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夢雪將林楓腰間的軟肉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后，在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下，嚇得程凌手中的杯子都差點掉了，這場家暴也落下帷幕。

程凌慢悠悠的來到門前，心里一陣忐忑不安，他在心中心疼林楓幾秒鐘，為他默哀。

別惹女人生氣，生氣的女人最可怕這句話果然沒錯。

程凌戰戰兢兢的打開門，就看到林楓一臉怨恨的看著自己。

還好，他沒有從林楓臉上看出任何傷痕，至少這樣他松了口氣，完全不顧此時已經虛脫的癱坐在沙發上的林楓。

一旁的夢雪摩拳擦掌一副意猶未盡。

程凌輕輕碰了一下林楓的身子，隨著一聲痛呼，嚇得他趕忙收回手，不好意思的看著林楓：“抱歉，我就好奇，想摸摸看。不過還好，能叫出來，說明沒多大事。”

夢雪淑女的挽過發梢，給林楓倒了杯水：“放心，他沒殘。”

原來你還是愛我的。接過水。林楓眼角泛著淚花。

程凌看著夢雪：“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下狠手。”

夢雪接過林楓手中的杯子，“這次先讓他體會一下，下次可就沒這么容易。”

看著夢雪，程凌一陣心驚。以前他沒發現夢雪這么喜歡暴力啊，現在也太……

看著林楓，眼中滿滿的同情。這要是在來幾次，我都不一定比他抗揍了。

夢雪看到客廳中收拾好的行李：“你這是要出遠門？”

“去一趟烏克蘭。”

“去哪里干什么？怎么沒聽你提過。”

程凌道：“那邊有個活動去參加一下，就這幾天才打電話給我的。”

隨便聊了一下，夢雪就帶著林楓告辭了。臨走前，林楓怨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程凌身上，程凌卻一臉無所謂。

送走林楓他們，程凌從墻壁上的書架上取下一個盒子。

盒子被他好好保護著。可以看出這個盒子里的東西對他來說多么重要。

打開盒子，程凌從里面拿出了一本筆記。

看著上面寫著的“欠條”，他不禁笑了起來。

這本“欠條”，就是秦夏當初還給他的那一本。

翻開筆記，他看著上面羅列的一條條欠條，眼底滿是笑意。

他拿起筆，認真的在一些欠條后面畫上勾。

這些都是程諾欠她的，他用程凌的身份陪她完成。

看著上面這些自己當初認認真真一條條寫下的欠條，他發現，原來自己曾經答應過她這么多東西，可以程諾的身份陪著她完成的卻只有小小一部分。

這些都是遺憾，也都是秦夏的愿望。當初他傻傻的把這些整理出來送給秦夏，告訴她只要她想做什么，寫到這上面，他都會陪著她去完成。

他眼睛一亮，目光落到某頁的最上面。看過之后，他不禁臉上掛起一抹微笑，這太巧了。

繼續往后翻，這本筆記很厚，除了最后幾頁之外，其它的每頁上面都寫的滿滿的。

而他的目光落到了最后一頁，就那樣呆呆的看著，漸漸的他的眼睛紅了……

機場，程凌一臉為難的看著身旁的秦夏，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幾次回答這個問題了。

“我說了啊，因為我的助手有事不能陪我去，所以我才找你幫忙。”程凌堅持解釋道。

可秦夏看著他卻是滿臉的不相信。

當她被程凌拉來機場的時候，一直都處于蒙圈當中。

“你助手有事你就叫我，我是你保姆嗎，天天陪著你轉。”秦夏道。

程凌努力解釋道：“不是，你怎么可能是我保姆，這我可不敢。我給你當保姆還差不多。”

“你……”

“好了好了，就當出國玩一下。”

看著明顯是不可能在回去，秦夏也放棄了。

秦夏冷聲道：“去哪？”

程凌看見她已經放棄，心中一喜：“烏克蘭。”

