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到卓羅的私宅看望了羅薇。
卓瑪泡了大吉嶺的紅茶,給蘭澤奉上。
蘭澤喝了口茶,問:“卓羅不在家嗎?”
“嗯。去綠寶石酒店了。”
“我要開車回老宅,你要一起回去嗎?”
羅薇想了想說:“不了。卓羅有空會帶我回去的。”
“你是不敢跟我一起回去吧?”蘭澤笑著問道。
“怎么會?”
“那就走吧。你跟卓羅說下。”說著就拉著羅薇起來。
這段時間,蘭澤經常過來找她玩。蘭澤是個傲嬌的小公主,凡事得讓她幾分就好了。
蘭澤的座駕是輛紅色的路虎。右邊是岷江,左邊是峭壁,一路上風馳電掣。羅薇是嚇得一身冷汗。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坐蘭澤的車了。
下車的一瞬間,風一吹,羅薇覺得后背都涼透了。
蘭澤笑著沖她擺手。“明天見!”
羅薇也沖著她笑。“再見。”
看著蘭澤的車開走了,羅薇轉身進了老宅。
先去拜見了梅朵夫人。
梅朵夫人親自給羅薇煮了茶,給她拿蜂蜜蛋糕。
三角形的金黃色蛋糕,放在白色金邊的糕點盤里。盤子旁邊放著精致的浮雕小銀叉。
羅薇拿起小銀叉,吃了一口盤子里蛋糕,問:“阿媽。怎么做的?真好吃。”
“是白姆的手藝,你回九寨的時候也帶點回去吧?”
羅薇點頭說“好。”
“阿爸在療養院還好嗎?我想去看看他。”
梅朵夫人笑著說:“你阿爸恢復地很好。這輩子都沒有這么悠閑過。他很快就會回家了。”
“我上次去的時候,阿爸還沒醒呢。現在都能下床活動了。真是太好了。”
“我明天要去療養院照顧你阿爸。你在家好好住幾天再走。”
羅薇問:“我不能一起去嗎?”
梅朵夫人拍了拍羅薇的手。“不用了。”
羅薇吃過茶點,去洗了個熱水澡。她穿著浴袍出來。
從卓羅的書架上抽出一本《塵埃落定》,坐在卓羅的書桌前翻看起來。
看了一會兒,手機響了。羅薇接了電話。
卓羅問:“到家了嗎?”
“嗯。到家了。”
“我明天就過去,你在家等我。我約了嘉措,咱們一起去騎馬吧。”
羅薇說好。
掛了電話,羅薇拿起書繼續看著。
很久以前,這片土地上有著十八家土司。
他們從遙遠的XZ,翻越雪山而來,征服了這片土地。
大清皇帝承認他們在這片土地上享有的權利,冊封了十八家土司,并授予印信。他們是這里的土王。
阿壩州屬于安多雪區,這里就是書中描繪的地方。
土司早已成為過往,消失在歷史的塵埃里。
那些依然矗立著的高大土司官寨,見證了一個時代,一個王朝的輝煌。
白姆敲著門。“羅小姐,該用晚飯了。”
羅薇答應著好。把書簽夾進書頁里,合上書。放在卓羅的案頭。
羅薇和梅朵夫人一起用過晚飯。蘭澤又過來邀請她品酒。
蘭澤開了一瓶意大利的紅酒,嘉措也在,羅薇和他們坐在一起慢慢品著。
剛聊了有一會兒,白姆過來叫羅薇回去。說是梅朵夫人有事要跟羅薇商量。
羅薇起身跟白姆一起回去了。
嘉措也絲毫沒有留下的打算,他起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蘭澤放下酒杯說道。
嘉措回頭看了蘭澤一眼,兀自往外走。
“我跟你說話呢!”
