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對付何家，還有什么？我再說最后一次，別瞞我，我還得保護你爸，必須知道所有事?！绷诌邕鐩]有威脅的意思，只不過文清像牙膏似的擠一點說一點，讓他有些不耐煩。

“林哏哏，你們對付不了何家的，連何苗都對付不了?！蔽那鍘缀蹩蕹隽寺曊f道，林哏哏知道，再逼下去，一時間可能也問不出什么了。

“文清，這些你都不用考慮，先照顧好你自己吧，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在哪，包括我和你爸。每三天至少向你爸或者我報一次平安，千萬不許回來，聽清楚了嗎？”林哏哏說道。

“嗯，那你幫我多去看看小白?！?

林哏哏掛了電話，還算這個女人不太絕情。

真是一籌莫展啊，林哏哏看著對面的南山公安局，感慨萬千，以前的自己，哪怕定性成一個社會二流子，那么現(xiàn)在呢？不人不鬼也不過份吧。

算了，還是給文仲找個小餐館送餐好了。

“林哏哏？”正四下張望，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從身后叫了自己自己一句。

回頭看過去，是很久沒見的老同學(xué)，那個菜市場攤主的女兒，娃娃菜。

娃娃菜一身得體的工作裝，一雙平跟的小皮鞋，倒是顯得干練了許多。

“嗯，娃娃菜，你在這忙呢？”林哏哏客套了一句，畢竟是老同學(xué)，雖然說人鬼殊途過分了，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剛下班回家，你瘦了好多啊，差點沒敢叫，幸好沒叫錯。你這是去干嘛？”娃娃菜小臉微紅說道。

“哦，找個地方給朋友訂餐，你回家吧，我也走了。”林哏哏說道。

“誒，等等，訂餐啊，要不就到我家?。　蓖尥薏诵老舱f道。

“你家？”林哏哏疑惑起來，記憶里娃娃菜家住得離這里不算遠也不算近啊，而且自己說了給朋友訂餐。

“我爸的肉檔不是轉(zhuǎn)讓了嘛，在家閑了一段時間，又坐不住了，就在前邊兒一點開了個小餐館，走吧，我請你吃飯，我爸都說幾次讓我找你感謝一下，但是…”娃娃菜欲言又止，顯然也知道林哏哏的新聞。

“行，不遠就去吧?！绷诌邕绶凑彩且也宛^給文仲訂餐，不遠的話也無所謂。

娃娃菜家的餐館確實不大，也不遠，就在公安局臨街的小巷子，一家蒼蠅館子，擺著四五張桌子，到了飯點，已經(jīng)坐了兩桌，看樣子收支平衡是沒問題。

“爸爸，我同學(xué)林哏哏來了。”娃娃菜進門就朝后廚喊了一句，倒是讓林哏哏老臉一紅。

“喲，小林兄弟來了，早就說讓娃娃菜叫你來吃頓飯，之前的事，讓你忙活了?！崩先思腋吲d說道，顯然是不知道林哏哏的巨變。

“您客氣了，我們剛好碰見，您這能送餐嗎？就附近，公安局對面，一日兩餐就行，我朋友不太方便出門?！绷诌邕缯f道。

“行，近點沒事，我們家菜菜最近上班了，要不遠點也沒關(guān)系。你們聊會兒，我炒幾個菜。”老人說完又忙活去了。

“娃娃菜，你在哪上班去了啊？”林哏哏覺得氣氛尷尬，端著茶杯，順著茬兒找了個話題問道。

“恒道會計事務(wù)所，可不容易啊，考了好久，才當(dāng)上了實習(xí)生?！蓖尥薏藥е稽c驕傲和埋怨說道。

林哏哏靈光一閃，杯子差點沒抓住。

恒道會計事務(wù)所，國內(nèi)最頂尖的會計師事務(wù)所品牌，在南山或者整個省市來說，這個分所，就是代表了這個地域會計師行業(yè)的最高水準(zhǔn)。

