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爺子正是花甲之年，平日也保養得體，突然說出如此唐突的話，曲凰有些不解，但又有些釋然。

曲府雖然家大業大，可是曲老爺子的兩個兒子都不出息，曲桓武懦弱無能，曲連峰花天酒地，流連賭場，曲府唯一的男孫曲安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主。

那么曲老爺子的目光只能放在曲府的幾位姑娘身上。

三小姐曲柔向來以二小姐曲韻為主，四小姐曲顏天真年幼，所以曲柔與曲顏都不在曲老爺子的考慮范圍之內，那么能讓曲老爺子選擇的就只有曲韻與風凰了。

“爺爺，您還年壯，現在說這個早了些吧？”曲凰說道。

“世事無常，爺爺也只是早些做好準備，再說了，爺爺已經六十了，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沒幾年好活了，爺爺放不下曲家啊！”曲老爺子嘆氣道。

聞言，曲凰抬眸觀察了幾眼，的確，曲老爺子的臉色有些暗黃。

收起目光，曲凰說道：“爺爺，近些年凰兒一直都有接觸醫學上的書籍，不敢說精工，但多少懂一些，要不凰兒給您瞧瞧？”

“哦，你還懂這些？”這倒是讓曲老爺子意外了。

曲凰點點頭，走上前，坐在曲老爺子身旁，給曲老爺子切脈。

曲凰的手勢很奇怪，一般的大夫切脈都是用食指，中指，還有無名指，可是曲凰卻只用一根大母指按在脈搏上，這讓曲老爺子哭笑不得。

“丫頭，看來你學藝不精啊！哪有人像你這樣切脈的？”曲老爺子無奈笑道。

曲凰不以為意，淡淡說道：“爺爺，這叫一指脈，據說是一位遠古神醫流傳下來的，姿勢是有些奇怪，不過凰兒試過幾次也沒有出錯，所以的確管用，您放心吧！”

曲老爺子一愣：“還有這切脈法？真是天下奇聞。”

這種切脈的方式別說是見，聽都沒有聽說過，但曲老爺子也不會覺得曲凰撒謊，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好一會，曲凰收回手，曲老爺子也不著急著問。

曲凰也沒有立即說些什么，她只是喊來一個奴婢，取了筆墨紙硯，寫了一個方子。

“爺爺，您的身體并無大恙，就是年老了，心肺肝臟出現衰老，特別是肺部大不如前，您以后少抽一些煙葉，這東西抽多了對身體沒好處。”

曲老爺子看了眼，笑道：“好，爺爺聽你的。”

與曲老爺子小敘一會，曲凰便告辭離開了，直到曲凰走出門外，曲老爺子才喊了聲：“風伯！”

風伯走進來。

曲老爺子將藥方遞給他：“這個藥方你覺得如何？”

風伯認真看了一遍，說道：“與前幾次開的方子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兩味藥材，一味魚腥草，還有一味……虎銀花？”

風伯瞪大雙眼，曲老爺子也是面色沉重：“你也覺得奇怪是吧？”

風伯：“虎銀花只對虎銀毒有效果，這藥方竟然有一味虎銀花，這是莫大夫給您新開的藥嗎？”

曲老爺子搖頭：“這是凰兒開的。”

“什么？這是大小姐開的？大小姐還會岐黃之術？”風伯訝異了，他本以為這是莫大夫給曲老爺子新開的，可誰曾想竟然是曲凰。

曲老爺子并沒有回答，只是冷然說道：“虎銀毒是一種非常陰毒的毒藥，中毒者不會有任何不適，然而一旦毒發，十步之內必要人命，你說，誰要毒死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