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咱們有焚尸設(shè)備，那就好辦了。可是咱們沒有設(shè)備，就只能用看似簡單，實則很笨的辦法。”我解釋道，“在野外焚尸肯定留下痕跡，火光啊、氣味啊，而且看起來焚尸有效，其實很難毀滅證據(jù)，整具尸體不可能燒得干干凈凈，反而把證據(jù)封藏在尸體里面。但如果要分開燒，又牽扯到另一項技術(shù)……”

“行了行了。”陳叔臉色灰白，擺擺手說，“你剛才說的那種藥水，去買現(xiàn)成的不就行了？”

“沒有成品，還是得買幾種藥劑，自己回來配伍。”

“哦，是挺麻煩的。”

“而且咱們不能去商店，一次買太大的量，會留下線索，分批分次買更麻煩，還牽扯運輸、儲存問題。就算買回來，放到哪兒？”

“我家肯定不行。”陳叔使勁晃著腦袋。

“我的出租屋也不行。”

陳叔思忖一下，問：“在外頭租個廢倉庫怎么樣？”

“弄得復(fù)雜了，留下的線索和破綻更多。你想想看，先不說咱不熟悉那地方的環(huán)境，就說經(jīng)常往那個地方搬化學(xué)品，萬一發(fā)生液體泄露，難免不被人察覺。”

“嗯，你考慮得很周詳，看來你們公司是最好的。”

“是呀，就地取材，也方便隱藏。等攢夠了量，用公司的車一次搬走，運貨車平時就是我負(fù)責(zé)。”

陳叔不停地踱著步子，幾分鐘后，他在我面前站定，注視著我。“一個月時間差不多吧？”

“我計算過了，沒問題。”

陳叔長長地吁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

接下來的兩天，我找機會，開始竊取藥劑。

車間留存的消毒藥液有五種，我選取其中的兩種。雖然時間緊迫，但不能急躁，這些藥劑有腐蝕作用，必須小心。

晚上工人交接班，有二十分鐘的空檔。

存放藥劑的地方是個拐角，一旦外面有動靜，我立刻躲到黑暗里。我計算的偷竊時間限定在十二分鐘以內(nèi)，時間一到，無論拿了多少，都要立刻撤離。

我有三分鐘時間離開車間，剩下的兩分鐘要經(jīng)過一段走廊，那是整個行動中最危險的一段路，萬一撞上人，我要對自己拿的兩個小桶做出合理解釋，但那個解釋只能用一次，等我下次再來偷藥時，就要保證萬無一失。

最后的三分鐘，我要從員工食堂外經(jīng)過，偶爾有吃霄夜的工人坐在里面，不過窗外光線暗，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較低。

偷到手的藥劑，我藏在一條廢棄的管道里。那地方在公司東南角，以前是排放洗衣污水的設(shè)施，后來因超標(biāo)排污問題，環(huán)保部門責(zé)令整改，便將此處作廢，長期無人過問，成了死角。

這一次行動順利，并不表明以后都會順利。我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是下個星期，怎樣在那些數(shù)字上做手腳。突破口仍然在李雞丁的組里，我對這個組比較熟悉，但遺憾的是奶牛姐不打算重新接手報表，報表就會放在別處，我不得不另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