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這時間都過去了半個時辰,那邊應該結束了吧?即便是還沒有結束,以她如今修煉《瑯嬛心經》三重的水平,自保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想明白之后,劉桂香望向五妹七妹叮囑道:“柔兒,朵兒,你們在這里等四姐,四姐剛才掉了東西在桂花樹那邊,過去找找”
尋了一個撇腳的借口,劉桂香說服了兩個妹妹,拔腿朝著桂花樹的方向而去,越靠近桂花樹她越能感覺到濃重的血腥味。
“不好,有人受傷了!”劉桂香自言自語道,同時一雙眼睛警惕的盯著四周。
桂花樹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躺著,劉桂香走進之后,發現這個人出氣多進氣少,生命跡象漸漸的在減弱
蹲下身來,檢查了一番之后,劉桂香不得不感嘆這人生命力頑強,渾身上下中了那么多刀,血都怕是流了一半了,既然還能在關鍵時刻護住心脈。
鬼使神差的,劉桂香竟然將這個受傷的男人弄進了她的隨身空間,甚至還在空間里頭給救治了一番,將傷口什么的仔細包扎起來。
空間里的時間相對外頭是靜止的,劉桂香擔心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個男人醒過來,日后出去暴露她空間的秘密,便用《瑯嬛心經》三重布置了一個大概十多平米的結界。
想了想,又給弄了一些食物和丹藥,放在男人能伸手拿到的地方,這才閃身出了空間。
看到桂花樹下幾棵小桂花樹,劉桂香又動用意念,移了幾棵到空間里,山腳的空地上,而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空間里山腳下長著幾棵五六米高的棗樹,樹上掛滿了青翠欲滴的棗子
這是她之前隨手扔進來的棗核,既然發芽了!而且還結了這么多的果子。
天空中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將劉桂香從震驚之中拉了回來,連忙拔腿朝著五妹七妹所在的方向跑去,心中暗道天公不作美,怎么就給打雷了呢?
剛入七月,這雨水還是說來就來的時節,若不快些回去,只怕她們姐妹要被淋成落湯雞
下河村的打谷場中,分給各家晾曬稻谷的場地上,劉家的男丁們正在這里搶著將曬在打谷場上的稻谷收回家去。
劉桂香姐妹三人堪堪在大雨落下的前一秒進了家門,剛放下豬草,豆大的雨滴刷刷的往下落,院子里很快就匯成一條條小小的溪流
劉家田地多,糧食多,人也多,但是人多誰都不愿意多做活,故而最后一趟曬得半干的稻谷生生的被雨淋濕了,男子們身上也是濕淋淋的。
周氏看著泡了水的稻谷,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眼刀子直往渾身濕淋淋的男人們身上刮,好像那籮筐里頭的稻谷才是她兒子孫子,活生生的大活人便不是一般。
“爹,三哥,六弟,快進屋換身干衣服,要是生病了,可得生生熬著”劉桂香站在西廂房門口,揚聲對著劉明禮父子三人出聲。
七月的天氣,雖然還是很熱,但是淋了雨就是淋了雨,毋庸置疑,爹和六弟身體強健,淋點雨倒是無事,可是三哥自小便身子弱,這些年也沒能好好的養好身體,要是淋雨得了風寒,那可不是小事。
劉明禮父子三人應了一聲,朝著自家的屋子過來,而就在這時候,正房劉安和周氏夫妻二人的屋子里走出來一個人,陰沉著臉望向劉桂香:“果兒,都是莊稼人,淋點雨沒什么的,若真是生病了,你爺爺奶奶定會出錢給醫治的,怎么就成了生生熬著呢?”
劉明貴話里話外,是對劉桂香不滿。
揭露劉明貴嘴臉
劉桂香嗤笑,目光灼灼的望向劉明貴,眼中的嘲諷是那般的明顯,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劉童生,都在自家院子里又沒有外人,何必裝模作樣呢?
