還是在遠方呢?……”
佳星想將這話問出來,話到嘴邊剛要吐出口,外門就傳來小胖急匆匆走進來的腳步聲,他沖孟緣喊道:“你媽拎包回來了,在小坡道那摔倒了。”
孟緣聽到后,匆忙穿上鞋,往外跑。
“那電視后邊有兩把雨傘,快幫我拿出來。”
孟緣不顧一切沖出去,幾秒鐘的功夫全身濕透了。大雨依舊下個不停,速度快到令人睜不開眼睛。前方有一排排的苞米地,苞米棵子足有一人多高,檔住了去路,她就使勁地用手掰,用腳踹。所過之處傷痕累累東倒西歪,為身后的兩個人踏平了路。
雨傘在手里沒起到作用,他想為第一個人撐傘。
可是最前方那個人如不要命的瘋子一樣奔跑,她的手沒有了力氣,在那橫沖直撞。幾次被絆倒,她又爬起來繼續跑,身下沾滿了泥巴,泥巴裹成了水,胳膊又被無情的苞米葉子劃了傷痕,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是好地方了。即使這樣身后的兩個人還是沒有追上她,只聽到一句高揚的喊叫聲:“媽媽,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