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該介紹一下我的新頭銜，黑鐵專員不用這么緊張，我們是自己人。”

海德有些戲謔的說著秦越的代號，他悶了口酒，低沉道。

“該說歡迎還是說別的呢，這是我的內部代號，仔細看好了，黑鐵專員，你還不趕緊把手從槍柄上拿開。”

秦越望著海德掏出的一個黑色盒子，它上面閃著暗藍色光芒，好像能和配發的腕部裝甲相配合。

“這是聯邦調查總局的個人黑匣子，上面記錄了每位職員的履歷，你可以用腕部掃描儀讀取其中的信息，你抬手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吧。”

喀拉的話適時響起，她的音量極低，必須認真聽才能聽清楚，秦越對聯邦調查總局的裝備沒有什么理解，現在只好聽從喀拉的話。

秦越抬起手再放下，他現在隱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多研究一下調查總局的裝備，能有其它專員指導就好了，可惜黑鷓再三提醒過，他如今剛剛入職，起源星上的局勢又非常嚴峻，其它專員未必對他服氣，秦越必須獨自干出一些成績才能得到他們的支持。

所以秦越便一人調查奎克議員遇襲案，綜合斯科爾提供的信息，目前只知道是叛軍中的激進派所為，但叛軍內部到底是什么情況，還得等待斯科爾的情報總結。

“海德·克維斯，聯邦調查總局起源星分部一級情報雇員，權限A+級，因其主動合作并提供重要情報線索，現破格錄用為起源星聯絡員，關鍵時刻專員應第一時間救援。”

秦越眉毛抖了抖，他下意識問喀拉。

“那我的權限是幾級，怎么沒人告訴我這些東西。”

“黑鐵專員，你目前在試用期，情報閱覽權限沒有開放，至于有沒有人告訴你這些情況，我不就正告訴你了嗎？”

秦越關閉了耳麥，他把黑匣子推回去，有些沉重道。

“你是已經決定了嗎？我現在正調查奎克議員遇襲的事情，我看你酒吧離的這么近，你有什么情報可以分享嗎？”

海德瞇著眼，他又點燃一根煙，不過沒有抽，他環顧四周，這個角落正好能洞察酒吧的全局情況。

“對于奎克的襲擊，我只能說那不是一方勢力所為，應該是多方面合力完成的，整個叛軍都參加其中，不過是分誰的動作最大，奎克是他們的必殺名單的第一位，我這兒都接到好幾單針對他的暗殺，不過全被我糊弄過去了。”

海德閉上眼感知著什么，確認無誤后才繼續道。

“在奎克家的別墅有我的暗子，他確認奎克是被請過去的，那棟別墅原本是作為他的緊急指揮所，奎克之前一直住在議會，他是退伍老兵，有著非同尋常的警惕心，在當前這個緊要關頭是不會隨便涉險的。”

秦越腦中記憶浮現，起源星的政治情況慢慢變得清晰，潛藏在探長秦越記憶深處的東西一點一點露出，他好像抓住到什么。

“你是說議會的大人物叫他去的？議會里層級比奎克高的就那么幾個人，要是他們倒向叛軍陣營，那之前的樂觀判斷可全錯了。”

秦越身子壓下，他取下眼鏡，盡管它的重量不高，但個人習慣不會那么容易改變。

海德知道秦越的意思，那些大人物手上的物力財力權力幾乎包涵了整個星球，聯邦調查總局行動也得看他們意思行動，起源星分部都是秘密建立的。

“不用那么緊張，要是真的那樣，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加入聯邦調查總局，只要奎克還活著，他們便沒有完全控制議會，軍事管控委員會還在親聯邦議員的掌控之中，那叛軍也只能小打小鬧，不會成大規模。”

海德表情有些玩味，他抖著煙，任憑煙卷燃燒成灰燼，淡藍色煙霧逐漸升騰，很快彌漫了這塊位置。

秦越略微有些皺眉，不過吸入的空氣依然清新，海德抽的似乎不是煙。

“軍事管控委員會議員并不多，你來之前我一直派人調查，甚至不惜動用起源星特偵局的力量，最后還算有所收獲，不然我可是虧死了。”

海德苦澀的笑起來，他的動作夸張，差點把酒杯都打翻在地。

秦越沉默著沒有回話，他之前的身份是刑偵探長，接手過不少案子，其中很多和木頭人酒吧有關，不過他都把案底擦干凈，在檔案里抹去了所有涉及木頭人酒吧的內容。

探長秦越和海德是怎么認識的？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秦越如今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他現在代替了之前的探長，探長的記憶潛藏了很大一部分，他如今只是有個初步了解。

“你可以去查一下扎爾議員，他是我跟進到的最新線索，現在能確認他進入過奎克的別墅，他走后不久就發生襲擊，奎克應該找過他麻煩，最新的議會報道顯示扎爾已經辭去擔任的所有委員會委員職務，只保留了下議院議員身份。”

