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的怪獸是你們搞出來禍害人的啊……”楚清逸說。

“首先不全是人搞出來的，其次山海經里的怪物不全是壞的，再次，就算全是壞的又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可沒參與！”韓笑伸手戳了戳楚清逸的頭，“最后，先聽我把靈石的事兒說完！”

“老板您說。”楚清逸坐直身體畢恭畢敬。

“聽說過萬物皆有靈這句話吧？”韓笑問。

“嗯嗯，除了蟑螂和蚊子。”楚清逸點頭。

“你怎么逮個老梗說不膩，別插嘴！”韓笑瞪了他一眼。

“好咧，老板你家廚房在哪，我去給您沏杯茶您慢慢說?！?

“你咋這么話癆呢，好好的別鬧！”楚暮用力拍楚清逸的大腿。

“咱倆家戶型一樣的，你說廚房在哪？我總不能把衛生間改成廚房?！表n笑白眼翻出天際，“冰箱里有果汁可樂，喝啥自己拿！”

“老板你呢？”

“我不要！氣都讓你氣飽了！”

“我要可樂！”楚暮見縫插針。

“這回都準備好了沒？飲料能堵住你的嘴不？”韓笑盯著拿回飲料的楚清逸。

“能能能能能！”感覺到附近的空氣極速降溫，楚清逸頭點的跟篩子似的。

韓笑也欣慰的點點頭。

“萬物皆有靈，包括蚊子和蟑螂！”韓笑給蚊子和蟑螂加了重音，“或者說有過生命的東西多多少少都有靈。很難說“靈”究竟是什么，可能是靈魂，可能是別的什么根本無法解釋的東西。事實上生命本身就很難解釋。但是靈石這東西不光可以給人帶來靈賦的能力，還可以當做能源使用，叫做“靈源”，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重生資源，源源不斷，比石油靠譜的多。靈選者用這些資源創造了很多裝備，用來搭配他們的靈賦使用。”

“哇比石油還靠譜，那豈不是能賣很多錢……”楚清逸剛要接著說爛話，被韓笑用眼神生生懟了回去。

“靈選者中的一些教徒們認為靈石就是死去的生物的靈魂凝結而成的，所以會選擇與之契合的靈魂，靈選者死后靈魂也會被靈石奪走成為靈石的一部分，或者說成為下一任靈選者的能量來源。這個假設沒有證據證明是正確的，可也無法被推翻?！表n笑繼續說，“這些知道一下就行，反正就是靈石賦予了靈選者能力，還給他們帶來了無盡的財富和地位?！?

“靈石有很多不同的種類，大部分是引導和創造自然能量的。比如我就是冰系靈石，可以創造水分子并進行冷卻，當做武器使用。”韓笑轉了轉手指，楚清逸杯中的果汁慢慢起了冰碴。

“這個厲害，家里不用買冰箱唉?！背赫f，“笑姐姐我的可樂也要加冰！”

楚清逸把果汁送到嘴邊，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還能不能喝。

“怎么就不要冰箱了，你當我能不睡覺一直放冷氣么！”韓笑扶額。

“這個確實是很厲害，網上有杠精說“評論個電冰箱還得會制冷么”的時候，你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你確實會制冷。”楚清逸說。

“你上學的時候老師是不是特別討厭你。別插嘴！”韓笑皺眉，“我說到哪了，都讓你倆給我打亂了！”

“靈石有很多種，你的是電冰箱……”楚暮小聲提醒。

“靈石有很多種，跟你倆也沒什么關系，反正你倆也沒有！”韓笑逐漸抓狂，“你倆到底是哪冒出來的二貨，我為什么要受這份罪！”

“嘿嘿嘿，誰讓笑姐姐你菩薩心腸，路見不平一聲吼就把我們救了呢?！背糊b著虎牙咧嘴笑。

“你倆這叫恩將仇報！”

“也不能這么說，我不是賣身給你了么……”楚清逸欠欠的接話。

“閉嘴，今天就先說到這兒，說多了怕你倆接受不了……不對，是我要接受不了了！”韓笑起身收好靈石。

“笑姐姐，我也想當魔法少女！”楚暮沒心肝的很興奮。

“別給我作妖，看過《魔法少女小圓》么？馬猴燒酒都死的老慘了?！背逡菖牧伺某旱哪X門，突然看到邊上韓笑冰冷的目光，“哦老板，我不是說你?！?

都死得很慘么？

韓笑腦海中突然涌現出昏暗的研究所里那個渾身鮮血、瘦削單薄的女孩兒，女孩兒望著韓笑輕輕笑著，倒下的時候如同落葉墜地。

那個樂觀堅強，有著跟韓笑一模一樣的臉的女孩兒。

“我也不是什么魔法少女?！表n笑語氣突然變得很冷淡，“帶你妹妹回家吧，把今天我跟你說的事消化消化，明早別忘了來上班?！?

