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們簡單聊了一下后，里奇發現這些斥候的待遇雖然不錯，但死亡率卻也出奇的高。往往找到野獸人大部隊的蹤跡，最少也要犧牲將近百人的數量。

這個損失可不算低，要知道能夠進入森林尋找野獸人蹤跡的斥候，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如果是在邊境地，通常的做法肯定是用少數的超凡者來減少損失提升效率。

但在巴伐利亞，指望騎士老爺去偵查敵情。就算是年輕的菲尼斯，他也只是對斥候們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同情。

轉頭，他可能連那個斥候隊長的名字都沒記住。因為在他們看來，騎士才是戰爭中的主力。其它的職業，那都是他們一戰鼎定局勢的輔助而已。

當里奇提出讓普通的士兵在森林里和野獸人糾纏不明智時，他還這么說道。

“那能怎么辦？我們騎士不合適在森林里作戰，只能靠這些斥候找到野獸人的主力，然后將它們引誘到開闊地區一舉殲滅。”

這對菲尼斯來講是常識，他以為里奇不知道野獸人的習性，指了指深不可測的密林和遠處的群山峻嶺，他解釋著。

“你可不能小看那些野獸人，雖然大部分腦子確實不好使。但知道往里面躲藏，它們并不是沒有思維。

所以要抓住它們的尾巴很不容易，在沒有積蓄到一定數量前，它們只會揪住機會突然沖出來破壞一波在軍隊得到消息的時候，它們就又躲了回去。”

由地精薩滿控制的獸人部落，也會采用和野獸人類似的作戰方式。里奇可以理解菲尼斯的苦惱，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更需要及時有效的掌握野獸人的動向。

騎士老爺是指望不上了，里奇明白數百年形成的觀念沒那么容易放下。所以，他這么提議著。

“為什么不去塞提亞招募一些擅長在森林里追蹤野獸人的傭兵，這可以讓我們省去許多人力物力。”

斥候的撫恤金可不比招募傭兵少，況且賽提亞很是有一些專門抓捕野獸人的傭兵團。人盡其能物盡其用，是里奇在邊境地看到的基本方針。

但這里不是邊境地，里奇的說法被菲尼斯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我們是巴伐利亞人，怎么會需要那群強盜小偷來教我們怎么打仗？要不是神圣帝國的存在，我們巴伐利亞的鐵蹄早就夷平那群只知道偷偷摸摸的家伙了！”

門戶，這是連邊境地也無法徹底根除的東西。況且賽提亞人也確實會趁著巴伐利亞和帝國開戰的時候偷偷來到巴伐利亞境內搶劫，奧尼克領就經常被他們破壞，也難怪菲尼斯會有那么大的反應。

算是里奇提錯了建議，閉嘴的他開始思考著如果由他帶人進行偵查會有多少成效又需要承擔多大的風險。

可惜沒有給里奇發揮的機會，當他們剛剛趕到斯塔拉肯伯爵的軍隊，僅僅只是見到了一個叫菲勒·斯坦威利的騎士，那邊就有傳令兵發出了拔營的命令。

聽士兵喊話的內容，好像是發現了黑山羊的蹤跡。為了趕在野獸人再次動完手后躲藏起來，斯塔拉肯伯爵自己將帶領自家的騎士和騎兵先行前往堵截。

在臟亂充斥著各種不知名殘渣的營口門，里奇見到了代表斯塔拉肯伯爵的巨熊旗。只是從來沒有見過這位經常和野獸人交戰的伯爵，在一票穿著雕有巨胸圖案的盔甲騎士中間，里奇還是靠身邊那個新認識的菲勒指點才將伯爵大人給認了出來。

但沒有細看的功夫，一行足足上千多騎的騎兵就席卷而過。滾滾的灰塵讓里奇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一邊的菲勒和菲尼斯卻早就習以為常。

他們甚至還能在這樣的壞境下說話，一點都不怕地上那不知名的穢物濺進嘴里。

“桑德利大騎士和奧爾德大騎士一起出手，這應該是灰熊騎士團傾巢出動了。真想加入他們，看看灰熊騎士團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菲尼斯說完，就是菲勒的聲音在里奇耳邊響起。

“你應該是想近距離去看兩位大騎士和黑山羊之間的戰斗，才成為騎士不足一年，那么貪心可不好。”

兩人之間應該是舊相識，巴伐利亞的騎士之間，大部分也都相互認識。像里奇這般，反而是一個異類。好在由菲尼斯引薦，菲勒一點都不敢小瞧里奇德魯伊的身份。

揭穿了菲尼斯的小心思，他問著里奇。

“艾米雷斯男爵，兩年邊境地的生活，是不是讓你有些不習慣家鄉的味道了？”

菲勒似乎很喜歡揭穿別人，在里奇放下手掌后，他還笑了起來。

“哈哈哈，味道是不是很難聞？曾經我去完邊境地回來的時候也像你一樣，但重新習慣了之后，我發現還是家鄉的味道好。

這才是生機的味道，哪里像邊境地除了風沙就是惡臭的獸人了。”

原來菲勒也去過邊境王國，這是菲尼斯沒提到的。也許是奧尼克家族的公子哥不覺得去過邊境地是什么光榮的履歷，但只有去過那邊的人才會懂得草地樹林的可貴。

而一個從邊境地回來的騎士，里奇猜測菲勒也擁有和他一樣的榮譽頭銜。不過在巴伐利亞，這些頭銜僅僅只是好聽而已。

“充滿生機的土地確實讓我們巴伐利亞富足而且強大，但惡劣的生活壞境也養成了類似塔里克人那樣的民族。”

什么是民族，菲勒沒有聽懂，但同樣去過邊境地，里奇的意思他明白到了。

“對比那里的人民，我們巴伐利亞的普通人是差了一點。”

他的評價讓里奇有些想笑，因為巴伐利亞是側頭側尾的封建制度。其勞作的農奴就是奴隸一樣的存在，身份的差別讓他們一輩子都不可能抬頭。

這點和邊境地的軍功制度，差的可不是一點而已。但里奇不會揭穿菲勒，點到即止，他可不想做時代的領頭羊去得罪這些利益的既得者。

因為在這個貴族掌握力量的世界，任何農民起義都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