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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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安年站在原地不動,每次吵架,紀大夫人都會說這樣的話。
舒韻心疼地握住紀大夫人的手,不知道該說什么來安慰。
紀大夫人卻是微微一笑,拍了拍舒韻的手,道:“韻姐兒的心意娘領了,下回不要再這樣了,萬一受傷了該怎么辦啊?”
舒韻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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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紀舒茜忽然來了幼月樓,是來找舒韻的。
“六妹妹,你好不厲害!怎么不叫上我啊!”紀舒茜一來就是這么一句。
舒韻知道紀舒茜現在心情很好,因為她們都是紀大夫人所出,自然是極討厭父親的外室。
“五姐姐怎么來了?你快坐吧。喝什么茶?”舒韻笑著問道。紀舒茜因著舒韻辦了一件她也想做的事,現在極為高興,對舒韻也有了幾分好臉色,道:“六安茶吧!”
舒韻便叫了下人去沏茶。
“韻姐兒這事做的極好!下回記得叫上姐姐我!”紀舒茜喝了一大口茶說道。舒韻點頭應下:“自然。”
紀舒茜也不多說,直接回去了。
舒韻暗暗一笑,五姐姐還是嘴硬心軟。
到了晚膳,舒韻便趕去延壽堂用晚膳。
紀家有規矩,早膳和晚膳要一家人一起吃。
剛到延壽堂,紀老夫人身邊的春梅便迎上來:“大夫人,五姑娘,六姑娘,八姑娘。老夫人在里面呢,哥兒幾個都在。”
紀大夫人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問道:“弦哥兒從書院回來了?”春梅點點頭,笑道:“大郎君在書院取得了一等的好成績,老夫人正高興呢!”
紀大夫人聽到長子回來極為高興,疾步走進屋去。
“娘,你慢些,小心摔倒了。”紀大郎君紀南弦見到半月沒見到的母親也是高興,看母親急匆匆地走進來,心下一暖,關心地說道。
紀大夫人淚眼婆娑地拉著紀南弦的手,問道:“在學院里吃得好不好啊?睡得怎么樣?”紀南弦一一答了,紀大夫人才放下心來。
“安哥兒媳婦,你也別太擔心了。”紀老夫人有些不悅,感覺不能這般溺寵孩子,省的孩子長大了還離不開母親。
“祖母!”七郎君紀南渂(wen第二聲)撒嬌似的喚了一聲老夫人,道,“娘瞧見了大哥哥都不要渂哥兒了。”
紀老夫人臉上的不悅光速不見,摸了摸乖孫的頭,道:“你去教輒哥兒念書好不好啊?”紀南渂乖巧地點頭,說道:“我不如大哥哥聰明,叫大哥哥去教九弟弟的話,九弟弟會學的更好!”
紀老夫人喜笑顏開:“原來渂哥兒也知道要找個好老師啊!”
紀南渂笑嘻嘻地看著紀老夫人。
“老夫人,二夫人來了。”春梅走進來稟報。紀老夫人聞言,只是微微看了一眼她,道:“進來便是。”
紀二夫人便帶著自己的三個女兒進來了。
請完安便老老實實地坐在位置上不說話。
四姑娘紀舒情卻不想沉默,走到紀老夫人身邊去說笑。
“祖母,今兒那教女紅的老師傅病了沒來,您猜猜她為什么病了?”紀舒茜笑盈盈地問道。
紀老夫人自然不會因為紀二夫人的過錯而遷怒于孫女,配合著問:“為什么?”
“因為她閨女跟人私奔了!”
紀老夫人聽到這句話臉色立馬沉下來,呵斥道:“你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
紀舒情嚇得急忙跪在地上。
紀舒冉見妹妹說錯話了,連忙跪下來求饒:“祖母恕罪!四妹妹年幼說錯話,還請祖母罰我吧!是孫女沒有教好妹妹。”
紀老夫人冷眼看著,不吭聲。
紀二夫人咬咬牙,重重跪在了地上:“阿姑,是兒媳不好,沒有教導好情姐兒,還請阿姑恕罪。”
紀大夫人看著紀二夫人那張美貌非常的臉上流露出的悲傷不由得心里舒坦,雖然紀二夫人的美貌讓女人都沉迷于其中,可她做的事真是讓人惡心。
紀老夫人撥著佛珠,合著眼道:“情姐兒禁足一月,抄寫女戒五十遍。昊哥兒媳婦罰俸三月!”
紀二夫人松了口氣,幸好只是少了三個月的月俸,她一向不缺錢。
一家人便用了晚膳,各回自己院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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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冠軍大將軍紀安年神奇般的回了家,還來到了扶云閣。
“官人回來了。”紀大夫人雖然心里開心,面上卻不流露絲毫,所以紀安年看見的就是發妻木著一張臉來迎接自己。
“我……”紀安年不知道說什么好,他今天也不知道為什么就來了扶云閣。
“官人可用過晚膳?”紀大夫人見他尷尬,便開口詢問。紀安年面色便緩了幾分,道:“還沒……”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紀大夫人轉頭去吩咐下人:“去小廚房弄碗雞湯面來。”又轉回來對著他說道:“雞湯面好克化,已經快要戌時了,吃這最好。”
紀安年心里有暖流流過,紀大夫人永遠是這般細致地照顧著他。
“官人坐吧,您腿受過傷還是不要久站比較好。”紀大夫人想了想,露出一抹客套的微笑說道。
紀安年順勢坐在了紀大夫人邊上,端起小桌上的茶杯就要喝時卻被紀大夫人攔了下來。
紀大夫人見紀安年不解地看著自己便解釋道:“這茶杯是奴家的,奴家再叫人沏一杯來。”紀安年便尷尬地放下杯子。
紀大夫人便將一碟糕點推到紀安年身邊,說道:“官人,您先用些糕點墊墊肚子吧。”紀安年點點頭,捻了一塊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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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安年到底沒留在扶云閣,這讓紀大夫人松了口氣,她實在不知道還怎樣和這個男人同床共枕。
這邊的幼月樓。
“爹回來了?還去了娘屋里?”舒韻驚訝地看著下首的碧璽,問道。碧璽低著頭,規矩地回話道:“奴遠遠瞧見將軍進了扶云閣。”
舒韻不由得心里擔心,父親不會是來找娘麻煩的吧!
不行!她要去瞧瞧,絕不能讓娘受委屈!
“碧璽,你可有瞧見父親出來?”舒韻問道。
“奴并未。”
“姑娘!”玉容走進屋來,低呼一聲。
舒韻便皺著眉頭問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嗎?”
“將軍出了扶云閣,去了外書房。”
“那——他走時是什么樣子的?”
“將軍并未有怒容。”
舒韻松口氣,看來父親并未找娘的麻煩,那真是太好了。
“好了,幫我梳洗,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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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你把四姐姐放出來好不好?我想她了。”紀南輒拉著紀老夫人的袖子撒嬌道。
紀老夫人摸了摸乖孫的頭,道:“你四姐姐犯了錯就是要罰的,輒哥兒聽話,好好坐著吧,一會兒你大伯母和你娘就要來了。”
紀南輒悶悶不樂地坐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