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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失

  • 不自棄
  • 萌芽的洋蔥
  • 2018字
  • 2019-12-04 23:53:59

如果問人的一生最不能缺少的是什么?我想說:“是親情是父愛和母愛。

小時候我總是問奶奶:“別的孩子的爸媽都在家里,我的爸爸媽媽為什么不能陪著我呢?”

奶奶總是告訴我:“他們去了河的那一邊,那里掙錢容易些。”

直到我真的懂事了,才知道當初是因為父親和爺爺吵了一架之后就分家了,父親一怒之下砸了所有的家具,刨了我出生時住的那鋪炕。帶著個鐵鍋和我的媽媽坐著馬車一怒之下去了我的外祖母家那邊,開始白手起家。

據說是因我我的二叔有對象了要結婚了,爺爺和父親商量讓父親母親搬出去找個房子住,而現在我知道,父親生氣的原因是不想分家,因為他還想孝敬我的爺爺奶奶,而最后這一生我都沒有喝上二叔的喜酒。

因為父親剛開始白手起家那邊生活條件太差了,且他們對我也是不好,我的奶奶費勁心思硬是說服了我倔強的老爸把我留在身邊照顧我,除了五歲到八歲那兩年,其余的時光都是在奶奶身邊。

而這一晃就是許多年的時光,我親眼看著奶奶變得白發蒼蒼,看著她臉上布滿了皺紋,看她的背駝了,腰也彎了…

沒有父母在身邊,別的小孩都叫我撿來的孩子,記得最難忘的那一次是村里的孩子罵我有娘生沒娘養的。

因為聽到這些,徹底激怒了我,我把那些年來的所有的委屈和憤怒,一股腦的發泄出來。

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對他們喊著嚷著:“我不是,我不是野孩子。”我聲嘶力竭的喊,他們便更是變本加厲的'用那些言語侮辱我。

以至于最后和他們扭打在了一起,很明顯,瘦弱的我面對高過我兩個頭的孩子,我是被動挨打的那一個。

最后,他們打累了走了,得意的叫嚷著炫耀著他們的勝利果實,手上的傷口流出的血像淚一樣一顆一顆的往下掉,渾身疼得一動不想動,直到現在我的手腕上還殘留著長長的疤痕。

打我的孟家哥仨走后,我沒有敢回家,去了我最好的哥們也是我的鄰居輝的家。輝是我從小玩到大最好的哥們,也可以說是跟親兄弟相比差不多了。

他聽到門響,轉過身看到我的慘樣頓時嚇了一跳!問我:“你咋了?讓人打了是不是?說話啊?”

我擦了擦手上的血對他說:“你家有水嗎?我想洗洗臉,我沒事。讓老孟家那哥仨揍了。”

春輝給我倒好水后說:“走,我去找強子,咱們打回去。”

我拉住他說:算了,打不過他們的,他們比我們大。

我回到家什么也沒告訴奶奶,只是說手讓樹枝刮了。

爺爺半信半疑的問我:“這是不是挨揍了?大孫子?跟誰干仗了?”

奶奶是最了解我的,我撒謊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捏自己的褲子…

奶奶找出一塊布條給我包上傷口后說:“行了,先別問孩子了,先吃飯。”

到了晚上八點多,快要睡覺的時候奶奶在給我手上上藥。問我:“大孫子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你別撒謊,奶奶不罵你。”

我捏了捏褲子,想了好半天,看著奶奶的眼睛說:“是,跟老孟家那哥仨。”

奶奶抽了口旱煙嗆得她咳了幾聲對我說:“奶知道你不是愛惹事的孩子,也不是會欺負人的孩子,因為什么跟人家打架我也能猜的出來!睡覺吧,再有人欺負你就告訴奶奶,你這么瘦,哪能打的過他們,好漢不吃眼前虧懂不懂?”

我晃了晃小腦袋:“記住了奶奶!”

“睡吧大孫子”

那夜的白月光,照在我的臉上晶瑩的淚光映著那月光,那夜太長…

幾天后我看見鼻青臉腫的輝和強子來找我玩,我問他們這是咋了?

強子牛哄哄的說:“大萌,我們給你報仇了,老孟家那哥仨都讓我倆給揍了。”

那時我不知道說些什么,心里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雖然那時我們只有十來歲,我們就有了如同親兄弟般的感情,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如今的奶奶因為年紀大了,有些糊涂了,身體也大不如以前了,每天要睡十五六個小時的覺,她總是坐在我的身邊一遍又一遍,給我講在我小時候她給我講過的故事,奶奶總會溫柔的摸著我的頭問我:大孫子,奶奶啥時候能看見重孫子啊?

我只能安慰她說快了快了,其實我不想騙她,可是我不能讓她失望,我今生今世不會再與別的女人在一起,哪里還能有什么兒子?

我無法想象萬一有一天,奶奶走在我的前面,我不知道該如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雖然人都固有一死,但我真希望奶奶能一直活著,哪怕是等一身病的我死后,再離開這個世界。

以前的奶奶是個孤獨的老人,常年不在家的我,無法盡心盡力的孝順她,可為了生活我又不得不離開家。

如今這場大病,卻讓我難得在奶奶身邊略盡孝道,只是她的恩情比天大,我不知如何才能報答,總是覺得自己做的還遠遠不夠。

因為與父親母親間錯過的的那些光陰,導致我們之間感情上出現了裂縫,有時候有些看似不起眼東西失去了卻再也追不回來,等到失去后才覺得如此的珍貴。

父親總是醉酒后問我:“兒子,你是不是恨我?”

可當我怎么回答他,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因為他自己心里過不去自己那道坎。

不止我失去了父愛,他也失去了什么,我不知道父親到底失去了什么,只因為我不能感同身受…

如果你欠了這個世界什么,或者這個世界欠了你什么,到最后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的形式把應該得到的或是失去的,以各種各樣的當時還給你和這個世界。

而只有失去的感情,沒有辦法在找回,也不能找到能夠彌補的辦法,只因為現在的你不是舊時的你,如今的我們也回不去曾經。

愿每一個珍惜眼前的一切,不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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