烏克蘭？

秦夏瞪著他的眼睛明顯一亮。

……

飛機劃過一道長虹，降落到機場。

走出機場，看見來來往往的外國人，想打車的程凌卻突然臉色難看的看著秦夏。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秦夏擔心的看著他。

卻見程凌搖頭，一臉為難的看著她，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到底怎么了？”秦夏擔憂道。

程凌突然盯著她，一臉難為情的樣子：“我外語不好。”

呃……

秦夏滿頭黑線，你外語不好還跑出來，你行。

向著程凌豎起拇指，一臉的欽佩。

程凌卻滿臉的尷尬。

他從小到大都一直偏科，最不喜歡的就是外語。以前都是他的助手負責這些，這次助手卻有事請假，這交流的問題就落到他自己身上。

秦夏白他一眼，她算是無語了。

她只好上前，在程凌目瞪口呆之下，用一口流利的外語順利的打到車。

然而準備上車的時候，她回頭卻發現程凌還愣在原地，目光有些膽怯的看著周圍，看到自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你怎么了？”秦夏來到他身邊，關心的看著他。此時的程凌，她突然發現他就像一個小孩子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樣，害怕的看著周圍，滿是膽怯。

她看得有些心疼，這一幕是多么的似曾相識。

程凌看著她，低下頭，慌忙抓住她的手。秦夏下意識想要掙脫開，卻看見程凌臉色有點不對勁。

程凌低下頭，身子靠近秦夏，完全像個小孩子：“我……我有點不舒服，讓我牽著你。”

秦夏看著他有些躲避的目光，心被觸動，變成她主動抓住他的手。

她就這樣走在前面，程凌拉著她的手緊緊跟身后。秦夏的手緊緊抓著程凌，這一刻的感覺她是多么熟悉。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牽著他，她能感受到程凌內心的抗拒。抗拒的不是她，而是周圍的環境。

程凌像小孩子般跟在她的身后，看不到秦夏復雜的目光。

秦夏一直牽著程凌的手，直到上了車都沒松開。

過了一會，程凌好一些才松開她的手，有些不敢直視秦夏的目光。

等了一會，他才怯弱的看著秦夏：“謝謝。”

這是秦夏見過他最怯弱的時候，她看著他，良久，她輕聲道：“你在害怕？”

“嗯。”程凌看著她，久久才點頭：“我從小就害怕，也是路癡，是不是覺得特別可笑。”

秦夏輕輕搖頭，臉上有一抹回憶：“哪里可笑了，我以前有個朋友他和你一樣，也是這樣。雖然他想瞞著不告訴我，可實際上我早就知道，他就像個傻子一樣。”

“那你能給我講講他嗎？”

秦夏看著他，仿佛看到那個人的身影：“有一次，我約他去游樂場，可我在門前等了很久他才來，那一次，他告訴我他有事耽擱了，可事實上我知道這個傻子肯定又迷路了，他和你一樣不認識路。

進到游樂場，他的臉色一直不好，能感受到他很緊張。問他怎么了，他卻總是裝作一副沒什么事的樣子，笑著說沒事，問我還想玩什么，他知道我喜歡玩，所以有什么事都自己一個人忍著，笑著陪我。

那之后，我打電話給他朋友，他的朋友才告訴我他一直都非常抗拒陌生的環境。可他卻因為我喜歡，就像個傻瓜一樣，強忍著陪我玩，還要露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聽著秦夏的話，程凌呆住了。原來從那時候起她就知道自己害怕了。所以從那之后，她就不在喜歡去游樂園，每次到一個新的地方她都會主動牽著自己的手，將他護在身后。

程凌看著身旁的秦夏，時隔三年，他再次將他護在身后。

一直都以為是我保護你，可沒想到你也在保護我。

看著窗外，秦夏看著過往的車輛，注視著這陌生的環境。

這些年，離開了熟悉地方的你，在上海那個陌生的地方是怎么過的。

當初自己說好要保護他的，卻親手讓他去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她好后悔，發現自己錯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