“哦哦……老板晚安?！背逡菀詾樽约赫f錯話惹韓笑不高興了，帶著楚暮灰溜溜下樓去了。

“不是我說你啊老哥，你嘴老這么欠欠的，怎么追女孩子啊……”楚暮痛心疾首。

“一天天還不夠你操心的了……”

“你要加油啊，你倆要是成了，我嫂子就是美少女戰士啊，太帥了！”

楚清逸翻了翻白眼，沒有回答。

韓笑雙手抱膝坐在床上，臉深深埋進懷里，烏黑的頭發傾瀉下來把自己縮成一團，任憑漸漸襲來的黑暗將她淹沒。

已經是夜里了，警察局只有值班警察在。鐘青嵐趁著值班警察不注意從沒關好的窗戶鉆了進去，貓著腰，用下午偷偷摸來的備用鑰匙打開門，躡手躡腳的溜進劉廣義的辦公室。

鐘青嵐雖然表面高冷穩重，其實暗地里是個從小就挺野的姑娘。十二歲的時候她已經是一隊比她還大的壞孩子們的頭頭了，那會兒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的事兒也不是沒做過，還很有天賦。

偷偷摸到辦公室備用鑰匙這種事兒并不容易，但好在大家也沒有戒備著她，所以也不算很難。

可我現在是警察了啊，雖然是實習的。做警察做到需要翻窗戶溜進警察局的份上，也是夠迷惑的。鐘青嵐想。

劉廣義辦公室在一樓左轉第四間，離門口值班警察位置不算遠。走廊里晚上是聲控燈，鐘青嵐嘴里叼著手電筒，盡量放輕動作不弄出聲響，她需要在下次警察巡視之前找到被劉廣義隱瞞的資料。

她覺得很奇怪，自己跟了劉廣義也有三個多月了，這段時間以來隊長對她都頗為照顧，為人也很正直，唯獨這件事卻一直背著她，好像怕被她知道似的。

她快速翻看著劉廣義抽屜里的資料，終于找到了李辰的案件，跟張欣婷的命案夾在一起。她這才知道楚暮口中那個叫張欣婷的女孩兒也死了。

資料里夾著幾張圖片，是兩個案子的現場圖片，死狀猙獰可怖。鐘青嵐坐下來，仔細閱讀案件的細節，越看越覺得離奇。

潛入辦公室之前她自認為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畢竟是第一次親身接觸這么詭異的命案，再加上這黑暗寂靜的環境，鐘青嵐覺得后背微微有些發涼，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手邊的文件夾滑落到桌子底下。

鐘青嵐彎下腰去撿，從文件夾掉出到地面上的資料正好是關于那晚她被襲擊的，監控拍下的畫面里光頭被卡車撞倒碾壓的場景清清楚楚。

得來全不費工夫??！鐘青嵐心里樂開了花，又把手電筒叼在嘴里，就彎著腰接著往下看。

圖片里有光頭的尸體，劉隊跟她說是燒成了焦炭，可鐘青嵐看來這幾乎是化作飛灰了，已經很難找到完整的人體組織了。人體莫名自燃，這讓鐘青嵐想起了小時候看過一本書講的就是人體自燃和自爆什么的，最后說自燃是因為體內有什么可燃性氣體……不知道真的假的，簡直童年陰影。

奇怪，肇事卡車損毀的雖然不算很嚴重，但按理說人體被卡車碾過幾乎不會在卡車上留下任何傷痕，可這臺卡車的保險杠和車頭下盤出有很明顯的磨損，簡直像是撞到了石頭。

鐘青嵐忽然想起，那晚她用刀砍在光頭肩膀上的時候，就像是砍到了石頭上。人類的骨頭會有那么硬么？

鐘青嵐接著往下看，找到了光頭的個人資料。奇怪，劉隊不是說沒有查到光頭的資料么？

“李雄，1968.4.17-2014.6.28，綽號大熊，本市人，曾經入伍，因違反紀律被開除，之后涉嫌賭博殺人而入獄，出獄后死于車禍?！?

只有這么短短幾句話，沒有家庭成員和工作履歷，關于那天晚上襲擊他們的事也只字未提。鐘青嵐覺得這資料確實沒什么價值。

正要把資料放回檔案袋，鐘青嵐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死亡時間是2014年？五年前他已經死了？

鐘青嵐汗毛直立，猛的挺直了身體，卻忘了自己在桌子下面，之前剛剛被磕到石頭上的后腦勺又結結實實的撞到了桌子角。走廊的聲控燈隨著鐘青嵐頭和桌子的撞擊聲亮了一片。

“??！”鐘青嵐吃痛，沒忍住叫出聲來，嘴里的手電筒掉落，正好照亮了走廊。

“誰在那！”走廊傳來值班警察急匆匆趕來的腳步聲。

來不及搬凳子跑了，鐘青嵐顧不得頭疼，回身打開窗戶，想利用大長腿的優勢直接跨出去?？蓜倓側映鋈ヒ粭l腿，值班警察已經趕到了，辦公室的燈瞬間被點亮，值班警察看到了一條大白腿被卡在窗外的小賊。

“小鐘？”值班警察很詫異。

“趙哥……你能拉我一把么？我好像卡住了……”鐘青嵐苦著臉，心想這次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