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好像是飯菜的香氣。

顧長恨聞著味道悠悠轉醒，但是睜眼看到一大群人圍著她時，嚇了一大跳。

“長恨，你可算是醒了。嚇死為娘了。”

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將她抱在懷里，就在顧長恨犯懵的瞬間，一大群記憶涌入她的腦海。

她，叫顧長恨。是當朝宰相的嫡女，母親是江南商人的女兒。

旁邊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是她的姨娘，當年憑借著不光彩的手段進了顧府，自己那個榆木父親只能收了她做妾室。

而她身旁的小女孩是她的妹妹，也正是因為這個妹妹她才跌下湖水，差一點就溺亡了。

正確的說，她已經溺亡了。她不是她了。

“娘親，我沒事了已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顧夫人連忙端來一碗參湯盛了一勺遞到顧長恨的嘴邊。

突然，花枝招展的白氏帶著顧娉婷跪了下來。

“大小姐，求求你饒了娉婷吧，她就是小孩子家玩鬧，下手沒有輕重。求大小姐放過娉婷，妾身愿意當牛做馬伺候大小姐。”

乍一聽這話沒什么毛病，但是顧長恨真要順著她的話那就是給人詬病了。

顯得她多跋扈多愛欺負妾室似的，但要就這么放過她們她心里很不舒服。

“白姨娘不必如此，我自然知道妹妹沒有惡意，只是年紀還小，還惦記著玩鬧。等到以后有了嬤嬤教了禮儀便會穩重許多。”

白姨娘臉色一僵，這話話里話外都在說顧娉婷沒有教養。

顧相爺聽了顧長恨的話也是眉頭一皺，自小顧娉婷就是在白氏的膝下長大，沒有被送到大房中，也沒有給她正經的嬤嬤教導，連個大字都不認識。

“不如去請安嬤嬤來，好好教教二小姐怎么做一個正經大家閨秀。好歹也是丞相府家的女兒拿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安嬤嬤，是從宮里放出養老的嬤嬤，一般新進宮的秀女都交給她來教導。手段之嚴厲聞所未聞。

顧長恨的娘親之前有幸得她教導，兩人關系十分的要好。

但是顧娉婷哪里肯依，畢竟在大家閨秀眼里安嬤嬤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但是調教出來的人在全天朝也是數一數二的。

“我不要安嬤嬤，我不要去學禮儀。娘親你救我，”

一句娘親犯了大忌諱，在府中，妾室的孩子只能叫大夫人為娘親，對妾室，哪怕是自己的親娘也只能稱一聲姨娘。

“看來是越發沒有規矩了，當我這個大夫人是擺設嗎？”

顧夫人本就是不溫不火的性子，要不是這次顧長恨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她也不會這般動怒。

“來人，帶二小姐回房，安嬤嬤來之前不允許她出房間一步，若是有人敢私自放她出來，仔細你們的皮。”

顧長恨自然是沒有放過白氏眼底的算計，也知道除掉她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落水的事小懲大誡即可。

以后有的是時間。

“娘親，我餓了。”

顧長恨一言拉回了顧夫人和顧相爺的注意力，白氏還想著求情，但看都沒看她一眼。

“好，我們用膳啊。我的長恨餓了，那就吃，吃得飽飽的。來人，白氏教女無方，扣三個月月銀，禁足迎芳閣。”

收拾完小的也要把大的收拾掉才能解心頭之恨。

大夫人的氣勢一出，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說不字。

白氏看著她也只能憤憤退下，回到迎芳閣好好地思考以后該怎么辦。

顧長恨看著自己的娘親，暗自慶幸。

幸好自己的母親不像小說里那樣柔柔弱弱，郁郁寡歡。自己的父親與母親也很恩愛。

就是那個白氏和顧娉婷像綠頭蠅一樣惹人厭煩。

第二日，安嬤嬤來到府里。

安嬤嬤一身棕色的褂襖，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茍的盤起來，一絲碎發都沒有。

表情十分嚴肅，威嚴之氣不然而然的散發出來，舉手投足之間卻又有著優雅的氣度。

“老身和顧夫人是老朋友了，事情我也已經了解清楚了。但是老身有一個疑問，縱使是庶女也不可能目不識丁，難道是顧二小姐沒有求學的那份心？”

“嬤嬤你誤會了，你不知道在這府里我們娘倆過得有多苦，也是我不爭氣沒有把一切好東西給我的婷兒。”

“白姨娘，老身認識顧夫人和相爺的時間比你長，他們是什么樣的人我心里清楚，你以為你在這胡謅幾句我就會同情你，安慰你嗎？”

安嬤嬤把茶碗狠狠地放在桌子上，她在來之前就已經了解了顧府的一切，她沒想到當年那么看好的一對璧人會被一個姨娘和庶女攪和成如今的模樣。

白氏渾身一抖，她本以為她的幾句話會讓顧聘婷好過一點，但是卻恰恰適得其反。

“好了，白姨娘。你自己享受安逸還要帶上你的女兒，甚至連累整個相符嗎”

顧聘婷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安嬤嬤，娉婷年幼無知還望嬤嬤好好教導。”

安嬤嬤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嬤嬤，娉婷一個人在您膝下學習不免有些孤獨，不如讓姐姐和我一起來學吧。畢竟您可是王朝最好的教習嬤嬤。”

顧聘婷話音剛落，顧長恨就出現了給安嬤嬤行了十分標準的一禮。

“顧家嫡長女顧長恨見過安嬤嬤。”

“好好好，果然有大家風范，我在細心調教一番以后你就是王朝里數一數二的名門閨秀。”

“長恨多謝安嬤嬤。”

“數年不見顧大小姐出落得越發標志，以后若是能嫁給皇室宗親也是給老婆子我長臉啊。”

安嬤嬤一席話說道到了顧聘婷心里，皇室宗親，若是能嫁給皇室宗親顧娉婷以后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原本覺得是吃苦的顧娉婷現在再苦她也愿意受著。

“安嬤嬤，既然姐姐愿意來陪娉婷，咱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安嬤嬤掃了她一眼，剛才那句話就是故意說出來的，顧長恨和顧娉婷兩人的態度就說明以后誰能成大氣。

“那么首先兩位小姐就先看看《女則》，一會還請兩位能回答老身的問題。”

“嬤嬤，娉婷不才，不識得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