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畫舫快要靠近程舒解時，洛輕鴛將身上的披風取下還給祁莫，祁莫這次沒再拒絕。
“四哥。”洛輕鴛朝程舒解招手。
眾人回頭，只見一襲青色長裙的少女站在畫舫沖他們招手。
程舒解看到他們，只是挑了挑眉，讓艄公停下。
“郡主，王爺。”
“你們怎么在這？”
身邊的程舒諧和黃色衣裙的少女也向兩人行了一禮。
“天氣不錯，就跟王爺一起出來游湖了，湊巧碰到你們。”
黃裙少女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洛輕鴛，青色很襯她的膚色，少女明媚的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容，很適合她，如星辰般的眸子熠熠生輝，長長的睫毛微卷，身上的氣息偏冷，又不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在上的感覺。
“臣幾人也正好出來游湖，王爺若是不介意，不如一起？”程舒解看向祁莫，語氣帶著詢問。
祁莫看了看程舒解，又看了看洛輕鴛，并不是很想。
“嗯。”
祁莫吩咐屬下讓艄公停下，給了艄公幾兩銀子讓他們回去，艄公沒收。
待兩艘畫舫隔著很近的距離時，畫舫終于停下，洛輕鴛站在船尾，縱身一躍，眼看就要撲到程舒解身上，程舒解先一步跳開。
穩穩停在畫舫的洛輕鴛：“……”又不會碰到你，躲什么？
待洛輕鴛跳過去，祁莫還站在那里。
“王爺？”
王爺不會是不敢跳吧？
祁莫看了她一眼，抬步跨了過去。
洛輕鴛：“！！！”
她剛剛怎么就忘了，這么近的距離根本不需要跳，直接就能跨過去？
“這位是家弟程舒諧，這位是丞相府的嫡女許可。”程舒解主動介紹。
“外面風大，各位不如進去聊？”叫許可的姑娘這才笑著開口，聲音溫婉，舉止投足間透著良好的教養。
幾人往里間走去，程舒解他們租的畫舫要比洛輕鴛他們租的精致許多，木桌上不僅擺放著剛剛泡好的茶，還擺放著許多精致的甜點。
外面起了風，小廝早就將窗戶關上，屋內擺放著幾盆炭火，襯得屋內暖洋洋的，無端讓人生出幾分倦意。
祁莫坐在主位上，剩下四人分坐兩側，洛輕鴛本來想跟許可坐一側，程舒諧已經先一步坐在了許可旁邊。
“四哥怎么會跟許小姐一起？”洛輕鴛主動尋找話題。
“家父前幾日與程家主見面，談起程公子，家父覺得程公子為人不錯，想著讓小女跟程公子交個朋友，正好今日天氣不錯，就應了家父，出來跟程公子一起游湖。”程舒解還沒開口，許可已經先一步回答。
原來是來相親來了。
洛輕鴛正要說什么，程舒解不動聲色靠近她，在她耳邊低語：“幫個忙。”
洛輕鴛輕笑：“許姑娘覺得我四哥如何？”
許可看了程舒解一眼，隨即臉色微紅，有些羞澀：“程公子謙遜有禮，是一個很好的人。”
洛輕鴛的笑容逐漸明媚，有些不懷好意，正要開口，腰間傳來痛意。
程舒解右手在擰她的腰。
洛輕鴛簡直想掐死程舒解，對許可的眼光表示懷疑，謙遜有禮？很好？她是不是對這兩個形容詞有什么誤解？明明是一個登徒浪子好嗎？
“許小姐可能對四哥有什么誤解，我四哥就是一個……謙謙公子，溫文而雅的好人！”
洛輕鴛反手去擰程舒解，程舒解這才松了手。
許可有瞬間茫然，這有什么區別嗎？
“郡主有心上人嗎？”
注意到兩人的動作，沉默了許久的祁莫突然問道。
“暫時還沒有，怎么了？”
她今年才十五，女子過了十六才開始找夫家，如果有未婚夫妻，或者已經私定終身的，女子及笄之日會由夫家親手替女子梳發，束上玉簪。
洛輕鴛暫時還沒有這方面的打算，至于心上人，自然是沒有的。
“不知郡主的擇偶標準是什么？”
“合適。”
洛輕鴛不懂祁莫怎么突然把話題扯到她身上，不過這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
“郡主的合適是指哪方面？”
“家境合適，性格合適。”
“無關喜歡？”
“無關喜歡。”
“郡主要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但不合適的，你會改變自己的標準嗎？”
“不會。”
“遇到合適但不喜歡的呢？”
“無關喜歡。”
洛輕鴛覺得這話題有些不對勁，祁莫怎么突然開始關心她的擇偶標準了？而且，祁莫什么時候開始話這么多了？
“那郡主覺得，誰跟你比較合適呢？”祁莫似笑非笑。
洛輕鴛想了想，目光落在程舒解身上，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我覺得四哥這樣的，跟我就挺合適。”
“是么……”祁莫目光意味不明，卻沒再開口。
程舒解湊近她：“你長這么丑，哪來的自信覺得我跟你合適？”
程舒解聲音不大，只有洛輕鴛一人能夠聽到。
“那就早日祝愿四哥娶個美嬌妻共渡余生了。”洛輕鴛表面笑著，說出的話卻咬牙切齒。
許可正好看向二人，程舒解在跟洛輕鴛說著什么，洛輕鴛一臉笑意，兩人就像新婚燕爾的夫妻一般，很……搭。
‘到時候一定請王爺喝喜酒，對了，我想要娶的人是洛府的小姐。’
‘洛輕鶯？那真是恭喜程大少爺抱得美人歸了’
‘不，是洛二小姐，洛輕鴛。’
祁莫又想到了之前程舒解說的話，余光看了兩人一眼，俊男美女，確實很搭。
他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壓下心底的思緒，他最近好像對洛輕鴛的事情有點上心了，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過兩日便是五國會鋒了，你們都是要參加宴席的，可以相互多些交流，多了解些。”
為了防止再次冷場，程舒解只好再次出來挑起話題。
五個不是很熟的男女一起，確實有些尷尬。
有了程舒解的參與，氣氛重新熱鬧了起來，祁莫卻不怎么開口，只是時不時嗯幾句。
程舒諧自進入畫舫開始就沒再說過話，此時安靜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著什么，神情專注。
畫舫漸漸駛向湖中心，之前的那場大雪已經停了，幾人離開船艙，去了畫舫邊緣。
流動的湖水因著畫舫的駛入泛起波紋，眺望遠方，到處都是雪白一片，京城的雪，總能喚起人內心最深處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