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回到了王府,馮巒都覺得不可置信。
齊月茜死了……
她竟然死了!
這怎么可能呢?
無論是前世的齊月茜,還是現在的齊月茜,都不會是這種性格啊!
更何況,她對慕懷深根本就沒有半分情誼,又怎么可能因為寵妻滅妾這四個字尋死呢?
難道是受不過他如此侮辱?
目前來看,這個答案仿佛是最接近的。
但馮巒捂著自己心臟的部位,十分難受。
對于齊月茜,她原本是恨得,畢竟她來到這里,與她有關。
但是,回想最初,她們也有過心心相惜的時候,也有過為彼此無私奉獻的時候。
雖然最后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越走越遠,但……即使曾經死在了她的手里,馮巒也從未想過……殺她。
她當初臨死之際,也只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慕懷深跳下馬車,見馮巒依然不動,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準備拉她下來。
可接觸到她時,才發現她的體溫如此之低。
慕懷深皺眉:“你在同情她?”
馮巒低頭不語。
她如今已不知該以怎樣的神情去面對慕懷深,這個人的冷血與理智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慕懷深看到這樣子的馮巒,冷笑了一聲,道:“馮巒,你仔細辨別一下,今晚的齊月茜與你之前見到的齊月茜有何區別?”
馮巒愣住了。
她在宮宴上一直被慕懷深牽著鼻子走,未曾與齊月茜說過一句話,雖然不明白慕懷深所說的區別。
慕懷深眼睛微瞇,再不憐香惜玉,大力的將馮巒從馬車里拽了出來,扛到了肩上,說道:“齊國公主入門之后,我便一直將她與自己的貼身丫鬟分開安置,今日齊國使臣來訪,我便解開了那個丫鬟的禁制。”
被人扛在肩上雖然不適,但馮巒也從慕懷深的話語中提煉出了幾個重點,卻不確定。
慕懷深道:“你曾經與齊月茜近距離接觸過,可知她身高幾尺?”
馮巒順著這個話題去想,她記得齊月茜比她稍微矮一點,大概是一米六五左右。
馮巒猛地想起來了,齊月茜今日的身高仿佛比往常矮了些。
慕懷深走到王府中,將她放了下來,道:“察覺到其中關竅所在了?”
馮巒咽了一下口水:“今日死得非齊月茜,而是另有其人?”
“總不算太笨。”
“可是……”
有什么人能為她付出生命……
馮巒想起了慕懷深提過的那位貼身丫鬟,難道死的人是她?
慕懷深勾唇:“齊國公主確有氣節,但這個氣節不至于令她放棄生命。”
馮巒只覺得眼前的這個消息比齊月茜身死還令她受打擊,那是一條人命啊!
怎么可以……
慕懷深突然抬起了馮巒的下巴,不解的說道:“你在同情那位替死的丫鬟?”
馮巒垂眉。
慕懷深冷笑一聲:“馮巒,你當真以為所有人都與你一樣,這般看重自己的丫鬟嗎?”
馮巒抿唇。
是她想太多了。
在這個時代,但凡涉及到權勢,就算是清清白白的女子,都難以掌握自己的命運,更何況是皇室里的一位丫鬟呢?
慕懷深見她的情緒已然穩定,便轉身離開。
馮巒看著他的背影,下意識的問道:“你要去哪?”
慕懷深勾唇:“來一個翁中捉鱉,要去看戲嗎?”
馮巒掙扎了一下,卻還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這件事若是不看到底,她的心底會永遠存著一個疙瘩。
慕懷深回房穿上鐵甲,再披上一件披風,拉著馮巒的手腕就離開了。
后門早就有人等候,還沒牽著一匹馬遞給了慕懷深,道:“王爺,城門士兵已層層把守,齊國使臣絕無離開的可能。”
“好。”
慕懷深攬著馮巒的腰一起坐在了馬上,飛奔而去。
海閔也隨后跟上。
城門前,一大堆齊國士兵被堵在原地。
齊國太傅已經下了馬車,似乎在與守衛城墻的士兵講道理。
慕懷深到了城門口之后,抱著馮巒瞬間飛躍到了城墻之上,他看著底下的人,嘴角勾起了若有似無的笑,道:“齊國太傅,何必如此急切?”
齊國太傅的聲音極冷,道:“有道是兩國相爭,不斬來使,王爺難不成是想壞了這個規矩?”
慕懷深淡淡的說道:“太傅客氣了,本王只是察覺有奸細混入了使臣的隊伍之中,特此前來清剿而已。”
齊國太傅手微微一頓,面上卻不顯分毫,他道:“我國來使士兵的數量皆在本傅心中,既無多一人,又無少一人,何來奸細之說?王爺是否太過疑心了?”
慕懷深輕笑:“是不是疑心,還需查驗之后再說。本王記得太傅入衛國之時,隨身帶了五百精兵,本王瞧著這士兵的數量,似是多了一百多位。本王心善,不忍態度在半路被奸人所害,這才幫太傅清理余孽,還請太傅萬莫辜負本王好意。”
慕懷深說完,根本不給齊國太傅任何反駁的機會,他揮了揮手,海閔立刻將一袋子的小飛蟲都撒了出去。
這些小飛蟲與螢火蟲相似,夜間竟可發光!
只是,他們的身軀比螢火蟲大多了。
不過幾息的功夫,這些蟲子已經全部依附在了齊國士兵的身上。
慕懷深看著底下的場景,下令道:“將未沾染到飛蟲的士兵全數擊殺。”
命令剛下,城門周圍瞬間冒出了多位悍將,二話不說的就朝著那些人砍了過去。
齊國太傅尚來不及反應,那些人便已經喪生于血海之中。
鮮血流淌到齊國太傅的腳下,令他升起了幾分寒意,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舌頭,這才清醒:“慕懷深,你這是做什么?”
慕懷深心情不錯的解釋道:“雖說本王知道貴國使臣入城門的消息晚了些,但不耽誤本王為貴國使臣謀劃諸等安全事宜。是以,本王讓手下在每一位入我衛國的士兵身上撒上了些許藥粉,只為吸引這些可愛的蟲子。而那些被殺死的士兵身上并沒有這些藥粉,足以證明他們非齊國士兵,太傅可有其他見解。”
齊國太傅的胸膛不停的震動,牙齒緊緊的咬著,不肯松動。
慕懷深勾唇,喊道:“來人,開城門,為齊國使臣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