嘉措回身走到蘭澤身邊,捏著她的臉。
“我忍你很久了。我警告你,不要再跟我這么說話!”說著,把蘭澤的臉甩向一邊。
蘭澤抱著他就親了一下。
嘉措狠狠地推開她,擦了下嘴。“別碰我。真讓我惡心。”
蘭澤哼了一聲。“跟卓羅一個德行。”
嘉措捏著蘭澤的臉,問:“你說什么?卓羅?你這條母狗!”
蘭澤狠狠地盯著嘉措的眼睛。
嘉措笑著說:“卓羅才不上你的道。他是個什么人,我最清楚不過了。”
說著,放開蘭澤的臉,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
樹林里的鳥鳴傳來,羅薇睜開惺忪的雙眼。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昨天蘭澤的那杯酒,倒是早早讓羅薇睡著了。
吃過早飯,梅朵要去療養院。羅薇送到門口,看著阿媽的車遠去了。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卓羅也到家了。
羅薇問:“怎么那么早過來?”
“多吉開的車,我在車上睡了會兒。”
羅薇煮了甜茶,烤了藏包子。把培根煎的滋滋冒油,又煎了兩個雞蛋。
多吉看著盤里的培根,煎蛋。笑著說道:“夫人,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你不拍馬屁能死。”羅薇把甜茶給多吉放在桌上。
“喝吧。我知道你跟卓羅不喜歡太甜的。只放了一點糖。”
卓羅看了一眼多吉,用刀叉切著培根。
“你小子,搶了我的臺詞。我夸夫人的話剛到嘴邊。你怎么能先說呢?”卓羅波瀾不驚地說道。
……
吃過早餐,多吉回房補覺了。羅薇換了水藍色,銀線如意紋的藏袍,白色的絲綢領口和袖口外翻著。
她一直想要打扮成個藏族男子,卓羅把自己的這件水藍色的藏袍改小后,送給了羅薇。
白姆用紅色絲線給她編了一條辮子拖在腦后。
右耳帶綠松石耳釘,左耳帶綠松鑲銀大耳環。
卓羅給大耳環綁上紅線,掛在羅薇耳朵上。這樣可以防止沉重的耳環將耳孔墜大。騎馬的時候,耳環也不會亂晃。
羅薇伸著雙臂,轉了一圈。問卓羅怎么樣?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今天出去肯定迷倒一片草原少女。”卓羅夸張地說道。
卓羅也換好藏袍,掛上藏刀和火鐮。
嘉措看著羅薇的打扮,樂得都笑噴了。
一邊點頭一邊憋著笑道:“你打扮成個小子,倒像是卓羅的弟弟。”
蘭澤知道他們要去騎馬,也要一起去。
卓羅前段時間剛買了一匹小母馬,還沒訓練好。取名叫“大宛”。
“大碗?我還寬面呢!”羅薇咯咯地笑個不停。
卓羅白了她一眼,吐槽:“沒文化。”
羅薇打了卓羅一下,笑道:“你說誰沒文化?西涼邊陲的大宛駒,你是多想有匹汗血寶馬?居然取名叫大宛?”
他們四人一起去草甸子上策馬奔騰。
“大宛”不服蘭澤的管教。嘉措跑了一圈,也說沒意思。
這個季節草甸子上都是牦牛。比不得紅草原天寬地廣,可以任意馳騁。
羅薇倒是有個好主意,離這兒不算太遠的地方,有一座土司官寨。
倒不如來一場比賽,看誰先到達土司官寨。
大家都覺得有趣,一致通過提議。
既然是比賽,就得有彩頭。
羅薇笑著要拿嘉措的隼當彩頭。嘉措取笑她算盤打的也太精了。
今天他們四人都穿了藏袍,身上的裝飾也很多。卓羅提議:不如每人選一件自己最心愛,或者別人中意的物件作為彩頭。
第一個到達土司官寨的,得到其他三人的物件。
四人也都覺得這才公平。
嘉措看中了羅薇腰里的藏刀,她爽快地答應以此作為賭注。
卓羅取下了脖子上的紫玉佛珠,這108顆佛珠顆顆色澤濃艷,顏色整齊劃一,是可遇不可求的精品。
嘉措腰間的藏刀不只鋼口好,刀鞘上的三顆貓眼更是難得的珍品。
蘭澤的紅珊瑚蜜蠟項鏈。紅珊瑚色澤艷麗,幾乎沒有白心。蜜蠟皮殼潤澤,顏色極正,是絕對的孤品。
四人確定好了彩頭。嘉措查看了路線。騎馬過去,最近的路大約也要2個多小時。
土司官寨現在已經是旅游景點。人好說,到了地方就能找到吃的。
還需要給馬帶點口糧,省的回來的路上馬走不動了。
蘭澤提議為公平起見,馬也要互換。大宛不聽她指揮,她騎著大宛肯定是個輸。
跟誰換呢?他們誰也不想騎大宛。羅薇提議不如抓鬮。讓老天來決定。
羅薇寫了四個紙條,他們圍坐在草地上。每人抓起一個紙條。
羅薇迫切的展開紙條。“閃電”,果然天不負我!
