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

“我覺得十一不會說話是件好事，說明他與南墻寺有緣，是個修煉閉口禪難得的天才。”

“你是不是頭上長虱子了？”

果然大師皺眉道，“什么意思。”

“我看你是皮癢癢了。”

“我......”

“別念了兩天經就忘了自己是誰。”

果然大師不再吭聲，但是這個念頭從此在心里種下了，他打算過段時間私自去找雙小路商量這件事。

“你們先想辦法，怎么讓十一會說話。”

“等我回去煉制一下能讓人學會說話的丹藥。”醫圣九筒說道。

“嗯，還是小九實際。”

“黑暗森林里有一種魔音肘菇，吃了可以讓人開口說話，路哥可以跟我一起去摘。”唐刀說道。

“嗯，這個也不錯。”

“那么明天就各自開始吧。”

“村長我做什么？”果然問道。

“小果啊，你先回南墻寺吧，洗洗頭上的虱子。”

果然大師坐著袈裟，螺旋式上升，悶悶不樂地飛走了。

......

......

“路哥。”

九筒遞給雙小路一個藍色瓶子，里面裝著藍色丹藥，有祛疤效果。

雙小路身上傷疤交錯，多的嚇人。每逢陰雨天就疼得厲害，感覺渾身的肉要炸裂開來，九筒知道后便煉制了這種口服的丹藥，自己已經試過，很有效。

至于他身上為什么有那么多傷疤，他自己也忘記了，雙十一出生以前的事也毫無印象，比空白還空白。

他曾經懷疑自己得了產后失憶癥，后來九筒告訴他那是女人才會得的病，他這才放心，不過九筒說他可能得了產后焦慮癥，一時半會好不了。

雙小路接過瓶子，給了九筒胸口一拳。

“中原館伙食不錯啊。”

“你就別嘲笑我胖了，你也別笑。”九筒捏了捏雙十一的肉臉。

九筒自上次出村已有兩年，回來卻是胖若兩人，不光是長了肥膘，更是長了不少本領，研制出近百種治療疑難雜癥的丹藥，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九筒胃靈，對付胃病出奇的有效。

“這是什么啊？”

“九筒祛疤丹，你身上不是有很多傷疤嘛，吃這個。”

“可以啊筒子，有出息了還沒忘記我啊。”雙小路摟著九筒，拍了拍他的肚子。

“一次吃幾粒啊。”

“兩粒一起，早晚一次。”

......

......

深夜，茅房內傳來跌宕起伏的響聲。

“九筒你大爺的，我一定要活扒了你！”

雙小路吃下九筒給的藍色丹藥后，拉稀一波接一波，感覺止不住地來，差點死在茅房里。

中流擊水，浪遏飛舟，亂石穿空，驚濤拍岸，黃河之水天上來，飛流直下三千尺......

雙小路的雙腿麻到失去知覺。

可以的話，他真想坐下去，但是靈魂深處的吶喊告訴他堅決不行。

最后，雙十一捏著鼻子把他父親扶了出來。

那種嫌棄的表情，雙小路可以記一輩子。

父親偉大的人格形象蕩然無存。

到了白天，雙小路倒著趴在床上，臉色慘白，渾身乏力，感覺身體被掏空。

雙十一做好了早飯端到他面前。

沒想到兒子這么懂事，雙小路甚是欣慰，不辜負他這幾年又當爹又當娘的。

掀開蓋子一看，一碗白開水。

“......”

沒事，兒子還小，這是愛的白開水。

雙十一拿著勺子，親自喂雙小路。

喝完后，雙十一還幫他擦嘴角。

都說養兒能防老，體會到了。

雙小路感覺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父親，有這樣的兒子還要求什么。

等等，剛才光顧著沉浸在感動里，完全忽視了水中有一股熟悉的甜味，甚至還有點淡藍色，總覺得應該想起些什么。

雙小路的笑容逐漸消失。

突然，肚子抽搐起來。

“不！”

雙小路像鯉魚一樣從床上彈起，直沖茅房。

......

......

“路哥。”

唐刀站在院外喊道。

“十一，去把門打開。”

雙小路徹底沒了力氣，臉色死灰，像剛生過雙胞胎一般，難產的那種。

唐刀見狀，驚詫不已。

“路哥你不會中毒了吧。”

“我的菊花快不行了。”雙小路奄奄一息。

唐刀疑惑地看了看院子里盛開的菊花，“沒有啊，生長挺旺盛啊，老燦爛了。”

“你給我閉嘴，別跟我提燦爛兩個字。”

唐刀更摸不著頭腦了，自己的詞匯量匱乏，剛學個詞語還不讓說了，人與人之間真奇怪。

“我是來帶你去黑暗森林里找魔音肘菇的。”

“容我緩一會，我吃了九筒給的丹藥拉了一宿，我需要靜靜。”

“你先找個地方坐下，我睡會。”

然后，雙小路緩緩閉上雙眼。

雙十一坐在門口，端著一碗白開水在那吹來吹去。

唐刀很是困惑，這孩子又在搗鼓什么呢。

“十一，玩什么游戲呢？”

