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閨蜜約著一起吃飯,沒想到初中的班長也會出席。閨蜜和他的關系不錯,言語間透露出開心,我,說實話我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情緒。
有憤怒,大腦里對初中生活殘存的片段告訴我,我們曾經一定不是友好的相處,而具體發生過什么,因為什么對他沒有好感我卻不記得。
只是憑著那些殘存的記憶,把整個初中被排擠的所有原因歸結是他們對我的欺壓,所以覺得憤怒。
亦有羞愧,似乎印證了當初班主任選他做班長的理由,現在的他從某個角度來說比我優秀。
還有懷念,時至今年,滿腔熱血、正義感爆棚的自己似乎已經離開了,而他的出現,又帶我看到曾經那個稚嫩的自己。
本以為,或許故人的口中會說出些當年的經歷,然而事實上他比我忘的更徹底,或者說那些我在意的執著的,一直心心念念的往事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過。
那對他而言僅僅是學生生涯中做過的一件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不知怎的,我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之感。
可笑的是,如果他真的給我造成了很多傷害,那這種沉痛的,影響巨大的事情我應該記得,可是我腦海中卻沒有完整的過程只有一個個破碎的分鏡,那些殘存的畫面也不知道是真實還是夢影。
甚至不知什么原因,哪些我所應該痛恨的、懊悔的記憶,我通通都記不清了。
這種感受讓人很是挫敗,就像是因為殺人被關進監獄,卻忘記了殺人的動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卻因為不記得做這件事的理由而自我安慰到必定是一些殺之不可的理由,獨自掙扎。
其實在去之前,我做好了所有最壞的準備彼此不歡而散、互相沉默不語、互相指責等等。
但真正結束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點不真實,很難想象居然和這位不對頭的故人進餐愉快如此長的時間。
在回家的路上再一次詢問了閨蜜我曾經和他之間發生過的事情。
“這些事情老早就記不得啦!”閨蜜說,并且她很奇怪為什么我要執著于這些陳年舊事。
“你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執著?!彼f,就如同當年我以為她受委屈所以和班主任打抱不平的事。
我很驚訝,在我的記憶中我從未有過想要傷害她的念頭。
而關于她說的那件事具體的,我著實不記得,但是可以知道,這就是她的一條疤,以至于她現在提起依舊眼眶發紅,而這條傷疤是當初的我親手劃傷的。
我開始發現,有時候即便是所有事情都共同經歷伙伴,因為彼此的視角不同,對事情的感受都是不一樣的。
我們的確在同一個班級里,但是班主任于我而言是可以信賴的,是權威的,是那時的我尊敬且盲目遵從的存在。
但是對于她,那是一個專制、虛偽的,打破所有夢想的劊子手。
我又開始感到惶恐,曾經造成的傷害無法彌補,如果現在的我再次在不經意間對她造成傷害,她,會不會就索性斬斷我倆多年的情誼,瀟灑離去。
或者說,開始把我當做普通朋友。
只能慶幸,現在的我們之間不再有一個班主任。
現在的她,在我面前是鮮活的樂觀的灑脫的。
而我,也學著開始留心一些細節,學會反思不去越過那條楚河漢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