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和你講過，你用眼睛瞪人時的樣子，一點威懾力都沒有。”莫高琛開口，他一直盯著喬如夏。

喬如夏抽出腰間匕首，快步向前，破腸匕削鐵如泥，莫高琛的發絲輕輕碰上，就被一分為二。

尖利的匕首頂在莫高琛的胸口處，只聽喬如夏道：“如此...可有威懾力了？”

莫高琛嘴唇勾起，笑得意味深長，他低下身子，湊近喬如夏，在她耳畔呼氣道：“想殺我？”

喬如夏淡淡道：“這個位置雖然靠近心臟，但是就算將匕首整個刺了進去，你也不會死，不過...”

“不過什么？”莫高琛嘴角含笑，抬手碰了碰喬如夏鬢邊散落下來的頭發，一點也不擔心這把匕首會不會傷害到自己。

喬如夏側了側頭，手中破腸匕又深了幾分，刺穿衣物，劃破了皮膚。，她道：“莫高琛，你如此淡定，莫非是覺得我不敢，嚇唬你的是嗎？”

“不。”莫高琛搖頭，舔了舔嘴唇：“你敢，韓小九，你和我是一類人，夠狠又...夠瘋狂。”

喬如夏揚了揚眉毛：“莫高琛，你錯了，我和你...永遠不會是一類人。”

匕首又刺進了一寸，莫高琛感覺到了痛感，卻沒有動作，只是眼神漸變，逐漸變得兇狠。

喬如夏一扭破腸匕，匕尖在肉里轉了一轉，然后拔出匕首道：“好了。”

莫高琛全程一聲不哼，臉上更是毫無波動，仿佛被刺了一下的人不是他，他的反應也很奇怪，竟然說：“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在你控訴我不守時的時候。”喬如夏擦干凈匕首上的血。

莫高琛笑道：“韓小九，你如此聰明，怎會愿意一直待在八門那種地方？”

“自然是有理由的。”喬如夏淡淡道。

“什么？”莫高琛問。

喬如夏狡黠一笑道：“你猜。”

莫高琛摸出一個藥瓶，往被破腸匕劃開的傷口上灑了一些粉末狀的東西。

“誰干的？”喬如夏問道，她之前那一出是為了幫莫高琛排出毒血，順便告誡他，自己不是那么好惹的。

莫高琛一邊涂藥，一邊道：“你先說說看，右臉上的傷怎么來的？”

“剮蹭了一下罷了，用得著一直提嗎？”喬如夏不理解。

莫高琛重重的合上瓶子：“韓小九，盡管你狠起來并不比一般男的遜色，可是你給我記住了，你是個女孩子！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脾氣暴躁，行事狠辣一向是眾人對他的看法，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遇到這丫頭，整個人都不像自己了。

喬如夏最厭煩這種言論，怎樣？在他們的眼中，女孩子的美麗，就是唯一的價值所在了是嗎？

她覺得自己無法再和莫高琛這樣待下去了，否則她也許會控制不住自己，和他再打起來。

“交易已經完成，這么久了，穆掌教也沒有追過來，你我各自哪來的回哪去。”說完，喬如夏扭頭就走，離開了峽谷山洞。

莫高琛看著她的背影走遠，拿出一個火折子，刷的一下點亮了整個山洞，在棕葉堆上，是喬如夏才編的吉祥草結，他撿起來，拿在手里。

“韓小九，各自珍重。”自言自語，這話像是對喬如夏所說，可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

就在剛才，他做出了一個決定，離開五門，準確的說，他要從這個地方出去，他不再無爭，他要通過無極之戰，離開無極營。

喬如夏把破腸匕拿回來后，就一直觀察著冷月姑姑的舉止言行，以及對她的態度。

可幾天過去了，依舊是風平浪靜，事事如常。

如果穆掌事沒有發現有人闖入，他們順利完成，做的滴水不漏，沒留什么蛛絲馬跡，她或許會認為冷月姑姑沒有察覺，但如今冷月姑姑的反應說明了一點，她知道破腸匕的主人是誰，或許認識韓元，甚至還知曉韓元和她有關系。

是否知曉韓元與她的關系，喬如夏并不十分確定，但既然已經知道冷月姑姑，甚至這八門、無極營并不是什么會迫害，威脅到她性命的地方，她也就能夠安心在這里住下了，她其實真正要確認的，就是這個，雖然在她被人從青城山擄走的時候，就有過判斷，但總是推測，無法確定。

“小九拿走了破腸匕，我懷疑她已經知道。”冷月來到天璣閣復命道。

角落里的是渾身是上的韓元，他又被顏肅揍了一頓。

“知曉便知曉了，小九如此聰慧，行事又有分寸，就算讓她知曉無極營是自己人的地盤，又如何？”韓元爬起身道。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非要去給她送東西，何以至此。”顏肅兇道。

“小九在聽楓苑的時候，每一個生日都是我陪她過的。”自從小九去了無極營，頭一年里韓元就只能偷偷看看她好不好，而今年又到小九的生日，韓元也只能悄悄的去看她。

冷月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須臾，顏肅針對此事，下了決定：“冷月，小九鋒芒初露，八門不再適合她了。”頓了頓道：“把她交給牧山野。”

“是。”

顏肅看了韓元一眼，繼續道：“至于斷腸匕，就隨她去吧，現在是特殊時期，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沒有辦法騰出手來解決，老牧那于小九于我們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這話像是同韓元解釋。

“牧先生那...固然是好，可這人是出了門的脾氣古怪，性情多變，小九在她那....”韓元擔憂道，然后在師兄凌厲的眼神中住了口。

冷月打圓場道：“牧山野自是個怪人沒錯，可你家小九又豈是省油的燈，快閉嘴吧韓元，小心司右大人右再罰你去那些個極端之地去松松筋骨。”

喬如夏自從在八門當中露了一手，把寧霜雪徹底打敗后，八門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也鮮少讓她做一些粗活累活，甚至有人前來巴結奉承，日子比之前是過的舒服了一些，但她并不認為這是什么好事。

槍打出頭鳥，她露了頭，就必須要承受一切來自別人的挑戰，首當其沖的，便是麗姐和她的小團體，在她扇金玉和寧霜雪兩人巴掌，并且打敗寧霜雪的時候，就結下了過節，但是，她并不后悔于這些人成對立面，在她決定不再“藏”了的時候，她就想好了一切后果，八門，她不想再呆了，這里有限的條件已經滿足不了她的成長，再說，她已滿七歲，是時候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