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穆子玥沒有戰斗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四處照看，及時為兩人示警。

“嗤——”

尖銳的利爪劃過暴力女的臉，嬌嫩白皙的面孔頓時鮮血飛濺，傷口貫穿整張臉，皮肉外翻，顯得猙獰可怕。

“去死！”

暴力女一個不慎瞬間被毀容，悲怒難當，抬腿上撩，正中傷害她的那只怪物下巴，一片血霧爆開，對方的腦袋生生被踢裂，直直倒地，頓時沒了聲息。

“你到底要去哪兒！”

暴力女傷的不輕，大片的血液順著她的臉浸透了衣裳，染紅了上衣。她的耐心顯然也快用完了，說話語氣中沒有了之前的冷淡從容，責怪之意甚濃。

“這是……大巴車，我們怎么又轉回來了……”

穆子玥呆呆自語，原本他們走的是與眾人相反的方向，可經過艱難打斗，結果又回到了這里。

“先上車！”

林燁沒有遲疑，留下一句話后，生生殺開一條血路，沖上了大巴車。

幾個人接連安全上車，說來也怪，三個人上車后，緊追不舍的怪物竟然只是圍著車嘶吼，沒有一只敢跟上來。

“霧太濃了，根本沒有方向感，我們在原地轉圈，走不出去了！”

暴力女依然血流不止，穆子玥撕下破衣服，笨拙地為她包扎傷口。

“不，我們走的是直線。”

林燁在空無一人的大巴車上四處查看，空間不大的車廂內此刻布滿血跡，地面、座位上、車壁就連車頂都是，像是一副抽象潑墨油畫，有的地方甚至聚集了淺淺的血坑，散發著濃重的腥氣。

“這不是我們乘坐的那輛車。”

林燁篤定地道，隨即又搖頭，疑惑地道，“好詭異……”

暴力女心思已然亂了，沒好氣惱道，“有什么奇怪的，咱們這一趟共五輛大巴，”既然我們遭遇了不測，其他的自然不能幸免！”

“這才是奇怪的地方！”

林燁反問她道，“我們乘坐的是最前面的那輛車，而我們一直突圍的方向也一直向前，怎么會來到后面的大巴上呢？”

暴力女聞言一愣，這點她倒沒有想到，誠如林燁所言，即使他們走了回來，那先遇到的也應該是他們自己的那輛車才是，那現在的一切該如何解釋……

林燁慢慢踱到車窗前，望著車下密密麻麻的怪物，輕笑道，“答案其實很簡單，實際上我們一直沒離開過，一直在重復而已……”

“別打啞謎，直接說！”

“還沒明白嗎？”

林燁找了個位置坐下，“自從登上大巴車，一個多小時，我們實際上根本沒有走，或者說沒有走多遠，幾輛車一直在首尾相連，保持著固定的距離，繞圈行駛而已。”

“開什么玩笑，是被嚇昏了頭吧！”

暴力女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解釋，冷笑反駁道，“那我們一路上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假的不成，我們這么多人集體被催眠了？”

“催命這話用的不太合適，準確地說應該是一種假象，也可以說是一種幻覺……”

“荒謬！”暴力女對他的解釋嗤之以鼻。

林燁聽罷也不生氣，“原來我就覺得今天的事處處透著古怪，直到剛才我才忽然明白過來，這一切應該是省大的測試，也就是所謂的內部考核，從我們登上大巴車的那一刻，考核實際上就已經開始了。”

暴力女面色逐漸變得鄭重，就連穆子玥也聽出了些門道。

“你們好好回憶一下，我們乘坐大巴車整整一個多小時，從市內一直到山區，按照車輛的行進速度，我們至少走了六十公里左右。”

林燁笑了笑，如果你們是江北本地人，應該聽說過，十里一片天，百里兩身衣這句諺語，可我們走了這么遠，車內并未開空調，但無論從空氣質量還是溫度都沒有絲毫差異，這正常么？”

兩人微微一楞，她們還真沒注意，或者根本注意不到這種細節。

“再有，中午起霧，這本身就極其怪異，但你們想想，司機當時的表現，僅僅是從語言上表示出些許驚奇，然后便直接下來車，理由竟然是查看另外幾輛車的安危，這借口難道不牽強么？還有車上的接引員，他給我的感覺就是太鎮靜了，似乎早就知道這一切會發生一般，即使他極力地想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樣子，可他臉上的表情還是出賣了他。”

“這……這個……”

暴力女語塞，聽林燁這么說，她忽然也感到一絲絲的不對勁。

“這也許都是巧合呢，是你的臆想也說不定……”

“那好，最后，也是最重要一點！”

林燁盯著她笑道，“你臉上的傷，還痛么？”

“傷？”

暴力女驀然一呆，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眉頭忽地一抽，“痛……很痛，可明明剛才……”

“明明剛才完全沒有感覺，對么？”

“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受傷，這一切都是你自我心理暗示的結果。布下如此大的幻境，就連細節做的也如此真實，省大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啊！”

林燁由衷地感慨，“就連車里面的血，它其實不過是水，只不過被我們自己的感官欺騙罷了！”

穆子玥聽的云里霧罩，你說我們看到的這一切都是我們心理暗示的原因？”

女孩兒咽了口唾沫，小心地道，“心里暗示的作用可大可小，假如這都是假的話，那么這么真實的場景，即使身體安然無恙，但足以讓人的大腦做出自己已經死亡的訊息，從而真正死亡，學校不會這樣做的吧……”

林燁點頭，“理論上講確實如此，但既然學校這么做，肯定有預防措施。”

“別說那么多沒用的，就說我們現在需要怎么做？”

很簡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通過考核的關鍵就是消除自我暗示，讓心里完全相信這一切都是幻覺，這一切都是假的，這樣，幻境自然解除。”

“說的輕松！”

暴力女冷哼，“所有這都是你的推測，真實情況如何，誰也不敢說！試？誰試，你來？”

林燁沒有說話，對于一般人來說，想戰勝心中的恐懼，淡然面對死亡，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我來試試……”

沒想到的是，穆子玥竟然自告奮勇，她黯然道，“我最沒用，要不是因為照顧我，這位姐姐也不會受傷，不管這是不是真的，都應該由我第一個先去……”

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把懷中的旅行包遞給林燁，“這里面有錄取通知書和補助金，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請你把他交給我的弟弟……”

林燁接過來道，“東西我暫時替你保存，一會兒還你。”

穆子玥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毅然轉身下了車。

“她根本沒有準備好，只是覺得自己是個累贅，主動尋死罷了。”

暴力女心有不忍，看穿了穆子玥的想法。接著惋惜地道，“像這樣單純的人不多見了，希望你的判斷是正確的……”

事實如暴力女所言，穆子玥根本沒有辦法讓自己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人剛下車，便被無數的怪物淹沒。血紅的液體從地面流淌，從始至終，那個倔強的女孩兒都沒發出哪怕一聲臉聲，任由自己的生命默默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