卓羅苦笑了一下。“大宛”!
嘉措給大家看他的紙條,“追風”。
那么蘭澤的是“颶風”無疑了。
羅薇是個路盲,看著地圖也不一定認識路。
導航也沒用,那都是給車走的,未必是最近的路。
卓羅讓她跟著他,省的迷路。
卓羅騎著大宛幾乎沒有勝算,蘭澤抽到的“颶風”是個烈性子,它只認識嘉措。
嘉措跟“追風”不那么熟悉,但是嘉措慣騎烈馬,應該很快就能合拍。
羅薇在心里盤算了下,還是有勝算的,但她不認識路。
她心里有了主意,跟著嘉措贏的可能性更大。可惜,只有第一名才是勝者。
這么遠的距離,速度絕對不是取勝的關鍵。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不如加大賭注,第一個到達官寨的。可以吩咐其他三人做一件事情,今日有效!怎么樣?”羅薇騎在馬上握著韁繩說道。
其他人也說就這么辦。
“一、二、三!”
數到三的時候,四個人騎著馬迫不及待地沖出去。
只有蘭澤還在原地打轉。
蘭澤狠狠給了颶風一鞭子,颶風才嘶鳴著奔跑起來。
卓羅很快被落在了后面。羅薇一直跟在嘉措后面。
嘉措騎著馬穿過公路,前面是廣闊的草甸子。
草甸子上都是牦牛,嘉措只好把速度降下來。
不遠處河邊的瑪尼堆,五彩的風馬旗迎風飄揚。
河面在陽光的照耀下,跳躍著如鉆石般的火彩。如一條銀帶飄揚在綠色的草甸子上。
嘉措騎著馬準備涉水。
羅薇從后面趕過來,勒住馬。
“大哥,我們走那邊過。”羅薇用馬鞭指著不遠處涉水而過的牦牛。
嘉措跟羅薇一起調轉過去。
馬蹄濺起的水花打在他們身上。羅薇揚起馬鞭。
“我才是這片土地的王!臣服吧!”
嘉措倒也配合,收起馬鞭放在左肩,騎在馬上行禮。
“尊貴的女土司。請接受我最誠摯的祝福。”
羅薇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高大的官寨背靠青山,前面是開闊的草地。
“大哥,今天的游客肯定不少。看見那個廣告牌了嗎?誰先到那兒,誰就是贏家。怎么樣?”羅薇用馬鞭指著前方。
嘉措說:“一言為定!”
羅薇笑了一下,解開鹽豆餅口袋就朝“追風”拋去。
然后,給了“閃電”一鞭子。嘴里喊著“駕!”
“閃電”向著勝利飛奔而去!
“追風”只顧低頭吃灑落滿地的豆餅,任嘉措怎么催它,它就是不走。
羅薇回頭笑著朝嘉措揮馬鞭。
“大哥!拜拜!”
……
卓羅和蘭澤趕到土司官寨的時候,羅薇和嘉措正端著一次性飯盒,蹲在墻角吃豌豆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