雙十一笑嘻嘻遞過白開水，示意唐刀喝。

唐刀接過水頗為感動，“孺子可教也。”

這也是他剛學的詞匯。

孩子真是貼心，怕熱水燙到他，特意把溫度吹到適當，太難得了，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魔音肘菇。

唐刀先喝了一口，竟是出奇的甘甜。

“加了糖的嗎？”

雙十一傻笑著點點頭。

“我就喜歡吃糖。”

接著，唐刀一股腦喝完了整碗水。

暢快。

好水。

他剛起身就發覺有點不對勁了，為何有種想上茅房的沖動。

沖動越來越強烈，快爆出來了。

唐刀一個飛奔鉆入茅房，速度太過迅猛，沒有注意腳下，院子里的菊花被踩的稀巴爛。

雙十一疑惑地看著躺在床上的雙小路，又疑惑地望向正在茅房里驚濤拍岸的唐刀，大人的世界好奇怪。

他又倒了一碗水坐在門口吹來吹去。

村長來了。

“十一是在曬太陽嗎？”

村長笑得甚是和藹。

雙十一捧著碗搖了搖頭。

村長看著躺在床上的雙小路很是來火，“這么大人還睡懶覺，孺子不可教也。”

他本想來找雙小路和唐刀一起去黑暗森林，但看到雙小路還在呼呼大睡就認為唐刀還沒來，于是和雙十一坐在門口等待。

雙十一還在捧著碗吹水，玩的不亦樂乎。

“可以教我玩玩嗎？”村長笑道。

雙十一點點頭，立刻跑到屋子里給村長重新倒了一碗。

“是這樣嗎？”村長學著雙十一鼓起腮幫，用力地吹著水，一碗微藍的水竟泛起了浪花。

雙十一很是驚奇，瞪大了圓圓的眼睛。

不知為何，村長竟然想喝一口。

他總覺得捧著一碗水不喝有點不講道理。

初嘗一口，如此泔甜。

“好水啊。”

咕嚕咕嚕，村長一飲而盡。

喝完的瞬間，有種糟糕的感覺。

肚疼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村長直奔茅房。

他把菊花踩地更碎。

“啊！”

茅房那傳來尖叫聲。

村長被唐刀打了一拳，左眼烏青。

“你特么快點，我要炸了！”村長夾緊雙腿，在茅房外瑟瑟發抖。

“我努力。”唐刀憋著氣回道。

“努力個鳥啊，給老子使出全力沖刺。”

雙十一指了指屋后。

村長這才想起來，雙小路家的屋后還有一個茅房，他立馬翻墻奔去。

雙十一無奈地搖搖頭，大人的世界好奇怪。

“老流氓！”

屋后傳來一位婦人的尖叫聲。

村長被婦人打了一拳，右眼烏青。

“我什么都沒看見。”

婦人把門一甩，憤然離去。

“我是真的什么都沒看見啊，想看也看不見啊。”村長很是委屈。

他趕忙鉆進茅房，開始驚濤拍岸。

......

......

雙小路醒來后，他發現床上多躺了兩個人。

村長和唐刀怎么睡在這，什么情況？

“你們怎么了？”

“水...水里有毒。”村長上氣不接下氣。

雙小路明白了，都是兒子的功勞。

雙十一端來了午飯。

雙小路嚇得一哆嗦。

還是愛的白開水。

雙小路讓雙十一歇會，他現在明白了，最怕孩子突然勤勞。

他伸了個懶腰，看向窗外，卻發現院子里的菊花毀了。

“誰毀了我的菊花？”雙小路氣憤道。

雙十一噘著嘴，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兩位。

“額...毀了就毀了吧。”雙小路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吃飯，不進反出，雙小路覺得肚子空牢牢的，下床做飯。

剛下地，他就想起了院子里破敗的菊花，痛到無法呼吸。

他舀起缸里的一勺水，準備下面條吃。

以防萬一，他還特意檢查了一下水有沒有被雙十一投放藍色丹藥。

無色無味，應該沒有。

“十一，這里你放了藍色丸子了嗎？”

雙十一無辜地搖搖頭。

“那就可以放心地下面了。”

不一會，面條煮好了。

“村長，唐刀，你們倆快來吃面。”

兩人互相攙扶，來到飯桌前。

“這面條可以啊，很鮮。”村長贊嘆道。

“嘿嘿嘿，好吃就行，我放了秘制的香油。”

“妙不可言。”唐刀豎起大拇指。

“唐刀不錯，最近學了很多新詞語嘛，值得鼓勵，獎勵你多吃一碗。”村長說道。

“這真是受寵若驚。”唐刀回道。

“說你胖還喘上了，快吃。”

吃完雙小路下的面，三人商討去黑暗森林里摘魔音肘菇的計劃。

剛說到路線，屋子里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靠，又來！”

三人一同沖向茅房。

待三人半死不活過后，雙十一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爸爸，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