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洗漱很快，一會兒就回來了。

她隨意拿了個推車上的面包，想著今天終于要逃脫小米粥了，心里猛地放松。吃什么都不想喝小米粥了，不知道林如碩到底對小米粥有什么執念，它又不能真的治病。

剛輕松了一會兒，凡凡面前就伸過來一只手。

手里拿了一碗包裝精致的，小米粥。

凡凡：……天哪。

凡凡面色霎時僵了，這到底是什么人間疾苦。

凡凡結果林如碩遞過來的粥，拿起勺子淺嘗一口，她瞪大了眼，為什么這個口味這么好喝，甜甜的，一點都不膩。

往日里林如碩給她投喂的都是寡淡無味的粥，所以導致凡凡對小米粥實在有了陰影。

她抬眼看林如碩，眼中已經掩去驚訝，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又忽然想起來她們的關系變得奇妙，便又垂下了眼，靜靜的喝粥。

“不要只吃面包，還有咸菜。”

凡凡又看林如碩，他怎么這么自然？

平常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都會尷尬的一句話不說嗎？

算了算了，不要想了。凡凡甩掉心里的想法，專心應對林如碩。

“嗯。”凡凡應答。

她把推車拉近，放下粥拿起筷子扒拉咸菜。

咸菜不多，味道不辣，只是有些淡淡的咸。

凡凡覺得，這個咸菜不如不吃，老板還是老板，一點辣都沒得碰的。

凡凡吃東西，林如碩就在旁邊看著也不吃。

凡凡偷瞄他好幾眼，只自己吃也太不禮貌了。

“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

“哦。”凡凡閉了嘴，安安靜靜的埋頭吃飯。

早飯過后，下午才能到下飛機，凡凡難的犯懶，不想再看什么教學視頻，也不想對著電腦敲代碼，她安安靜靜的刷起劇來。

她看的是一部大女主劇，講的是女主的血淚奮斗史，閨閣女兒一步步登頂女帝，很帶感。凡凡覺得挺有意思，她很喜歡這個女主。

林如碩則拿著電腦處理些事物，兩個人都安安靜靜的。

時間一晃就到了中午，凡凡看電視劇看的入迷，等她回過神了覺得有些餓了的時候，林如碩又推著早上那個推車過來了。

凡凡注意到旁人都是服務員過來送餐，怎么到她們這里就林如碩自己來了？

不過凡凡也沒想太多，就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按理來說，她應該還是算他員工的，怎么變成了老板給員工送飯。

即使……即使他表了白，而且還被自己拒絕了。

但是這樣享受著老板的服務，總覺得有些恃寵而驕。

不能這樣，凡凡從電視劇情節中回過神，忙站起身。

“我來吧。”

“不用。”林如碩抿唇。

恃寵而驕的后果是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自大，看不到自己的錯處。

凡凡搖了搖頭，她語氣尊敬有禮：“這不合適，您是老板。”

“現在不是了。”

“現在不是了，從上飛機的那一刻就不是了。”林如碩重復，他的‘不’字音節很重。

“……”凡凡無言，怎么說當初也是她自己說的發布會后她們的雇傭關系就結束了。

她摸了摸鼻尖，自己好像嫖完就不認賬的渣女，還不給錢的那種。

“所以，凡凡。”

“我想了很長時間。”他說：“我喜歡你，不能放棄你，所以，你可以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他語氣很輕，兩個人站在推車旁，林如碩微低頭，姿態莫名卑微。

半天的時間，凡凡再次聽到了他說起昨天晚上的事。她本來想著這種事一次就夠了，任誰被拒絕了，還是一個怎么看怎么不起眼的女孩，可能都不會放下自尊再提起。

凡凡低頭看自己腳尖，這可怎么辦才好。

可她確實不喜歡他，而且她們之間的鴻溝不是一般的大，她覺得，便是連在一起的可能都沒有。

凡凡抿了抿唇，頭還是低著：“對不起。”

對不起，平心而論，她不配這樣耀眼的林如碩，也確實談不上喜歡。

林如碩手顫了顫，他拋下一直以來的驕傲，這樣卑微的請求連一個追求的機會都得不到。他有些想笑，忽然就覺得其實他可能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他自以為是的驕傲算什么？

她說‘對不起。’

‘對不起’

他的嗓子忽然疼的恨

又是沉默。

凡凡恍惚間聽見他說：“我不會放棄的。”

哪里有這么喜歡？凡凡不明白，她不是頂尖的漂亮，又不是頂尖的出眾，哪里有這么喜歡？

又是一次談話的不歡而散。

再次抬起頭時，林如碩已經恢復了面色，他看凡凡盯腳尖一副窘迫的，不知所措樣子：“先吃飯吧。”他說。

“嗯。”凡凡還是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