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虹隱后續(xù)的治療轉給了宋主任與辛言,接下來的時間,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蕭彌生再也沒有見過州重光。
雖然惦記著高一凡的囑托,但每次拿起手機,編輯好的話,總是又一個個字刪除,怎么說都覺得矯情。
今天在北市安曼酒店有個國際醫(yī)療會議,蕭彌生被邀請在會議上做報告,一直不喜參加這種會議,有這樣給醫(yī)院宣傳的機會,沈院長當然極力要求她去。
拗不過沈院長,便將孫鳴也帶上,坐上了辛言的車。
連同北院的沈院長,還有一群主任,浩浩蕩蕩的,一起去參加了會議。
孫鳴最近在辦理簽證,只要有一點時間,手里都捧著本厚厚的醫(yī)學詞典,大有將整本詞典背誦下來的架勢。
他現(xiàn)在要面對的是語言關,很多醫(yī)學詞匯,他必須倒背如流。
離開了學校,再重拾書本,孫鳴覺得自己的發(fā)量見天的減少,有與馬主任看齊的趨勢。
“哈哈哈哈,有沒有后悔?”
孫鳴抓了抓頭,一臉菜色,“我都拿出以前高考的勁頭了,老了啊,記性怎么都不能與以前相比了。背了后面,又忘記了前面的。”
對于學習,蕭彌生沒有好的建議,她從來沒有為學習操心過。
“對不起,這方面我就愛莫能助了。”
辛言說道:“所以說學習與出名,都要趁早。”
孫鳴沒有得到安慰,反而更郁悶了。
到了會場,有人認出了蕭彌生,陸續(xù)有人過來跟她打招呼。
令她驚訝的是,她居然看到沈西西也在。
她跟在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后,沈院長正在恭敬的跟他說著什么。
很快沈院長就帶著他,來到了蕭彌生面前。
“蕭醫(yī)生,這是市里的領導沈秘書長,這次會議能在北市舉辦,多虧了他的牽頭。”
沈秘書長面帶微笑,溫和的說道:“沒想到蕭醫(yī)生這么年輕,真是后生可畏。西西,你可要多跟蕭醫(yī)生學習。”
沈西西也一幅謙虛乖巧的樣子,笑著說道:“爸爸,我一直想在神外跟著蕭醫(yī)生學習,只是蕭醫(yī)生一直看不上我,嫌棄我笨。”
真是人生如戲,出處靠演技,蕭彌生不由得也笑了,正待開口,旁邊的辛言輕輕戳了下她腰。
看了看一臉尷尬的沈院長,便將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要上臺去做報告了。”
說完徑直向臺上走去,她身材高挑,身材又苗條,背挺得直直的。
白色的絲質襯衣,黑色長褲,濃密烏壓壓的黑發(fā)挽在腦后,露出明艷雪白的臉頰,又美麗又自信。
尤其是她在臺上站定,手扶著演講臺,掃視了一圈會議現(xiàn)場,嘴角微挑,不疾不徐的開口打了個招呼。
“hi,我是蕭彌生,雖然現(xiàn)場有很多認識我的人,但我還是要自我介紹一下。”
臺下響起了熱烈掌聲,竟然還有人吹口哨。
沈西西看著臺上大方自如的人,也拍手鼓起了掌,只是眼里的恨意卻怎么都藏不住,臉黑沉如鍋底。
做完了報告,看了下會議流程,沒有自己感興趣的專題,便跟沈院長打了個招呼,自己先行離開了會場。
到了酒店大廳,在一群西裝革履的人中間,她一眼就看到了周重光。
他站在那里,俊眉修目,如鶴立雞群。
正低頭說話的周重光,似感覺到什么,抬起頭,就看到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蕭彌生。
他楞了下,又說了句什么,很快就向她走了過來。
看著近在眼前的人,蕭彌生才看清,他瘦了很多,眼圈有淡淡的黑青,看來高一凡沒說謊。
“你怎么在這里?”
他聲音低沉,帶著些嘶啞。
“有個會議,你聲音不對,生病了?“
“有些感冒,沒事。”
縱是有萬千情緒在心底翻滾,蕭彌生垂下眼簾,再抬頭,臉上又浮起了絲淡笑。
她指了指大廳角落的休息區(qū),“有空嗎?到那邊坐一會?”
“好。”
兩人在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坐下來,蕭彌生又仔細的看了下他的臉色,還是直接說道:“高一凡說你最近很不好。”
他有些訝異,“高一凡找你了?”
“你媽媽手術那天他到醫(yī)院看她,順便給我送了結婚請柬。”
拿出香煙打火機,想想室內不能抽煙,周重光又煩躁的把煙放下,手指頭摩挲著打火機,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別聽他瞎說,他這個人一直夸張。你最近好嗎?”
她最近好嗎?
精神奕奕,神采飛揚,明**人。
看來她是一點都沒受影響。
這個沒良心的!
“看來你過得很好啊,蕭醫(yī)生!”
心底的煩躁更勝,話語間未免就帶了出來。
語氣中不滿太濃,這樣反而讓人覺得,熟悉的周重光又回來了。
她笑道:“難道你希望我過得不好?不過,周重光,我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別喝太多酒,肝移植的肝源可不好找,酗酒造成的肝臟疾病不能上移植名單。”
周重光瞪大眼,這個臭女人,好不容易見一次,她都說的是什么!
“我說的是真的。在生死面前,一切事情都是小事。在醫(yī)院見過了太多生死悲歡,所以我很會調節(jié)自己的情緒。
有人說失戀生不如死,不不不,等你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藥石無效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有多蠢。
周重光,我也曾經有過生不如死的時候,覺得天都灰了,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與你分開,有時睡到半夜會突然驚醒,心里空蕩蕩的,難過得想立刻飛奔到你身邊。
可是忍到天亮,那些情緒就會淡去。
我想,只要時光一天天過去,我不會忘記你,但是我不會再夜不能寐。
所以,請你,也忍忍,好好的活著,等時光抹去所有的記憶。”
他看著眼眶已微微泛紅,坦陳自己情緒的她,無盡的悲傷襲來,傷痛一絲絲在心底蔓延。
愛與恨,都坦坦蕩蕩,不隱藏,不糾結。
他低下頭,掩藏住眼底的晦澀不明,說道:“好。我試試。”
可是,蕭彌生,我要怎么才學得會,不那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