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靠在門上，腦袋里一片空白。

母親撕心裂肺的吼聲還在耳邊回蕩，定了定神，她在想精神病院的醫生怎么會來？

是韓嘉信！

她帶母親離開餐廳時看到韓嘉信在講電話。

隱約中，她聽到韓嘉信在說什么。

他說“發瘋、”“可怕、”“云晴母親”等字眼。

她擠出一個笑。

很好，韓嘉信！

“云小姐，請把門打開，你母親的情況嚴重，她再這樣喊下去嗓子也會喊破的，你無法控制你母親的病情。”

敲門聲越來越大，醫生的口吻也變得不耐煩起來。

云明月可能是喊累了，現在只是呻吟著。

云晴聽到母親嘔吐的聲音，急忙到臥室里查看，地上的那攤血跡觸目驚心。

她急忙跑去給醫生開門，說道：“我媽她吐血了。”

醫生沒有說話，他很生氣。

護工將云明月抬到擔架上，離開了房間。

云晴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母親住院用的物品，小跑著跟了上去。

直到晚上，云晴才處理好母親的一切。

母親打了鎮定劑后一直安靜地睡，神色憔悴，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

她撥通錢菲菲的手機號碼，讓她將柳寒約出來。

錢菲菲不明白云晴要做什么，在電話那頭怪叫道：“約柳寒出來干嘛呀？難道你要向她示好？哎呀……”

“我不是要和她示好，我是想讓她知道些事情。把她約到林久路上的咖啡屋去。”

“好的，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不一會兒，錢菲菲給她回了電話，告訴她說和柳寒約了九點見面，七號包廂。

云晴看了一眼時間，她還有一個小時。

她對電話那頭道：“菲菲，告訴柳寒，讓她在咖啡屋里等二十分鐘，我有驚喜要給她。”

錢菲菲秀眉微蹙，她還是想不明白云晴究竟要做什么，“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后，云晴打給韓嘉信。

電話響了很久對方才接聽，“云晴……”

“我們談談吧，九點二十，學校對面的那家咖啡店，六號包廂，我等你。”

“好。”

云晴看著母親干癟的嘴唇掛斷電話。

她要讓韓嘉信付出代價。

上了出租車后，她接到古碩的電話。

“你在哪里？怎么還不回家？”

古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只是他不知道，她的這一天過得有多糟糕。

“古碩，我問你一件事情，黑韓嘉信的通稿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道：“我沒有黑韓嘉信，那些通稿和我沒有關系。我只是在節目里暗示了什么，帶了一波節奏而已。”

古碩說的，云晴知道。

在《遇見》綜藝上，古碩確實說了幾句諷刺韓嘉信的話。

車窗外的霓虹在她的眼里掠過，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我就是隨便問問。”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云晴笑了一下，只是這個笑容讓她覺得很累。

現在也才晚上八點半而已，他就催著她回家了。

他們是假情侶呀，古碩好像入戲很深。

但是這種被關心的感覺讓她溫暖。

她說：“我約了朋友，要晚一點回去，估計十點吧。”

“十點……”古碩劍眉微蹙，“什么朋友？男的女的？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都是女孩子，我們有閨言蜜語要說，你一個男人在場不太合適。”

“地址呢？我一會兒去接你。”

出租車停在咖啡店門前，云晴遞給司機車費，她道：“在林久路上的咖啡屋。”

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傳出聽筒，“我知道了，玩得開心。”

和古碩講完電話后，云晴走進了咖啡屋。

九點十分，她來早了十分鐘。

她知道柳寒此刻就坐在隔壁的包廂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擺弄桌子上的假花。

等了五分鐘，韓嘉信來了。

他坐在她的對面，和服務員點了冰咖啡。

云晴沒有繞彎子，開門見山地道：“韓嘉信，你對我哪怕還有一絲一毫的情義嗎？”

聞言，韓嘉信垂下了眼眸。

云晴繼續開口，語氣聽上去無比的辛酸，“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在我母親面前說那些難聽的話？難道曾經的種種未能給你留下片刻的溫暖？”

言畢，她凄苦地笑了一聲，“不久前你還對我說你愛的人是我，你和柳寒在一起只是因為她能幫你。那些話，你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韓嘉信抬起眼眸，看到云晴布滿淚痕的臉頰。

他的心柔軟了下來。

他感到后悔，他確實不應該在云晴母親的面前說那些話。

只是他不知道云明月是個瘋子，一點刺激都受不了。

而云晴凄楚的眼眸，更是讓他自責不已。

他握上云晴的手，用力地看著她，“云晴，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卻不知道究竟該怎么補償你。我是個混蛋，你打我。”

云晴抽出自己的手，苦笑道：“我打你做什么？我理解你，你為了你自己的前途，確實應該選擇柳寒。柳寒故意讓劇組的工作人員欺負我，你也不應該幫我。我理解，我理解你的難處，你說得對，我沒有比你高貴，我也是靠男人才混起來的……”

“云晴……”韓嘉信再次緊緊地握上她的手，“我是混蛋，我不該說那種話，對不起。”

“我真的沒有買通稿黑你，我沒有，我問古碩了，古碩也沒有買通稿黑你，我發誓，我發誓……我真的沒有……”

云晴說著，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她咬著牙道：“我發誓，蒼天作證，我沒有買通稿黑你，我真的沒有！”

說罷這句話，云晴將臉埋在胳膊上，抽噎著。仿佛要將她全部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她不停地呢喃著：“我真的沒有，你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為什么……”

韓嘉信輕撫她的發絲，“云晴，我相信你，對不起，是我太沖動，我不該那樣對你，我就是一個混蛋！云晴，原諒我這次好不好？以前的種種都是我對不起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補償你。”

他想為她抹去臉上的眼淚，但是她埋著臉，情緒崩潰。

“云晴，你不愛古碩對不對？你只是在利用他，和我一樣，只是在利用，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