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無奈地說:好好好我怕了你了,容我吧衣服穿上行吧?輕輕推開依然敢睡的阿秋,安逸伸手拉開被子拽過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打著哈欠剛下下地猛然發(fā)現(xiàn):不對啊?你的聲音怎么這么平靜?白天你還挺能說,挺能鬧的啊?戒心大起一把掏出長劍指向殘魂喝道:說,你是誰?到底有什么陰謀?殘魂自己似乎都很奇怪,喃喃自語道:是啊!為什么聽到幼嶸這么凄涼的叫聲,我的情緒依舊如此平靜呢?甚至毫無波瀾,變得不像我了?安逸由自不信喝道:不要跟我裝傻,說,你到底是誰?殘魂似乎也有些迷惑:我就是我,還能是誰,不過現(xiàn)在的我為什么情緒沒有一點波動呢?我居然不會產(chǎn)生喜悅,悲傷,痛苦等感覺,甚至現(xiàn)在應(yīng)該感到的恐懼都不曾有年頭流露出來,為什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言語中充滿了疑惑不解和對未知的恐懼,可是語氣依舊平淡似水,沒有半點波瀾,清冷的月光下,表面平靜的殘魂像是在訴說著不相干人的變化,安逸看著眼前這一幕頓時脊背一陣發(fā)涼,細小密集的疙瘩瞬間爬滿手臂,手中長劍都隨著微微顫抖,驚恐的問道:你到底怎么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情緒呢?你的憤怒和抱怨呢你倒是發(fā)出一點不一樣的聲音啊!殘魂言語中似乎也很激動,努力抽動著嘴角想要展現(xiàn)出不一樣的表情,可是臉上依舊平靜無波瀾道:我也想表達不一樣的情緒,可是我的情感似乎被人偷走了一般,無論我有任何激動的感覺,瞬間就會消失不見,一定是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力量在竊取我的情感,否則不可能連激動的表情都做不出來,你你快把旁邊的小狐貍叫醒,看看它的情緒是否被偷走了。安逸聞言趕緊就去推醒小狐貍,可是推搡了半天也不見阿秋醒來,小安子焦急地呼喚道:阿秋,阿秋快醒一醒,阿秋趕快醒啊!劇烈的晃動終于把沉睡中的小狐貍搖醒了,緩緩的睜開了平靜的眼睛,口中傳來的卻是阿秋的抱怨:干嘛啊?三更半夜的不讓人睡覺,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說嘛。可是語音卻是一種機械的重復聲調(diào),猶如在一字一句的念著稿子,阿秋似乎也被自己的聲音驚嚇到了,接著出聲詢問道:我我這是怎么了?這這這聲音根本就不像我啊。可是沒用,無論阿秋多么努力去表達自己的內(nèi)心,聲音依舊像電子合成的讀書聲,機械地重復著一個聲調(diào),阿秋的眼睛似乎連驚恐都做不到,緩慢轉(zhuǎn)動著呆呆地發(fā)直,安逸心中的恐懼更加強烈,再一次劇烈晃動著小狐貍大聲喊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秋你別嚇我啊,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阿秋轉(zhuǎn)過頭看著小安子語言中充滿了驚恐,聲音卻依舊平靜的說道:我也不想啊小安子,可是我做不到啊,我的情緒被抹掉了,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的心情了,怎么辦啊?安逸救救我。一字一頓聲調(diào)平淡無波,眼神寫滿了沉寂空洞。