真要生病了,周氏會舍得出錢請大夫,原主割腕自殺,血流了一地,一開始不也是連個大夫都不愿給請嗎?說這些話,完全是自欺欺人罷了。
“是啊,果兒,你十二叔說得對,咱們家可是下河村的大戶,有頭有臉的,家里人生病了,怎能不請大夫呢?不是小姑說你,你這孩子,就是心氣太高,加上之前的事情,對你爺爺奶奶生了怨氣”劉芳兒斜靠著正房門檻,挑釁的望向劉桂香。
一個賤丫頭片子,有什么好精貴的,害得她下地干了幾天活,如今有十二哥幫著,她定要讓她知道好歹,再不敢如此作妖!
劉桂香聽著這話,氣極反笑,陰森森的目光望向劉明貴劉芳兒這對兄妹,嘴露出一抹鬼魅的冷笑。
“十二叔小姑這話說得可真是好聽,家里頭什么情況,你們不知道嗎?你們說的這些話,也就是外頭騙騙村子里的人而已”
“我是生了怨氣,那又怎樣,小姑可別忘了,我為什么割腕?我割腕之前,你說了什么話,不用我說出來吧!你自個兒心里頭應該明白。至于爺爺奶奶,這么多孫女,不缺我一個,若不是為了面子,只怕到最后血流干了,還不打算請大夫呢?”
說話間,劉家各房的人,齊刷刷的聚集在各自的屋子門口,有擔憂身為,也有持著看好戲態度的。
劉芳兒面色慘白,求救般的望向劉明貴,期盼著劉明貴幫她說兩句話。
她還要嫁到鎮上做少奶奶,可不能壞了名聲啊!若是劉桂香出去一宣揚,她只怕是要和秦家秦娟兒一樣,在家做老姑娘了
正房里傳來嘭的一聲,劉桂香面色如常,三房其他人則是膽戰心驚的站在自家屋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劉明禮和楊氏想要出去,卻被劉柔兒和劉朵兒一人一個拉住了。
“三哥,三嫂,這就是你們教出來好女兒嗎?沒大沒小的,簡直有辱劉家門風”劉明貴被劉桂香毫不客氣的怒懟回去,憋紅了,陰沉沉的對著三房的屋子揚聲開口。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是話里頭的怪罪之意卻是那么的明顯。
屋子里的劉明禮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被一旁的楊氏搖了搖頭制止了,楊氏已經從五女兒那里得知了四女兒的打算,說實話,她心里頭也是這樣盼著的
劉桂香輕笑:“十二叔,你可是咱們劉家的童生,如此對兄長和嫂嫂說話,這便是你所謂的劉家門風嗎?十二叔,侄女勸你一句,不是讀書的料就別去浪費銀子了,為了你一個人上私塾,一大家子人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你良心上過得去嗎?”
毫不留情的一番話,劉家院子里一下子炸開鍋了。
什么,不是讀書的料?那他們這些年豈不是白辛苦了
“對了,十二叔,聽說咱們大燕國科舉考試,除了看學識,還看人品呢?你如同吸血的螞蟥一樣吸劉家人的血,不知道縣衙會如何評定你的人品。”劉桂香再次拋出一個炸彈,劉家院子里徹底炸開了鍋。
正房里頭的劉安,陰沉著臉,思索著劉桂香的這番話,心里頭想著,這些年他是不是做錯了,由著周氏這婆娘壓榨其他兒子,只為了劉家能出一個光宗耀祖的
人品?老兒子的人品的確不怎么樣?前些日子農忙過后,他出門在村子里溜達,村子里的老人們還問他怎么他家老兒子農忙也不在家里幫襯著干農活呢?
當時他是怎么回答的?老兒子去拜訪同窗好友去了
可這話說出去沒過半天,便又有人說在鎮上的茶樓門口瞧見他老兒子喝茶聽戲。
周氏瞧著劉安陰沉沉的臉色,心里頭著急的不行,囁嚅了許久,方才試探著開口:“老頭子,你可不能聽果兒那賤丫頭胡說,咱們明貴就是考秀才做大官的命,那賤丫頭是嫉妒她十二叔呢。”
“你給我閉嘴”
劉安恨恨的看著周氏,心里頭將一切過錯全都歸咎到周氏身上,認為是周氏這個當娘的沒教好老兒子,讓老兒子養成了還沒考上秀才,就忘了自家出身的性子。
周氏心中怒氣蹭蹭的往上冒,但是瞧見劉安不為所動,只得在木板床上不停的挪動著屁股,顯示她心里頭的著急。
正房門口,劉明貴沒了往日的溫文儒雅,面目猙獰,劉芳兒瞧著這樣的十二哥,心里萌生了退意。
這還是她溫文爾雅的十二哥嗎?不是
這樣的十二哥,連她那會拿襪子堵著七嫂嘴,關起門來打人的七哥都不如。
透過雨簾,劉桂香目光不躲不閃的對上劉明貴,再次開了口。“前些日子侄女可是聽說,十二叔和同窗上迎春院呢?不知是有人以訛傳訛,還是確有其事呢?”
