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被他嚇了一跳，紀媛垂首撫著胸口平復了好久的心跳，再抬頭時程澤一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她跟了上去，正聽到程澤一要了一碗鍋邊糊。

“你不是說里面有海蠣嗎？”

程澤一“呵”了一聲，回頭看了她一眼，“我吃的。”

紀媛默默地閉了嘴。

他好整以暇地側了側腦袋偷看紀媛，她正吸著鼻子看著鍋里的粥，一副眼巴巴的饞樣。

“……你笑啥？”

程澤一清了清嗓子，“沒什么。”

他端過碗付錢，女人找完錢后又從手邊的塑料袋里取出幾塊米白色的餅放到了爐子上蒸，他側首看了一會問道，“這是芋粿嗎？”

紀媛眼睛也一下亮起來，這她總該能吃了吧。

女人點點頭，“剛漏頂，得等會。”

早餐攤前支了幾張小板凳桌子，已經被不少旅客坐滿了。程澤一端著碗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他抬頭招呼紀媛，“這還有個凳子，坐下等吧。”

紀媛咽了咽口水，還是慢騰騰走過去坐了下。

一坐下紀媛就后悔了，但是在站起來的話只會更尷尬。如坐針氈的她最后只好蜷縮著背，假裝不在意地數著地上的螞蟻。

程澤一好像是真餓了，拆了筷子就自顧自地吃著鍋邊糊。

數著螞蟻的紀媛聞著四面八方的香味，還有別的食客喝時咕咚咕咚的聲音，雖然沒饞的她流口水，但是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你別笑了。”

紀媛簡直想挖個洞轉進去，偏偏身邊的程澤一還一直聳著肩笑個不停，有那么好笑嗎？

“芋粿好咯！”

這一聲對紀媛簡直如同天籟之音，她立馬坐起來，蹦蹦跳跳地跑去買芋粿去了。

蒸好的芋粿變成了焦黃色，聞著有芋頭和糯米的香味，咬起來也糯糯的，像是芋頭味的年糕一樣。

不過這個芋粿卻意外得頂飽，明明才小小的半個巴掌大，紀媛心滿意足地連吃了三個之后，第四個塞的就有點艱難了。

她買了五個，這最后一個怕是實在吃不下了。

她看著手里包著芋粿的荷葉猶豫了好一會，結果突然一只手伸過來，順手牽羊拿走了最后一塊芋粿。

她順著手的主人看過去，就看到悠然得意地咬著芋粿的程澤一。

“你也太自覺了吧！”

雖然這塊她本來也是打算給程澤一了。

但這樣就是好氣啊，就像以前……以前每次她買零食帶到教室里，前排總有個恬不知恥的家伙特別自然地蹭吃蹭喝。

鼻子一下子有點酸。

她“噌”地站了起來，“我我先回去了！”

走在路上的紀媛不停地晃著腦袋企圖將自己的多愁善感甩到外太空去，明明已經因為他流夠多眼淚了。

可是為什么心里難過的要死呢？

她停了下來，伸手抹了一把眼淚。

突然被人拽了一把轉過身來，來不及反應的她頂著通紅的眼眶就與程澤一撞了個四目相對，他蹙眉，“你怎么哭了？”

紀媛吸鼻子的動作也僵了住，攥緊了的手松開又攥住，才忍住罵人的沖動。

你是不是鬼啊還陰魂不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