安逸慌亂中松開了手,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道:怎么辦?你們這是怎么了?我該怎么辦啊?對了我去找船長,他是天道至寶的使用者,他一定有辦法讓你們恢復過來的,我這就去找他。說著披著衣服下地踩著鞋就要往外走,殘魂卻說話了:沒用的,你剛才大喊大叫了半天,如果是在別的地方一定把大家都吵醒了,可是山谷中卻寂靜如初,說明大家都陷入了同樣的狀態(tài)中,只有你一個人清醒著能夠情緒自由表達,所以想要破除這種狀態(tài)只能靠你自己了。安逸驚慌失措的說道:我?可是我連敵人都沒有看到,該怎么做都不知道啊,而且如果連船長那家伙都著了道,我又怎么可能是人家對手啊?在這深沉的夜晚,昏暗的木屋內(nèi),殘魂和阿秋如兩個陰冷呆滯的活尸,直愣愣的盯著小安子,這時候安逸還沒有瘋就已經(jīng)算得上神經(jīng)大條了,哪里還能冷靜的想到辦法,阿秋只是呼喚:小安子,你快想想辦法啊?這里只有你沒事啊。殘魂生前閱歷和對敵經(jīng)驗比較豐富,緩緩的說道:如果都中了招,可就你沒事,一定是你本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者你身上有什么可以對抗這種力量的物品在保護你,你仔細想一想。“我身上?我身上?我到底有什么東西能夠抵擋這種精神層面的侵蝕?我……”安逸站在原地呆呆的呢喃自語,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右手專注的看向食指,那里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她最清楚有一個透明的指環(huán)緊緊的套在上邊,安逸灌注入靈氣,指環(huán)爆發(fā)出純白的光芒,瞬間鋪滿整座木屋,一層朦朧的幽光被這純白的光線慢慢逼退出狹小的木屋,從小狐貍阿秋和虛幻的殘魂身上都有煙霧狀的觸手縮了回去,隨著朦朧的薄霧一起退出了木屋,阿秋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殘魂也在煙霧離開軀體的瞬間靈動起來,一躍而起漂浮在安逸頭頂,鉆進純白光芒的籠罩中,再也不愿離開,阿秋也調(diào)過來緊貼著安逸的身體瑟瑟發(fā)抖,殘魂緊盯著小安子食指上那發(fā)光的指環(huán),沉聲詢問道:你這是什么寶物?竟然能驅(qū)散精神污染?阿秋雖然沒說話,但是也瞪著一雙靈動的小眼睛,一臉的好奇,安逸在柔和的光芒下情緒也慢慢平復下來,看著透明的指環(huán)道:看來當初,我冒著被罵的風險,偷偷帶出來的這個鐵環(huán),真的是個了不起的寶貝啊。我也沒想到這個東西居然有這么大的能力,如此珍貴的東西被我偷了出來,看來等這次回去,一定要去玉航書齋請罪才是了!
殘魂和阿秋聽說是小安子從玉航書齋偷出來的,都有些迷惑,“你不是臨仙劍派的嗎?你們門派和玉航書齋同為正道四大門派之一,你怎么還去人家門派里偷東西啊?”阿秋不解的問道,殘魂也沒有那么多顧慮“做得好,深得我心啊,偷就偷了,好東西一定要搶到手,尤其是能夠如此保護靈魂層面的稀有異寶,那是一定要先下手為強,堅決不能放過的。”言語中已盡顯貪婪本色,安逸瞅了它一眼道:這就是我們?nèi)祟惡湍銈冄宓膮^(qū)別,要懂得禮義廉恥遵守道德規(guī)范,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做錯了就要勇于承擔責任,否則和妖獸何異?一句話堵的殘魂再無話可說,阿秋卻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那是什么詭異的力量,居然能偷走情感?我們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小安子也沒注意了,畢竟她的靈力有限,這山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可能將純白的光芒無限擴大到籠罩住整座山谷,也就不可能喚醒所有人,安逸猶豫道:不行我先去喚醒船長。那個家伙是這里唯一的一個存在修為的人,而且功力也比我高,讓他使用這個指環(huán)應(yīng)該能將所有人喚醒吧?殘魂似乎還在生船長的氣,說話的語氣中明顯帶有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據(jù)我觀察你這個指環(huán)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認主了,所以就得你死了,否則那個家伙是使用不了的。安逸沒轍了郁悶道:那該怎么辦啊?光我自己領(lǐng)著你們兩個清醒的也沒什么用啊。