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餐，燒烤店老板如愿以償，得到了與云晴和古碩的合照。

深冬的晚上寒意襲人，呵氣成霜。

云晴看著路燈下她和古碩的影子思緒萬千。

抬頭望天，滿天的雪花讓她覺得自己無比的渺小。

她聽到古碩說：“云晴，今晚和我回家，我們裝飾一下，明天過圣誕節。”

云晴看他，“好的。”

二人上車，十指相扣。

回到家中，云晴驚喜地發現家里圣誕的氣息濃重。

古碩和她說一起裝飾房間，事實上，房間已經裝飾好了。

推開臥室的房門，云晴看到了放在床上的圣誕節禮物。

拆開禮盒，她看到了很多做工精致的娃娃。

這些娃娃都是她演過的角色。

云晴怎么也沒有想到，古碩送給她的圣誕節禮物會是這個。

她欣喜地看著他，“我真的沒想到。”

古碩笑而不語。

云晴越發覺得，她對他真的太敷衍了。

不，不是她對他太敷衍了，而是他對她太認真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云晴感動中還有一些難過。

她難過他對她太好了。

她拿他對她的好有些沒有辦法。

這讓她覺得難過，也覺得不安。

古碩察覺到女人臉上的異樣，柔聲問道：“怎么了？”

“古碩，你越來越讓我覺得不安了。”

她的聲音很輕，沒有看他的眼睛。

“為什么不安？”

“這種感覺你不會懂。”

古碩看著她沉默。

事實上，不止她不安，他也覺得不安。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看到她因為他而笑，而開心。

古碩轉移話題，“你覺得房間哪里還需要布置？”

云晴環顧四周，然后起身離開臥室，她認真地打量著客廳，轉身對古碩道：“完美。”

……

翌日清早，云晴下樓時聽到從廚房里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

她疾步走進廚房，看到古碩正在童姨的指導下認真地切著菜。

云晴被眼前的一幕驚呆。

“古碩，你這是要親自下廚嗎？”

古碩抬眸溫柔無限地看她，“嗯。中午藍迎夏和厲之恒會來吃飯。”

“這樣……”云晴洗了一下手，“我幫你吧。”

“不用，你去打扮自己吧。”

聞言，云晴在心里柔軟地笑了一下。

她上樓，在衣柜里選了一件淺藍色的針織連衣裙，外搭一件米色的馬甲，氣質文藝。

中午，藍迎夏和厲之恒如約而至。

酒過三巡后，幾人微醺。

云晴看著坐在身邊的古碩笑得沉醉，然后，她又將目光移到坐在對面的藍迎夏和厲之恒的身上。

他們三人的模樣看上去，矜貴優雅。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云晴覺得自己很難受。

她不安，她自卑，她恐慌。

她突然想出去吹吹風。

“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出去給導演打個電話，你們吃。”

言畢，云晴起身往門外走去。

冰冷的風吹在臉上生疼，牽動著她的心也很疼。

眼淚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掉落。

愛情，可真是一件讓人不太好表達的東西。

“云晴？”

聞聲，云晴回眸，是厲之恒。

他笑，“你怎么在哭？是不是古碩欺負你了？”

云晴急忙搖頭，“不是，我沒有哭，我只是困了，打個哈欠。”

“我相信你。”

然后，他低頭點煙。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云晴清楚地看到他的眼角淌下一滴眼淚。

“你怎么哭了？”

厲之恒笑笑，“我和你一樣，是困了。”

云晴看著他沉默。

他的笑有辛酸，也有自嘲。

他朝著另一個方向吐出一口煙霧，笑道：“其實我知道。”

言畢，更多的眼淚流出眼眶，“我知道，夏夏愛的人是阿碩，我知道。”

一瞬，云晴的心像是被火灼傷。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厲之恒，你喝醉了。”

“也許吧，也許我喝醉了，可是我知道，夏夏愛阿碩。我知道，夏夏不愛我，我都知道。”

云晴不知道她此刻該說什么才好，該說什么才是對的，才不會出錯。

她只能沉默，沒有別的辦法。

真的不應該喝酒的。

厲之恒抬眸看她，“你覺得夏夏有一天會愛我嗎？”

講真，云晴不擅長回答類似于這樣的問題。

可是眼下，她必須要說：“會，她會的。”

厲之恒笑意變濃，“謝謝你，我也是這么希望的。”

“你知道嗎？”他繼續道：“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那種感覺特別賤，你明明知道她不愛你，她愛的是另外一個人。那種患得患失的滋味煎熬又殘忍，可即使是這樣，血淋淋的，也不愿意放手。”

他問：“你說，賤不賤？”

“你喝多了。”

“我知道我喝多了。那你呢？你為什么哭？也是因為喝多了嗎？”

云晴道：“我沒有哭，我只是困了。”

厲之恒笑臉明媚，“我知道你和古碩不是真正的情侶，這么久了，你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注視著她，“云晴，我什么都知道。”

云晴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他又道：“所以讓我猜猜，你是真的愛上古碩了吧？愛一個人的滋味不好受，你的眼淚就是證據。”

一瞬，云晴的眼眶濕了。

她道：“是的，我是愛上了古碩。可是我不敢和他在一起，因為我知道我配不上他。”

“他不在乎這個的。”

云晴抹去臉上的眼淚，“他在不在乎那是他的事情，可是我過不了我自己的這一關。”

她笑了，笑得讓人辛酸，“我知道他不在乎這個，可我更知道，他不會懂我的自卑。”

“厲之恒，如果能不愛，那就好了。”

厲之恒笑，“是啊，如果能不愛就好了。”

房間內，藍迎夏又一杯紅酒下肚。

她癡癡傻傻地看著坐在她對面的男人，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

“古碩，你看我多愛你啊？你不讓我愛你，我就不愛了。”

說著，她撕心裂肺地笑了起來，“古碩你懂嗎？我強迫自己不愛你了。你以為我真的不愛你了嗎？我只是把愛忍在了心里，我好難受，難受得每天晚上睡不著覺。可是我愿意，因為你不允許我愛你，我不想你生我的氣。”

她給自己倒酒，笑聲微顫，“古碩我真的好佩服我自己，你知道有多痛苦嗎？你不會知道，因為你不愛我。哈哈，你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