最重要的是，林哏哏的媽媽，當(dāng)年就是這家會計師事務(wù)所的當(dāng)家會計師之一。

林哏哏之前也想過，從自己母親這里出發(fā)，可這么多年過去，物是人非，自己本就一個母親的老同事都不認(rèn)識，更何況…

“林哏哏，你怎么了？”娃娃菜看林哏哏發(fā)呆，好奇問道。

“哦，恒道我知道啊，最好的會計師事務(wù)所，你真厲害?！绷诌邕缯f道。

“唉，現(xiàn)在還是勉強進來當(dāng)實習(xí)生呢，太難了。你呢，最近…”娃娃菜剛問出口，又覺得不太對。

“馬馬虎虎，勉勉強強，混著吧?！绷诌邕缱灾约旱氖拢谎噪y盡，旁人看個新聞知道大概，心酸苦難都是自己的。

“上菜咯，吃飯?！边@會兒娃娃菜的父親端著菜上來了，一看都是色香味俱全，讓人食欲大開。

林哏哏飽餐一頓，留了店里的號碼，說好到時讓文仲自己點菜送餐。

臨行的時候娃娃菜送他，正猶豫怎么開口，倒是被娃娃菜看出了心思。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娃娃菜問道。

“這么說可能有些冒昧，但是這事對我非常重要…”林哏哏開口道。

“你幫過我，說實話，我知道你最近挺不順的，有什么能幫得上的，你開口我一定盡力。”娃娃菜說道。

林哏哏指了路邊一個茶館，和娃娃菜進去點了一壺茶，開始說了起來。

“什么事啊，搞得挺隆重我倒有些心虛。”娃娃菜說道。

“是這樣，我盡量不瞞你，但沒說的，你也不問，能幫得上，你就試試，不愿意也沒事，就當(dāng)我沒說?！绷诌邕缯f道。

“和你開玩笑，說吧?！?

“我的母親，生前也是恒道的會計師，但有些事我覺得有蹊蹺，當(dāng)年她負(fù)責(zé)何氏的項目，我想你幫忙，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當(dāng)年留下的工作臺賬，或者一些關(guān)于何氏的賬目存檔。”林哏哏開門見山。

“林哏哏，你知不知道這屬于商業(yè)間諜，違法的啊?！蓖尥薏瞬铧c驚掉下巴，從小到大都是安分守己，可沒有做過這么出格的事，想法都沒有過。

林哏哏也意識到，自己瘋狂習(xí)慣了，以己度人了。

“不好意思，是太唐突了，這個對我太重要了，所以還是開口，算了，當(dāng)我沒說過，但是你也得保密?！绷诌邕缬行怵H道。

“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當(dāng)沒說過呢，保密當(dāng)然，我當(dāng)然講義氣，我可以試著幫你，我在事務(wù)所的工作，本來就是整理資料…”娃娃菜一語驚人，一個急轉(zhuǎn)彎讓林哏哏看到了希望。

“娃娃菜，謝謝你，一定不要急，試著找一找，找到了拍照或者怎么弄一份給我。保證自己的安全?！?

“哼哼，人家當(dāng)間諜，可都是有酬勞的喲…”娃娃菜笑著說道。

“我不知道自己卡里具體多少錢，你開口多少都行，一百萬兩百萬肯定沒問題?！绷诌邕缂鼻斜響B(tài)。

“嘖嘖嘖，真有錢，欠著吧，等事成之后再談。”能進入恒道會計事務(wù)所的娃娃菜，怎么會是愚笨的人，早就感覺到了事情對林哏哏的重要性。

開口談報酬，只是開玩笑，這樣的事情，在她波瀾不驚的人生里，像一個讓人臉紅心跳的游戲，或者說眼前這個從讀書時代就與眾不同的男生，更像平湖投石，砸在她心里。

林哏哏沒有察覺到，只覺得此時的娃娃菜，像是上天給自己派來的幫手，打開了一個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