難道還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情緒被剝奪而不管嗎?殘魂似乎對她的堅持有些不理解:你沒有那個能力解除所有人被控制的情緒,只能先顧自己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嘛?難道非要奉獻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別人?而且這股力量的位階明顯要高出很多,如果你不是碰巧擁有這個指環(huán),可能到死你也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入侵的,何必去管那么多呢?你不是救世主,不要把什么責任都往身上攬好嗎。安逸癟了癟嘴說道:我當然不是救世主,我也沒那個命,我就一小人物,但是這事兒既然只有我能保持清醒,我就應(yīng)該當這個出頭鳥,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身為人類的義務(wù),對別人的苦難視而不見我做不到,說話中已經(jīng)穿好衣服拿著長劍伸手就要開門往外走,殘魂飄于她頭頂?shù)墓饷?nèi)不敢離開,只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一起出去,小狐貍也被那股力量嚇得不敢小安子太遠,緊貼著安逸的大腿右側(cè)一起往外走,誰料門太窄不夠一人一狐并排走的,阿秋差點把安逸給絆倒,小安子一個趔趄跌跌撞撞的蹦出了木門,阿秋見自己惹禍了趕緊陪著笑,沖安逸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啊!在這如此緊張的情況下安逸沒有說它,只是橫了它一眼繼續(xù)小心翼翼的向前探去。
寂靜的夜里,幽暗的山谷中,純白光芒的籠罩下,一人一狐一殘魂,抱團向船長所在的房子走去,小安子的意思是先喚醒船長這個山谷里唯二保有修為的高手,再想辦法尋找那股詭異力量的源頭,以安逸想來這股力量應(yīng)該和幼嶸莫名其妙的午夜啼鳴有關(guān),所以下一步她就想去那個牢籠看一看,有能做靈魂溝通的殘魂,應(yīng)該能問出點什么,殘魂似乎看出了她的打算一邊飄在她頭頂一邊絮絮叨叨的說道:你去喚醒那個家伙根本就沒用,他連天道至寶都沒有完全掌握,又不能抵御精神層面的攻擊,就算你喚醒他也幫不上你什么忙,有那力氣不如省著點精力以防萬一。安逸對它所說的話置之不理,不為別的就因為它想的永遠是自己的安危,看著像是在為小安子的安全著想,其實不過是它怕小安子有事沒人庇護它罷了,相對于殘魂,小狐貍雖然也很害怕,但是至少不會阻止自己救人的行為,而是在一旁默默等待著,有時候還有可能成為一種助力,安逸帶著它們兩個慢慢地走到了船長的木屋前,果然里面沒有半點聲音,剛才小安子尖銳的喊叫聲沒有吵醒任何人,在小安子第一天來到這個山谷中的時候,小安子就感覺到他們睡得很沉,喪失了應(yīng)有的警惕性,以為是安全的環(huán)境和失去修為造成的,那時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是有股詭異的力量偷走了他們的情緒,而自己連續(xù)兩天都睡得很安穩(wěn),也以為是累了困了沒有休息好,卻沒有想過這座山谷里居然有這么難以捉摸的高位格精神侵染,可能沉睡也是這種力量的一種表現(xiàn),安逸抬手重重的砸在船長房間的木門上,她知道聲音小了根本喚不醒被力量侵襲了精神層面的他們,沉悶的敲門聲沒有傳出去很遠,就被周圍無形的力量壓制在一定范圍,屋內(nèi)也始終沒有傳來船長的應(yīng)答,看來除非打碎木門闖進去晃醒船長再沒有別的辦法了,安逸抬腳就要向木門踹去,殘魂急忙出言攔住了她:住手!你要干什么?你瘋了?船長那家伙可是有天道至寶守護的,你這么冒然踹門結(jié)果只能是你捧著震斷的腿號啕大哭,木門毫發(fā)無損。安逸猶豫了片刻到底沒敢用自己的腿試探木屋的防御力,緩緩的收了回來詢問道:你懂這么多,那你說怎么辦?要是回去的話就不用說了啊。提前把退縮的話堵住了,也是因為小安子怕自己多聽幾遍也會選擇放棄繳械投降,因為面對這種涉及精神領(lǐng)域的力量,她真的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任你用盡力氣都像是小孩子在職業(yè)拳擊手面前打拳一般,你花樣再多人家不動如山,你就一籌莫展了。
