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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故人已去

呼呼的風聲劃過耳畔,馬孜看到人間的情景卻與記憶中的大不一樣,大地變得不再翠綠,遍地焦土,到處都是喧囂的兵戈。

土地干旱,百姓們顆粒無收,尸橫遍野,白骨皚皚。

相比于繁盛的昆侖,這里簡直就跟地獄沒有什么區別。

沒想到十年前那場大劫難所留下的陰霾如此之久都還未散去。

望著這片貧瘠之地,馬孜的內心也有一種深深的自責感,若不是當年自己從云彌山密道偷出那張羊皮紙,世間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

自責歸自責,馬孜并沒有停止腳下的步伐,因為此時,他已經可以隱約看見紫云山紫的輪廓了,那座記憶中的神山,依然堅挺的矗立在天邊。

也不知道這些年過去了,曾經那個師父還記不記得自己,那山上好像有只大老鼠,還有只不穿衣服的大綠蛇。

至于他們叫什么名字,馬孜是真的記不清楚了。

也不知道沉浸在破碎的回憶碎片之中飛行了多久,他的思緒突然被一種莫名的不安感所打破了,與其說是不安感,倒不如說是恐懼,一種冰如刺骨的恐懼。

保險起見,馬孜逐漸放慢了行進的腳步,屏氣凝神,閉上了雙眼,開啟了靈識·探尋周圍的環境。

隨著額中紅蓮的再次盛開,周圍的風聲也從耳邊慢慢消失,身體的各種感官也暫時關閉。

黑暗中,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前方的紫云山慢慢向四周散發一股陰冷的污濁之氣。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馬孜喚出幾把靈劍,環繞在他的左右,以便隨時進入戰斗狀態。

比起害怕,他更希望弄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紫云山?怎么可能呢?

那只狐妖雖然是妖,可從未干過損人利己的勾當,哪怕是餓肚子,都堅持自己上山打獵,平日里更是與村民們毫無接觸。

莫非是那只蛇妖?或者是大老鼠?

一個接個猜想浮現在他的腦海,但是馬上又被他自己給否決了,自己接觸過的這些妖雖然外表冷酷,但心地都還算善良。

沉思間,腳下的飛劍慢慢的停留在紫云山腳下的一片小樹林旁邊,這里遠離塵囂,是個僻靜之地,

周圍巨毒之蛇眾多,那怕是最有經驗的獵人,也不敢輕易涉足此處。

對于這片小樹林馬孜再也熟悉不過了,這是他兒時最喜歡伏擊野兔的地方,那些毒蛇是蛇妖的徒子徒孫,自然也不會傷害于他。

鑒于之前察覺到的反常之處,馬孜絲毫不敢怠慢,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開始在四周探尋,尋找著自己熟悉的那座茅草屋。

剛邁出幾步,只要是他即將踏足之處,暗伏在草叢里的毒蛇便會向四周悄悄避開,很顯然,它們依舊是記得自己的。

兒時的那條小道現在已經長滿了藤蔓,絲毫看不清楚上面曾經有過一條山路,這些藤蔓如一張巨大的漁網,遮蔽了天空中耀眼的太陽。

馬孜指揮周圍的靈劍劈斬著擋在路途前方的藤蔓,隨著一陣陣刀光劍影,空氣中開始彌漫起清新綠汁的味道,前方也出現了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

踏著遍地的綠葉,前方的溪流旁出現了一座破舊的茅草屋,看它的樣子,除了破敗一些之外,和自己剛剛離開那會兒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同之處!

馬孜的內心有些忐忑,也有些激動,他不知道再次見到闊別已久的師父應該說些什么?

她是否會責怪自己去學了道?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準備好了一套說辭,他終于邁上了那條鵝卵石鋪成的回家之路。

茅草屋并不大,現在看起來似乎還覺得有些擁擠,難怪當時自己都七歲了都還要跟師父擠在一個房間睡覺。

破舊的窗戶紙已經被風吹破,陣陣微風拂過還能聽見“噠噠”的碰撞聲,房門微閉,也沒有上鎖,看起來倒很像是許久無人居住了。

“師……師父”

馬孜站在門外,輕輕的叫了一聲,他希望里面的人聽見呼喚能出來迎接自己。

可現實往往比理想要骨感的多,里面并沒有傳出任何的響動,馬孜大起膽子,輕輕地推了推微閉的房門。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外面的陽光如決堤的洪水涌入幽靜的房間里面,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與馬孜想象中的場景截然不同。

滿地的狼藉,厚厚的灰塵給暗紅的餐桌蓋上了銀色的冰霜,地上已經長了一些嫩黃的雜草,不遠處的供桌底下還躺著兩具黑黑的尸體。

馬孜的內心咯噔一下,無數種可能開始襲擾他的心頭,他向那兩具尸體跑了過去,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把流到了眼眶的淚水又深深的憋了回去。

這兩具尸體都是山魈的,并不是自己的師父,它們身上的血肉都已經腐敗,上面還爬滿了白色的蛆蟲,看著就叫人覺得十分惡心,想必這兩個家伙死了也有些日子了。

又在四周搜尋了一陣,馬孜終于在臥房里找了了一個有些價值的東西;

那是一塊陳舊的樺木板,上面用篆刀畫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圖案,研究了半天,他也總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原來這是一封用畫來表達的信件,可能是師父臨走之前留下的,她怕自己回來之后看不懂內容,所以就用簡單易懂的圖案來表達想要述說的內容。

不過珺瑤的繪畫水準馬孜還真的不敢恭維,抱著木板看了半天,他依然沒有看懂她究竟想要表達的內容。

“罷了罷了,我拿回去慢慢研究”

馬孜在房中繼續翻箱倒柜尋找了一陣,確定沒有落下什么重要的線索之后方才離去……

哪知他剛走出院落,一陣濃烈的惺風摻雜著黑霧從外面彌漫而來,馬孜一步一步往后退。

懸于周圍的飛劍發出“鈴鈴”的響聲,顏色也由白色變成了青色,很顯然,它們也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能量體正在靠近。

馬孜拔出了背上的輕靈,擺出了隨時準備接招的架勢,目光死死的注視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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