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兄,明日且由我帶領三千鐵騎,便裝出行,前往大角邑?!?
“萬萬不可!”
對冷風玥多日來的竭力相助,梅遠鐘本就已經感激涕零。朝堂之爭,冷風玥一個江湖武林盟主,若不是夾帶著梅月這層關系,自己與慕容睿謙的皇位之爭,冷風玥完全可以袖手旁觀。
但沒有冷風玥的協助,他不知自己還會堅持多久。而眾所周知,經過長安城繞去大角邑,實乃難上加難,況且他們都已聞名江湖,如果實在要挑一個人去冒險,那這個人也不會是冷風玥。
“梅兄,慕容睿謙與我也有血海深仇……”
“別說了,我不會讓你去的,冷兄!”
冷風玥話音未落,就被梅遠鐘打斷,“冷兄,我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的!”
冷風玥見梅遠鐘如此執拗,便不再強求。
大角邑,只可智取,不可強求,這一點,二人比誰都清楚。即使歷經千難萬險,只要他與冷風玥二人攜手作戰,大角邑遲早都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這一點梅遠鐘深信不疑。
翌日清晨,梅月與云屏二人在松山之上,伴著周圍傳來的陣陣花香起劍飛舞。冷風玥只教了她一招半式,在云屏看來不過是花拳繡腿,最多能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或是婦孺之輩,梅月卻練的忘乎所以。不僅如此,她還非要拉著正在睡覺的云屏一起陪她練,云屏自小在江湖賣藝,對于武藝,自然是一點即通,故而對梅月練的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放在眼里。
太陽緩緩的爬上了松山,不出片刻便已烈日當頭,梅月與云屏隨便找了個陰涼處就地歇息,也顧不得女子要有的大家風范,例如行不回頭笑不露齒,坐自然也是不得跨開腿等等,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從出宮之后,她便脫掉了那身笨重到讓她行動不便的血色長袍,換上了輕薄如紗的齊地裙裝,不僅自己如此,她非要云屏也要如此打扮。云屏從一開始內心就是拒絕的,但沒想到換上這套衣服后,她再也不用拖著厚厚的長裙去野外騎馬射箭還要擔心被刺草戳破,自己行動也便利起來,跟著梅月想跑就跑,想停就停。
兩人的性格如此相投,她更是不讓解意侍奉左右,便差遣她去母妃處侍侯。
但今日兩人在練劍空隙相互打鬧時,解意卻邁著小碎步找到了二人并示意有事要說。
“公主,冷盟主他…”
“冷風玥?他怎么了?”
梅月聞聲便打斷解意的話音,聽到冷風玥她激動不已,繼而不由自主拉住解意胳膊,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讓她說嘛!”云屏拉著梅月的胳膊,想讓她微微放松一下。
“嗯,你說你說…”梅月意識到自己失態,便取下抓著解意胳膊的雙手,整理了一下思緒。
“今早湘貴妃告訴奴婢,冷盟主已經向她提親了!他說等太子殿下奪回皇位,便回來接公主殿下回長安,迎娶…”
“啊!”梅月聽到此處,興奮之情難掩于心,便又開始大叫。
每次緊張或者害怕的時候,她都會閉著眼睛張著嘴巴大叫出聲。如此一舉,她會像是全身筋絡被打通那般舒暢,當然,她與冷風玥的那晚,也是用大叫緩解自己的緊張。
云屏笑她沒出息,她卻笑自己終于尋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佳偶良人。
在梅遠鐘再三思慮下,他最終決定由他與冷風玥兩人前往大角邑,留令兮與百姚留守原地按軍不動,靜候二人佳音。
二人只身前往,行動便利并且當機立斷。過城門時只需將自身打扮稍作變化,便可蒙混過關。
前行至大角邑城門口時,已是深夜二更。大角邑守城主帥休倫親自接待了二人,在一見到二人時,休倫就表示愿意開城獻地,只為推翻慕容父子統治下的黑暗帝國,還大角邑百姓安居樂業。
這讓梅遠鐘和冷風玥興奮不已,二人握著年近花甲的休倫的雙手,激動到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休倫大將軍的大恩大德,梅遠鐘沒齒難忘,請受在下一拜!”梅遠鐘說罷,便要雙膝跪地叩謝休倫。
休倫急忙扶起梅遠鐘,“殿下,您這可就折煞老臣了!如今慕容父子荒淫無道,百姓流離失所,我們只為盼您歸來重整旗鼓,為天下百姓做主?。 ?
梅遠鐘聞言,內心瞬感欣慰不已。原來自己從不是孤軍奮戰,有這么多百姓與自己并肩作戰,收復皇城,他堅信只是時間問題。
休倫臥房中的燭火發著微弱的光,將臥坐至前促膝長談的三人的臉照的異常清晰。
“太子殿下,老臣有一個不情之請…”說到此處,休倫突然雙手抱拳,跪于冷風玥與梅遠鐘跟前。
“休倫將軍,請講,我等定當竭盡全力,為您分憂…”
休倫聞言,轉頭看了一旁的冷風玥,便道:“這位想必便是武林盟主冷風玥冷公子了吧?”
冷風玥聽聞,便露出令人費解的目光,他突然感覺有大事即將發生,一種不好的預感隨著此刻透過窗戶吹進來的涼風瞬間襲遍全身。
“在下正是!”冷風玥微微彎了下頭,擠出恭敬的笑容。
“不知冷公子可有婚配?”休倫結結巴巴道出此言,“家有小女,仰慕冷公子已久,近日更是茶飯不思日漸消瘦,作為父親,若能幫小女完成心愿,那……”
“我已有了心上之人…”
未等休倫說完,冷風玥便打斷了他的話。
空氣瞬間凝固,方才三人的談笑風生,在冷風玥落下這句話的時候戛然而止,寂靜的夜,唯有跳動著的燭火,在靜靜詮釋著深秋之夜的溫度。
“也罷也罷,”休倫擺了擺手,“看來是小女沒有這個福氣??!哈哈…”
“恕在下失禮!”
“不妨…”
坐在一旁的梅遠鐘,靜靜抿著酒,未言一語。
直到休倫將兵符親自交給梅遠鐘,這夜才恍惚到了黎明。
梅遠鐘即刻飛鴿傳書百姚,讓他帶領一萬精銳喬裝打扮,經過長安城行至大角邑,唯恐夜長夢多,遲則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