還真讓小安子猜中了,殘魂其實也沒什么好主意,它就是想讓小安子明則保身,它悲劇似的一生不想再承受半點波瀾了,被人殺,被囚禁,被煉制成器靈,好不容易能出來透透氣了又被天道法則管制,還有比它更悲催的命運嗎?它現(xiàn)在就是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下去,保留這一縷魂魄又有何錯嗎?不過既然被小安子擠兌到這了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剛才在你房間里我不就說過嘛,想去看看幼嶸為何深夜悲鳴,也許那里有什么線索也說不定。殘魂說完咯噔一下,心里暗自揣測:不會吧?以自己這種謹慎小心的思維,剛才怎么會冒出深夜要去看看被關(guān)押的幼嶸的?要知道那只幼嶸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可言,怎么會有了這種冒險的思想呢?難道也是被詭異的力量侵蝕了思想?連忙準備改口道:不是……可是沒等它解釋完安逸也有了決斷:好,那咱們就去幼嶸那里看看,正好我也好奇那座小廣場上,奇怪的人體展覽柱,沒準就是那些奇怪的柱子陣法,釋放出這種詭異力量呢!走!說著就帶頭向幼嶸那座牢籠出發(fā),殘魂大吃一驚,它根本就不知道那里還有什么奇怪的人體展覽柱,在它印象中任何奇特的東西都是巨大危機的代名詞,連聲阻止道:不是,喂!你聽我說完啊,等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啊!可是小安子對它的喊聲不再理會,倔強的朝幼嶸的牢籠走去,殘魂不敢離開純白光芒籠罩的范圍,只得跟著走過去,嘴里急切的喊叫著:不是,我沒那個意思,我想說的是那里更加危險,你不能過去啊!哎!真的不能過去,那里可能是這股詭異力量的源頭,太危險了啊,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就是去送死啊,喂!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啊?等一等啊……你不是被力量入侵了吧?能聽見我說話嗎?可是小安子依舊置若罔聞,小狐貍擔憂的抬頭瞥了安逸一眼,發(fā)現(xiàn)他眼神依然清明隨即放下心來,它知道小安子雖然有時候是傻大膽,但大多數(shù)還是能聽進別人勸告的,這次就算想去危險地帶探索應(yīng)該也有她的打算,不會因為個人英雄主義而不知輕重,畢竟是名門大派出來的,應(yīng)該留有后手吧?阿秋心里琢磨著小安子的舉動,其實安逸心里也沒底,只是總不能什么都不做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下去吧?也許她不偉大只是一個小人物,但是讓她眼睜睜的看到一群人被莫名的力量奪走情緒,卻裝作看不見她辦不到,何況她還有能克制這股力量的指環(huán),至少能保護自己不被侵擾,所以她想去看看有沒有機會破除這股力量,實在不行她懷里還有靜老師給她的一道救命靈符,雖然她下定決心一個人闖蕩一番,但是遇到這種詭異的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為了這群人的安危說不得流得搖人了,在殘魂沒完沒了的嘮叨聲里她們來到了小廣場上,殘魂剛到這里就看見了異常突出的一圈人體展覽柱,嚇得當即驚叫出聲:這是什么?這是誰干的?為什么把各種族的人都掛在這里風干?這是要和全大陸為敵嗎?到底是什么人在挑戰(zhàn)所有種族的底線?難道他們不怕面對全部種族的怒火嗎?這也太瘋狂了!安逸知道它來自于上古五族混戰(zhàn),是較為古老的存在,本想依靠它的見識看破這些人被掛在這里的目的,結(jié)果聽它這么一說就知道它也不知道這里面蘊含了什么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