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宇出了酒吧,著急的站在馬路牙子上來回的看,他身后,有幾個年輕人慢慢的靠了過來,安宇知道,是那個光頭大胖子的人。
正是著急的時候,安宇反而更加鎮(zhèn)定,突然有輛空的出租車過來,安宇一看那車牌號,立刻招手。那出租車也是直奔安宇而來。
眼見安宇要走,那幾個年輕人疾步上前來要攔,還有一個人看是攔不住了,立刻打了電話讓人派車來。
安宇上了車,心里一下子松下來,看見開車的肖謐更是心安。
肖謐車技好,他撇頭看了一眼被甩在身后的那幾個年輕人,一副學(xué)生打扮,可那股子舔血的氣味兒是瞞不住同樣嗜血的野獸的。
“終于結(jié)束了,我這一天都提心吊膽的。”安宇撫著胸口,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衣服前面后面都濕了一大塊。
“旁邊有衣服,換上吧。”肖謐說。
安宇看了一下,果然一個黑色的袋子,他伸手去摸,有一件白色棉T裇,還有一件厚的灰色風(fēng)衣外套。他今天為了有異鄉(xiāng)人初到此地的形象,愣是只穿了一件T裇,好在賭場暖和,參觀也暖和,酒吧也暖和,否則他非得凍死。
安宇換衣服的同時,肖謐看了一眼后視鏡,發(fā)現(xiàn)有幾輛車跟上來了,他就知道,這群人哪里有那么容易甩掉。不過幸好他早有準(zhǔn)備。
“王明,該出來了。”
后座的安宇聽到這話一愣,他探頭出來一看,原來肖謐在講電話。
等肖謐打完電話,安宇忽然意識到什么,往回一看。
“好家伙,跟的真緊。”安宇感慨。
“坐著吧,等一會兒就見不著了。”肖謐笑說。
安宇知道肖謐這么說一定有準(zhǔn)備,他也不擔(dān)心,他顧著把自己剛換下來的衣服疊好,放進袋子里。
“這衣服就扔了吧。”肖謐說道。
“扔?”安宇汗毛都立了起來,“好好的一件衣服,又沒壞。我回去洗一洗照樣能穿。”
肖謐笑笑,沒有阻止他。
安宇這個時候又摸出一張卡來,說:“我是按照你說的,把現(xiàn)金提進去的,然后又把錢存進了這張銀行卡里。原先里面有三萬塊錢,我存了兩萬七進去,一共五萬七。”
安宇雖然窮困,但是也有骨氣,他面對錢財時總是嚴(yán)肅。
“這個你自己拿著吧,老板說,是給你的見面禮。”肖謐笑說,“這張卡是我的,你哪天有時間了,就把錢轉(zhuǎn)到你的銀行卡里。”
“真的?”安宇雙眼放光,難以置信。
肖謐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后視鏡,那幾輛車已經(jīng)沒了蹤影,保險起見,他還是開車往新區(qū)和開發(fā)區(qū)去,在那里溜了一圈,然后把車開到和lesis指定的地點后,又換了車,帶安宇去他家。
安宇剛到這里來,暫時沒有落腳的地方,只能先住在他家。而且,安宇在濱口這么一鬧,估計有的是人想抓他,還是在肖謐家避避的好。
濱口酒吧里,光頭大胖子立刻給云家去了電話,得到云江淮的準(zhǔn)許,他立刻扔下場子往云家去。躲在隔壁的閻志方見這陣仗不假,他等人都走了,也小心翼翼的偷溜出去,跑回蔣家去報信。
不管是云家還是蔣家,亦或是和蔣家有關(guān)的徐家,葉家在知道這個消息后幾乎是要炸毛。
云家當(dāng)初綁架韓升威脅蘇淵,徐家更是直接害死蘇淵,蘇家當(dāng)年沒有追究,一來是因為當(dāng)初蘇家折損太多,心有余而力不足。二來,當(dāng)初事發(fā)突然,徐家和蔣家動作快,讓蘇家一絲嫌疑都查不到,葉家也牽制著關(guān)家,云家不得已也壓制了當(dāng)初蘇家在濱口的勢力,就算在這樣的情況下,蔣家還是退出了濱口,才讓蘇家不再追究。可是現(xiàn)在來看,蘇家那幾個后生,蘇二不用說了,蘇呂心狠手辣,蘇野狡詐機智,蘇家把這三個人留在S市,就是為了震懾其他幾家。要是這件事情暴露出來,蘇家這三個人還不得怎么出手。
這一時間,云家和蔣家的人齊齊趕往安宇留下的地址,誰搶先一步查到,誰就有了主動權(quán)。
這件事情在私下進行,并沒有引起什么騷動。作為即將成為眾矢之的的胡煜龍還在警察局對面的烤肉店里和涂佳鑫一起勸導(dǎo)著心情不佳的黃乾坤。
黃乾坤自上次親耳聽到徐樺雅承認(rèn),是她設(shè)計害死常倫榮后,黃乾坤的心情一直處在低谷,一到晚上,他的腦海里就會出現(xiàn)當(dāng)初蘇二拽著徐樺雅,要徐樺雅去死的,歇斯底里的模樣。
眼看著黃乾坤又對著面前的啤酒和烤肉發(fā)起呆,涂佳鑫抽出一串烤肉在黃乾坤面前晃了晃,“哎哎哎哎哎。”
黃乾坤懨懨的嗯了一聲,端起啤酒杯,喝了大半杯啤酒。
“你來這就喝了四五瓶酒了。”胡煜龍喝道,“你吃點東西。”
黃乾坤像塊木板子似的擺擺頭,“我突然覺得蘇二小姐可能是對的。”
“什么對的。”涂佳鑫抹著嘴問。
胡煜龍也默默的停下來,直勾勾的看著黃乾坤,他比涂佳鑫還要好奇黃乾坤接下來要說的話。
“就是。。。”黃乾坤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好像要長篇大論一番,胡煜龍定定的看著他,動作瞬間停滯,屏息凝神的等待著黃乾坤。黃乾坤手突然往桌子上一打,啪的一聲震得啤酒瓶子連帶著幾個玻璃杯一抖,發(fā)出吭吭幾聲。
“不提也罷。”說著,黃乾坤又端起一杯酒灌了下去。
胡煜龍頓時覺得口中一陣苦澀,他放下筷子,對二人說:“我想,我今天就這樣吧。”
“哎?你怎么也突然失魂落魄了似的?”涂佳鑫驚聲,伸手去攔阻。
胡煜龍推開涂佳鑫的手,話也不說的走出門去。
“見了鬼了?”涂佳鑫摸不著頭腦。
胡煜龍走出烤肉店,他被剛才黃乾坤說的話勾起心底那一段,至今想來都愧疚憤怒的回憶,那段關(guān)于蘇淵,虧欠蘇二的記憶。
他順著馬路往家走,腦海里浮現(xiàn)出十二年前的那副畫面,徐樺雅開著那輛車朝蘇淵撞去的那一刻,胡煜龍嚇得腿軟,至今想來胡煜龍仍然心驚。
黃乾坤因為親自處理那件案子,自以為拿住了兇手,給了蘇家,給了蘇二一個交代,所以他對蘇二敵對徐樺雅的行為憤怒,這也是黃乾坤偏袒徐樺雅的原因之一。而他親眼目睹了那場慘劇,他當(dāng)初的懦弱沒有讓他站出去指認(rèn)徐樺雅,所以這也是他對蘇二的愧疚,對徐樺雅的冷漠的原因。
看來有時候女人的直覺,要比警察的專業(yè)還要準(zhǔn)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