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盡頭,何處是歸崖?
獨倚長天嘆悲歌,一抔凈土掩風流。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一句幾乎是類似剽竊的詩句,某位少年不禁就和正常的穿越小說一樣,一些前世曾經要拼命想要抹殺的記憶,一下子就涌現到了他眼前。
當然,不是那種一股腦沖上來,穿越者同志就覺得自己眼前一黑,直接暈倒在地,等不知道多久醒過來后,開始感慨物非人也非。
也不是那種和看幻燈片一樣單純的走馬觀花,而是那種“想起來還有這件事”“想起來還有那件事”那種單純的回憶,就像是這種記憶本來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比如,記憶里那段和別人斗氣,一起刷喇叭,讓自己吃了半個月干煮面條的經歷。
畢竟一袋泡面只能讓人吃一頓,可要是換成同價位的面條,怎么著也能就著學校食堂的咸菜,一口氣吃上那么一天。
當然,還有最讓人喜聞樂見的搬磚環節。
即使是一天要在工廠流水線上連續奔波12個小時的單身狗,可還是有一些閑暇時間需要打發的,而最省錢的游戲‘搬磚’打金,自然就是最優選擇之一。
尤其是想到當年為了讓那些‘車神’們帶自己去鳥背刷武器,不得不用十個小號搬磚打錢,供養自己主號情景的王牧,心頭莫名的一酸。
“后面有人跟蹤,我們要不要……”
就在某位少年陷入往事回憶的時候,坐在前排的宋老大看了一眼開始飛快落入黑暗之中的鬼市大門,突然開口提醒道。
“嗯,是一名三階好手。我們剛剛從當鋪那里出來,就開始跟蹤了”
看著聽到提醒,立刻很是匆忙將面前那么一個木盒子,直接塞進自己那一枚黑色手鐲的王牧,蕭摩柯靜靜的點了點頭,語氣里突然閃過了一絲猶疑之色:“只是不知道什么緣故,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
心神也突然有些不寧的王牧,下意識的問道。
“方向對了,但位置有些異常。”
蕭摩柯的臉上竟然有了幾分慎重之色:“剛才一出門,我就察覺到一絲感覺到很危險的異常,但身后這個家伙出來之后,這種感覺就神奇的消失了。”
“怎么可能?”
聽到蕭摩柯說出了這么一番話,宋大超的臉色也不禁又有了幾分詫異:“能給蕭兄造成危險感覺的,恐怕也只有那些讓白大小姐都不得不親自出門迎接的四階王者,可要是這樣的話,又怎么會……,你不會是感覺錯了吧?”
四階王者呀。
那可是跺一腳,天都城也要抖一抖的大人物,怎么會冒著一旦被發現,幾乎類似雙方直接開戰的風險,在鬼市里偷偷摸摸的做一些暗中勾當。
“如果一年前,不敢說,但現在……這種感覺可是已經救了我好幾次了。”
面對宋老大的懷疑,已經是南方戰區軍中第一高手的蕭摩柯,一臉的嚴肅:“當然我也否認,會給我造成這種感覺的不一定是人,也許是某些禁器,或者極其危險的武器……”
聽到在地海執行某個秘密任務時,曾經逃脫過一位準五階星羅國活佛追殺的蕭摩柯,這么肯定自己的感覺,宋大超的臉上也有些嚴峻起來,
“蕭大哥。你的意思莫非是說,對面也有可能和你一樣的感覺,這才讓身后這位明目張膽的跟了出來,好轉移咱們的視線?”
曾經博覽過無數網文的王牧,眼前突然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異彩:“我一開始還納悶,這鬼市里的人,怎么會在開始跟蹤人的時候,直接放出了自己的氣息吶。”
而后,隨著王牧的這些話語,整個車子里突然變得一片死寂。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對這位強勢跟蹤者的身份,有些好奇了。”
使勁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猶豫了一下的王牧,這才與偶爾不甘心冷場的對著前排宋老大問道:“宋大哥,能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是監察司一名稍有名氣的黑衛。”
自從那個人開始跟蹤,就已經跟在自己身后的得力手下,去查對方身份的宋大超,瞥了一眼剛剛收到的信息,語氣里有了幾分苦澀的味道。
“黑衛?竟然和我二弟的級別一樣。”
聽到對方竟然有這么一個很麻煩的身份,原本還有些嚴肅的蕭摩柯,突然撲哧一笑:“我說宋老大,你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讓他們這么盯著你。”
要知道,那可是隨時可以請一名也算是小諸侯的正市級官員,不得不老老實實去喝茶聊天的監察院黑衛!
