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谷天江的軍營中,兩個谷天江的心腹副將帶著一個裹的嚴嚴實實的人走進了中央的大帳。
谷天江坐在虎皮椅子上,見這個人來了趕緊起身請他坐到了右邊的椅子上,那人抱拳施禮后才落座,斜眼看了看副將,谷天江會意讓他們退下了。
裹著厚厚袍子的人這才把帽子摘下,脫下只露三孔的魔禮海面具,露出一張面孔,正是那個最后上了官船的白為靈。
“不知一鳴兄有沒有把那東西帶來?”谷天江客客氣氣的說。
“這個自然,我這次假死不就是為了將軍要的東西。不過當時情況危急,我沒有用油紙包好,外面的布料稍微有些沾濕。”多聞天王白為靈解釋說。
“那里面的東西?”谷天江有些緊張的問,他誰都不怕,當年就是因為攻打南唐的時候和軍中的統帥有矛盾,不聽指揮所以被告狀罷免了。
要不是晉王惜才,在他皇兄的面前死保他,他早就被就地正法了。所以晉王交代給他的事情,他絲毫不敢怠慢,更何況這次晉王對這件事情很重視。
“應該沒事,我沒有打開看過。”白為靈說。
“聽說多聞天王宋一鳴辦事牢靠得體,看來是真的。這里面的東西你確實看不得。”谷天江笑了笑說。
“那是自然。”看著谷天江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白為靈真想給他一巴掌,但是還是賠笑著忍了下來。
谷天江剛要去接包裹,那白為靈又將包裹收了回去。他不明所以虎目圓睜,剛要發作。
白為靈說:“先給錢。”
谷天江從后帳中取出十根金條放在一個木匣子里交給了白為靈。
白為靈掂了掂,看了一眼黃金的成色,起身就要離去。
“天王不留下來和幾杯。”谷天江拿出一壇狀元紅問道。“謝過將軍盛情,不過鄙人在別處還有生意,就先行告退了。”白為靈起身抱拳離開了大帳。
在說那白為簡,親眼見自己的三弟葬身火海,一時難以接受,在岸邊看著那火勢由旺轉弱,最后被救火的小船趕來滅火直到熄滅,天色已經蒙蒙亮。
他知道其中一定有那個環節出了問題,所以變得異常的小心謹慎。也沒有去問昨天救火的人,只是拌作一個坐船的外鄉客,在碼頭旁聽。
那個船老大坐在碼頭胖最近的一個酒肆里,招待他剛從救火的小船上回來的表兄弟。那船老大給他表兄弟添酒問:“你說昨天那個官船怎么就突然著火了呢?火勢還那么大,我在碼頭這里都看的到。”
“我跟你說啊,你可別跟別人說。我聽說這是乘船來的那隊紅衣軍放的火。昨晚我們去救火只是走個過場。就是讓那個船燒沒的。”表兄弟小聲跟船老大說。
“還有這等事,這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嗎?”船老大難以置信的問。
“這其中的道道就不清楚了。但是我還聽說是有密報說著船上有什么極厲害的人物,對朝廷不利的。你想現在這情勢,那肯定是求穩了,所以這也就是白瞎了那水師的兄弟。我們這小小兵卒那管的了,上頭讓干啥就干啥。”表兄弟回答。
一旁的白為簡死死地扣著自己的酒碗,顫抖的將自己的手摁下去,心中真想去殺到谷天江的軍帳中,一刀割了他的頭,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功力是遠比不上當年的大哥的所以還是強忍了下來。
“那就從那個告密的人開始,最后總會輪到你的,谷天江!”白為簡將草帽戴好,走出了酒肆。
那跑堂的來收拾桌子的時候,發現桌上多放了十文錢,他開心要將杯子拿起的時候,杯子卻自己裂成十幾片。
和白為靈約定的客棧中,白為簡將掌柜的打暈關進了倉房,拿著短刀逼問道:“昨天一個精瘦漢子是不是來過你們客棧。”
“是。”掌柜的害怕的回答。
“那天有什么可疑的人跟著他?”白為簡捻著刀尖問道。
“有,有一個,自稱,什么武德司的官爺。”掌柜的顫抖的回答。
“還有沒有?”白為簡不信一個吳念辭的道行能看出來他三弟的破綻。
“還有一個穿繡衣的京城口音的年輕女子,大概,十七八歲。”掌柜的回答道。
“哦,原來是她,她為什么要跟著那個精瘦的漢子?”白為簡追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掌柜著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就怕沒回答上來被這賊人一刀砍了。‘
白為簡在這庫房里轉了三圈也沒想出這個韓嬋是怎么發現三弟的破綻的。但是既然知道是她和吳念辭這兩個人追擊的白為靈了,將他們抓住了明白就好了。
他看了一眼掌柜的,問:“他們這一男一女有沒有再回來過。”
掌柜的趕緊回答道:“這個官爺回來取了自己的東西就往南去大興渡口了,那個京城的千金好像去了江陵城。”
“你確定嗎?”白為簡盯著掌柜的眼問,好像能把他看透一般。
“我,我確定,這個小鎮門口那天守夜的是我親家,他跟我說的。”掌柜趕緊解釋道。
“好,很好。”白為簡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包藥,強行給掌柜的喂了下去。還問道:“你會寫字嗎?”
掌柜的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反應了一下,連忙搖頭表示不會。
“我知道你會,不然你怎么查賬記賬呢?我勸你把這個店盤出去,或者就此交給你的后輩算了。不然我保證你對人提起我后讓你寫不了字。”白為簡說完一拳打暈了掌柜。
白為簡走出小鎮是上大路的時候,和守夜的老兵閑談了幾句,知道了那掌柜的卻是有親家在這守夜,這才往江陵奔去。
路上他想:這個韓大小姐怎么又去江陵了?難道那個姓關的還在江陵沒走,那他豈不是還和凝月在一起。想到這仇恨更添邪火,白為簡腳下的步伐更加飛快。
這時一匹馬兒從他身邊飛馳而過,差點兒將他碰倒。他剛想罵幾句,卻發現那馬上的人身形略像自己的三弟,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這馬上的人正是白為簡的三弟白為靈,他接到了手下的通知,又一個出手大方的漢子要通過他多聞閣發一封火急的信,出價紋銀五百兩,還是在江陵,他自然要去江陵會會這個寄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