此話一出,劉明貴眼神之中難掩慌亂之色,其他的劉家人隔得遠看不清,但是自從飲用了空間靈泉水耳聰目明的劉桂香,和距離劉明貴比較近的劉芳兒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想來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們還不知道吧?迎春院可是咱們宛平鎮有名的青樓,咱們下河村村東頭張家的張翠蓮便是被賣到迎春院的”劉明貴逛妓院這件事情,其實是原主在挖野菜的時候偶然聽人提起的。
原主心里頭是不相信的,但是劉桂香卻覺得無風不起浪,最重要的是,那傳出這話的人,還是張翠蓮的同胞哥哥
劉家人聽到劉明貴逛妓院,紛紛議論開了,劉明貴顫抖著腿,哆哆嗦嗦的指著劉桂香:“你胡說,我是堂堂讀書人,怎么會去那起子骯臟的地方。”
面上故作淡定,但是眼底的心虛卻是出賣了他,劉桂香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望向劉安和周氏的屋子,等待著劉安和周氏坐不住了,沖出來
只可惜,劉桂香忽略了劉安的淡定,也忽略了周氏對劉安的畏懼,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見人出來。
大房的心思
輕笑一聲,劉桂香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哦,對了,我還忘記了,張翠蓮的哥哥還說,伺候十二叔的那個姑娘,是個染了病的,不知十二叔這些日子身子可有不舒服”
好一個沉著淡定的劉家當家人,她還就不信了,她說劉明貴沾染上了不干凈的病,還能繼續穩坐釣魚臺。
劉明貴臉色慘白,仔細一回想,他這幾日身子的確是有些不舒服,特別是私密的地方,總是容易癢,特別想撓
難道是真的沾染上了不干凈的病嗎?
跌坐在正房門檻上的劉明貴,滿心的絕望,怎么辦?
怎么辦?他真的沾染上了不干凈的病,他怎么去考科舉,怎么考秀才
周氏再也坐不住了,沖出來,扯著嗓子,對著劉桂香大聲吼道:“你個小賤蹄子,給老娘閉嘴,明貴怎么會去那樣的地方,還沾染上那樣的病。”
話未說完,眼角余光瞧著老兒子跌坐在門檻上,絲毫不顧及形象,周氏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打了個結。
不會是真的吧!
她的老兒子真的得了臟病
“老天爺,你怎么不開眼啊!明貴,我的兒啊!”周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想要去拉門檻上的兒子,卻又心生畏懼,最終只能大聲哭著發泄心中的不甘。
周氏多么希望一切不是真的,多么希望她的老兒子沒有染上那樣的病,然而一切事實告訴她,三房賤丫頭說的都是真的,她的老兒子去逛了妓院,還染上了不干凈的病
劉桂香嘴角上揚,扯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人賤自有天收,劉明貴滿腦子壞水,如今自作自受了,只是不知道劉家一下子沒了多年的期望,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她那些叔叔伯伯,伯娘嬸娘,除了個別幾個老實巴交的,其他的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都盼著劉明貴一人得道,她們跟著雞犬升天呢。
轉身進了屋子的劉桂香,面對爹娘,哥哥,弟弟妹妹,八九雙眼睛,十分淡定。
她今日所言并非信口開河,都是有理有據的。
早上劉明貴和劉芳兒在正房門口的那一通算計,她可是聽的一清二楚,這才會在一回來便尋了機會,先發制人
老實巴交的漢子劉明禮望向自家四女兒,躊躇了許久,方才鼓起勇氣出聲詢問道:“果兒,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聽人說你十二叔去去了迎春院?”
三房除了兩歲的劉青兒和半歲的劉旦之外,其他的皆是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劉桂香,期待著劉桂香說她是胡亂編的。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