海德苦惱的嘆了口氣，他為了給聯邦調查總局一個看得過眼的情報，不得不越界動用了很多隱藏的資源，他們每使用一次就少一次，在如今這個時代沒什么是絕對保密的。

海德近些年主要是在社會各界安插人手，黑道生意他低調了很久，甚至故意讓出部分利益，讓新興的黑幫打頭陣，吸引警方的火力。

“個人任務—拯救起源星獲得進展，史詩支線任務—清除叛徒，開啟，關鍵人物信息已錄入。”

系統這時的提示震動了秦越，他沒見過這樣的任務形式，難道副本空間每次都有這么多任務？一般不就是一個任務做完結束嗎？這一階段到底要進行多長時間。

秦越壓住內心的疑惑，他點點頭，嚴肅道。

“我調查過別墅遇襲現場，再綜合其他資料來看，叛軍中似乎有個激進的武裝奪權派，是他們實際操作的襲擊，僅那一夜就出動了不少的部隊，他們的規模不是一般的大，你對他們有什么了解嗎？”

海德苦笑著搖搖頭，他對叛軍并不是十分了解，感覺他們是突然冒出來一般，原本不死不活的局面就是他們打開的，也是因為那件事海德才決定兩頭下注，要是沒有秦越，他估計會做一個踏實的帶路黨。

“我不是很清楚，我的布局主要在政府勢力，要不是起源星大學集體暴動，連續多日控制遠航星港，我還不會這么快的接觸他們。”

秦越嘴角拉起，他干了一口酒，盡量壓抑住笑意。

“但我出手了，你沒想到我會救下奎克，更沒想到我還加入了聯邦調查總局。”

海德滿臉悲憤，好像是秦越把他害了，把他徹徹底底的帶入坑里。

“你別說了，現在我和你是穿同一條褲子，你干得好我只能分口湯喝，要是你玩砸了，我就是大輸特輸，家底都會跟你輸光。”

秦越示意海德冷靜，現在的局面他們并不是完全處于劣勢，叛軍始終在明，聯邦調查總局則在暗，只要順藤摸瓜一路查下去，解決掉關鍵領導人，那叛軍便不足為慮了。

“那你店里的兔女郎服務員該解決了吧，我的資料顯示她是叛軍骨干，之前她還差點認出我來，現在我和你談這么久，估計她能肯定我是探長秦越了。”

海德表情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松村紗霧會認得秦越，秦越的具體身份信息這么快就流露出去了嗎？他原以為松村紗霧只是普通的學生領導者，沒把她太當回事。

“確實，現在就把她做掉嗎？她的夜班快要結束了，我店里不好處理，在路上把她干掉好了，就讓我的人練練手。”

秦越摩挲著下巴，松村紗霧這么關心他，想必不是簡單的好奇，她一定會聯絡上線，匯報他出現在木頭人酒吧，之后說不定會追殺他，那些玩家可不是好惹的，而海德的身份也可能暴露，那時候可就有點遭了。

“我也一起吧，越是小事越不能放松，你知道你做事留下多上馬腳嗎？如果不是我把警局的檔案清理干凈，你還能活到今天嗎？”

秦越搖搖頭道，海德做事挺有魄力的，就是抓不好細節，比較心大。

海德沒有笑，他知道秦越的意思，便不多說什么，收好酒壺就準備離開了。

秦越重新打開耳麥，有人呆在耳畔的感覺十分不適，尤其是它隨時可能冒出一句話，那就更嚇人了。

“專員先生，你的行為我嚴重懷疑你對聯邦調查總局的忠誠，我鄭重告知你我還有給你試用期評分的責任，你再這么做我就不得不采取措施了。”

喀拉的語氣明顯有點生氣，她似乎是強壓著憤怒，一字一句道。

秦越聽后下意識皺起眉頭，他品味著喀拉說過的話，越發的覺得他不是專給他用的AI，它的后臺很可能坐著一堆人，正二十四小時輪著班。

“隨你怎么做，我現在要進行行動，你跟我關機就好了，你就好好呆在裝備車里，別出來煩我。”

秦越語氣嚴厲，他不懂AI的運行規則，也不知道喀拉有多少能力，他現在只想喀拉閉嘴。

“你的關機請求恕我無法接受，聯邦調查總局專員不是警局探長，它是要絕對保密的身份，沒有我的協助，你的行動必然會暴露在起源星的監控系統中，那造成的后果誰也承擔不了。”

秦越按了按耳麥關機按鈕，發現沒有用，喀拉依舊住在耳邊。

“那你就保障我的行動不暴露，其他的事情你統統不要參與，我相信你擁有控制一個區域的能力，我要求你不要在我耳邊響了。”

喀拉陷入沉默之中，過了好一會才悠悠道。

“我明白了，行動中喀拉不會出現在耳麥里，但行動前我依舊有權出現。”

秦越有些頭疼，他想把耳麥扔掉，但想到喀拉說的話，便放棄動作，那個后果確實沒人承擔的了。

沒想到要在監視中活動，秦越內心五味雜陳，喀拉或許是為他好，但他有作為玩家的底線，大不了就退出游戲強制下線。

喀拉其實一直想和秦越做戰友，但秦越的行為一次次傷害她的情感模塊，如果不是她能即時調整，如果不是有各類AI限制條款，她也不會這么憋屈，讓秦越一直誤解她，還得一直服從秦越。

AI的能力邊界在哪里？或許連創造者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