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腳揣進明晃晃的審訊室里,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還搖頭晃腦的慢慢在桌前坐下,坐在二人的對面的蔣小學一臉鄙夷,這和二十多年前的小流氓有什么區別?
“蔣小學,嗯!”涂佳鑫翻開文件,雙手將其捧起,使勁瞇了瞇眼睛才把字兒認出來。
蔣小學心中暗罵二人神經兮兮的,臉上又少不得堆笑,點頭哈腰的討好,“是是是,我是蔣小學。”
“取這么乖巧的名兒,我還以為是我拿錯了呢。”涂佳鑫撇撇嘴,旋即爽朗一笑,“不過一看大哥你這樣的體型,真要叫這名兒,也沒有人會說什么的。”
蔣小學臉上的橫肉隨著腦袋一點,也一顫,“我媽給取的,說好養活。”
“是,可不是嘛。”胡煜龍瞄了瞄蔣小學,鼻中輕哼一聲,接著就是一陣冷嘲熱諷,“你長這么狀,不知道餓死多少人。”
蔣小學臉色慢慢僵硬下來,討好胡煜龍似的嘿嘿兩聲,便低下頭去,擺弄手指頭。
“大哥,你可別介意啊,他這人就這德行,剛還把蘇家二小姐都氣走了呢。”一旁的涂佳鑫假意安慰。
蔣小學嘴角一勾,這兩個人還演什么戲啊,擺明了要查自己去蘇家那件事唄。
涂佳鑫和胡煜龍見蔣小學埋著頭,一語不發的,看來這家伙也是對他們的來意心知肚明。
“蔣大哥,來,把這個簽了吧,早簽早收工。”涂佳鑫虛情假意的輕輕敲了敲桌面,做出一副極疲倦的模樣,還煞有其事的把一份文件推到蔣小學面前。
蔣小學抬起頭,低眼看了看身前那份文件,竟然鎮定自若,臉色異常平靜。
“這是什么?”蔣小學問,“我不過就是偷個東西,最多判個半年,怎么這上面說判十年?”
他雖然語氣尖銳,卻很平靜,一副大風大浪都見過的,底氣十足的樣子。
“不是和你說了嗎,你要偷的那件青花瓷價值三個億,再說了,你傷到了林家少爺,算得上是入室搶劫!”胡煜龍不耐煩的指著文件簽名那一欄,食指使勁的戳,“趕緊簽了完事。”
“誰說那件青花瓷價值三個億?真是瞎了眼。”蔣小學冷哼道。
“專家說的行不行!”胡煜龍不耐煩的大吼!
蔣小學異常平靜的看著胡煜龍,眼里蔓延出一種泰山崩于前而不驚的氣質。
“我不簽,我有權申請辯護。”蔣小學說道。
胡煜龍聽罷,便要起身擼袖子了,“你是看不懂這上面寫的是什么嗎?要不要我把律師給你請這兒來教教你啊?”
蔣小學的目光平視前方,對胡煜龍毫不理睬。
涂佳鑫見他也沒變個態度,知道這招不行,連連把胡煜龍拽下來,又一副好人嘴臉的對蔣小學一陣苦勸,“蔣大哥,你就簽了吧,你是怎么進蘇家的,要進去干什么,我們大家不都是心知肚明的嗎?你也不能當我們警察是吃白飯的啊?拿光吃白飯也噎啊。”
蔣小學還是沒有松口的跡象,二人知道,這人也算是在道上混的好漢,收了錢沒有反咬的道理。
“你不簽也沒用,三天之后,監獄島的人會來接你。”涂佳鑫故作惋惜,“你也知道,現在法律嚴明,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也不是你辯護不辯護就能解決的。說白了,也沒有什么用,你看人家蘇家二小姐,人家是什么人物?蘇家是什么樣的大家族?這法律面前,人人都是一樣的。”
蔣小學撇了撇嘴角,“人證?那林少爺倒是算一個。那么物證呢?物證是什么?”
“物證嘛,蔣先生應該知道,前些日子蘇家二小姐攤上了些麻煩,局里的兄弟也怕她出個什么事,所以啊,就都跟在邊兒上呢,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快,趕在你滅口林少爺前到呢?”涂佳鑫笑道。
蔣小學心中一顫,他自以為滴水不漏,怎么蘇家有便衣守著,為什么沒有告訴他?
蔣小學陷入巨大的疑惑之中,按道理來講,蘇家遇上這樣的事,就算警察局沒人跟著,蘇家也會派人守著,這個時候去打劫蘇家無疑是自尋死路,可他受人之托,收錢辦事,在動手之前便做好了一切安排,哪里知道,蘇家周圍真的有便衣,那個人怎么沒有告訴自己呢?
“卸磨殺驢的道理,你應該比我們明白。”胡煜龍幽幽說道,“你幫人做事也不是一次兩次,知道人家多少事,人家信不信你,你自己掂量。到了監獄島后,還會有人給你錄口供,這段時間,你就好好想想。”
說著,胡煜龍收起文件,夾在手臂間,靜靜的走出去。涂佳鑫則是慢慢的收拾筆錄,若有若無的嘆息后,也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