“嘿嘿,為什么不是某些心中不忿的趙家人出手哪?”
沒想到蕭摩柯這么調侃自己的宋老大,臉皮抽動了一下,也笑著瞥了瞥嘴:“要知道人家可是軍方的四大家族之一,在檢查司里面也是有不少人的。”
“既然如此……”
看著前面不遠處街邊公園的四角小亭,原本還一臉不以為意的蕭摩柯,眼神開始出現了一道道的殺氣:“就請宋兄在這里,稍微停一下車如何?”
“好。”
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只需要在一旁靜靜站著就好的宋老大,瞥了一眼正在做用視線征詢自己意見的司機一眼:“停過去吧。”
唰~
隨著自家老大的一聲命令,這一輛原本看起來有些笨重的加長商務車,立刻十分輕巧的停到了路邊。
看著車子一停穩,就直接走了下來,只是獨自站在亭子外看著遠處燈火稀少鬼市的蕭摩柯,想了一下的王牧也走了下來,徑直走進小亭里坐下,打開了自己的智能手機。
如果現在不是身處快要半夜時分的無人郊區,看某位少年極其熟練的動作,頗像一位正在這里避雨的路人。
就在少年似乎偷偷發出了一條短信息不久,他們來時的路上,一柄很是老式的黃油紙傘正像荷塘里早衰的枯黃荷葉,已然慢慢的透出來。
只是,在看到前方那幾名被跟蹤者,直接做出一副‘有人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情景,黃油紙傘下的瘦高男子,也忍不住微微蹙眉。
但是,他依舊對自己有著強烈的自信。
所以,他前進的步伐沒有絲毫的停頓;一直走到蕭摩柯的對面十余米處,才停了下來,冷聲的說道:“監察司辦案,還請幾位……”
“喂喂,那位被人直接拋棄,用來吸引注意力的替死鬼小哥,你覺得說這些話有用嗎?”可惜的是,還沒有等他說完,亭內那位還看著自己手機的少年,就一臉冷漠的打斷了他那接下來的公式化話語。
“你們?”
聽到對方竟然直接說破了自己底細,黃油紙傘下的瘦高男子,人不足和發出了一聲滲人的冷笑,說道:“這話語聽起來不錯,確實能唬住不少人。但我本是潭里一蛟龍,不是鬼市里那些偷雞摸狗的小魚小蝦。”
“說句不中聽的話語,這位小哥。比你更厲害的話語,我在辦案的時候都聽過不少了。可結果還不是一個個痛哭流涕的認罪伏法!”
說道這里,他的笑聲竟然變得很是從容起來,說的話也很是義正言辭。
然而就在下一瞬間,話音才落的他,手中那一把直接自動在空中旋轉的黃油紙傘,就朝著前方的蕭摩柯射出了一連串的致命子彈,而他的身體則像一匹受驚的駿馬,拼命往后方的雨幕中逃去。
“倒是有幾分腦子,懂得以退為進。”
看著瞬間撞碎無數細小雨珠,拉出了一道開始遮人耳目的白霧,以無比暴烈姿態往后狂逃的這名瘦高男子,王牧有些感嘆的搖了搖頭。
“只是既然來了,要退要進,就不是你想了啦。”
就在王牧暗自嘆息的時候,空氣里驟然響起一道凄厲的嘯鳴,早就已經動了殺心的蕭摩柯驟然發力,如閃電破空般往前飛出。
于是,剛剛射出可以將普通人攔腰打斷子彈的黃油紙傘,便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嗡鳴,徹底的崩解開來。
剛剛才轉過身子,一步躍出十幾米,準備看接下來的發展局勢,看能不能玩一波‘回馬槍’的瘦高男子,瞳孔開始劇烈的收縮起來。
能夠成為一名在監察院里也不足百人的黑衛,他自然不是普通的修行者,的確是一條過江強龍,尤其是和某些國外勢力拉上關系,得到來自蝦夷國的秘法之后,甚至能在短時間內發揮出準四階的力量。
故而,被對方直接喝破自己隱蔽的他,雖然心生不安,但那柄黃油紙傘依舊是他的試探,只要對方實力不像他想象的那么恐怖,那他就會不退反進,直接來一個殺人滅口。
然而此刻,對方的實力,卻是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
“轟”的一聲裂響!
速度已經恐怖到了極致的拳頭,竟然還在更加猛烈的加速,直接在空中爆開一道白色的氣團,出現在他滿眼倉惶的視線之中!
這是——音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