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過后,葉府院子里已是一片狼藉,蕭子玉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背后的衣服早已破碎,背上已經被炸的皮開肉綻。
就在剛才一剎那,蕭子玉的光幕一下子就破碎了,蕭子玉咬著牙再次催動全力將光幕擋在三人面前,而他自己也被他當做盾牌擋在三人面前。
“子玉,你沒事吧。”三個人呼喊著。
可在蕭子玉的意識里,只看見他們焦急的呼喊,卻聽不到任何聲音,逐漸整個人從這個世界剝離。
蕭子玉的身體緩緩的倒下了,墨璃將他摟進懷里,眼淚不住地往下掉著。
門外喊殺聲四起,黑衣人和親衛對上了,黑衣人雖然人少,仗著手里的火器一時竟占了上風。
葉府的大門被推開了,一隊白甲親衛沖了進來。
雖然院子里到處都是血跡以及斷肢殘骸,他們也只是皺了下眉頭,畢竟是百戰老兵,經歷過太多的戰場拼殺。
“屬下,救駕來遲,萬望贖罪。黑衣賊寇火器威力巨大,還請王爺趕快撤離。”為首的白衣統領向老王爺說道。
老王爺拄著拐杖,低聲的問道:“他是知道的?”
“這個屬下便不知了,昨日里才收到命令,在此埋伏,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出動。”
“我哪也不去!”
“這……屬下也是奉命行事。”
老王爺看了他一眼,這位久經沙場的統領頓時感覺到呼吸一滯,他并不懷疑若是他此刻說出半個不字來,老王爺會立馬化作猛獸將他一點一點撕碎。
“子玉他怎么樣了?”老王爺朝墨璃問道。
墨璃只是將他摟在懷里,搖著頭,淚水不斷地劃落。
葉心看到墨璃的舉動,直接暈了過去。
墨璃擦了擦眼淚,從懷里掏出手絹來,幫子玉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又幫他整理了一下頭發,墨璃將他的臉摟過來貼在臉上,朝著老王爺笑了笑,手里出現了一把匕首,朝著自己的心臟捅去。
老王爺一看到墨璃的表情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就當墨璃的匕首剛碰到胸口時,突然停住了。墨璃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后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墨青兒,一根銀針插在她的背上。
墨璃帶著蕭子玉朝后緩緩倒去,就在他們即將倒地的時候,墨青兒輕輕地扶住了她們。墨璃一臉絕望的望著姐姐,眼神里滿是乞求。
墨青兒輕輕的將蕭子玉從墨璃懷里拉出來,扶著他的頭緩緩放在地上。她則抱起墨璃,朝老王爺點點頭,朝著葉府門外走去。
這時葉晨才帶著幾個下人從后面趕來,因為昨晚熬夜,他現在才被爆炸吵醒,趕忙帶人過來看看,當他看到蕭子玉倒在地上,葉心昏迷不醒的時候,直接也急得背過氣去。
老王爺嘆了一口氣,囑咐下人將三人安頓好,他則是一步步走出了葉府,眼里滿是殺氣。
老王爺出了葉府,從都統手里搶過一把刀來,就這樣一步一步靠近戰場。
此時白衣親衛已經折了不少,數量和黑衣人勢均力敵,黑衣人的火器也是彈盡糧絕。老王爺眼里滿是殺氣,沖進了戰場。一個,兩個,三個……黑衣人瞬時間橫尸當場,白衣統領呼嘯一聲,白衣親衛自覺的退出戰圈,守住了黑衣人的逃跑方向。
剩下的十數人盡皆朝著老王爺撲過來,老王爺雖然年邁,但此時卻像個靈活的老猿,閃躲間將一個個黑衣人劈倒在地。
當最后一個黑衣人倒在地上,老王爺也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全靠手里的那把刀支撐著。
他很累,渾身開始酸痛起來,可是也敵不過他的心更痛。他后悔,自責,倘若他沒有讓子玉回來,他還安安穩穩的在那個廟里生活。每天雖然很平淡,至少還活著。
他沒有子嗣,唯獨他的這個侄孫兒讓他看在眼里,一心想為他好。
一想起剛才爆炸的時候,他擋在自己的身前,用身體護住了自己,眼淚止不住劃落。倘若自己能夠躲開,他就不必……
遠遠的,一座龍輾駛來,后面跟了一大群親衛。
前幾日的黑衣都統走到了老王爺面前。
“王爺,皇上有令,說跟您的約定,您該兌現了,特賜您龍輾出行,讓屬下送您離京。”
“他真的是好算計,是我輸了,可是……我也還沒輸。”
老王爺用力站了起來,望了一眼葉府大門,嘆了一口氣,將刀隨手丟在一邊,坐上了龍輾。
不多時,戰報被送到了皇宮里,行云閣內,皇帝聽白衣統領匯報情況。
“你,確定他死了?”皇帝忙著在白紙上畫著畫,也不抬頭問。
“是的,臣親自驗過他的尸身,確實沒了氣息和脈搏。
“好了,你先下去吧,這次你做的很好,你平叛有功,孤自會封賞。”
“多謝陛下,臣,告退。”
待白衣統領退下后,皇帝對著身旁的憫月和尚問道:“怎么樣?”
這話似乎有兩個含義,似乎是在問他畫的如何,也好像是問他的計謀如何。
憫月和尚想起了那個少年,嘆了口氣,道了一聲佛號后說道:“很好,很好。”
“那為何要嘆息呢?”
“看在眼里,無法忘懷。”
“那,這畫送你了。”
“謝陛下!”
不久后憫月和尚便告退離開,只剩下皇帝一人在行云閣內,皇帝似是喃喃自語的道:“他真的死了嗎?”
在行云閣角落里,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那么大的動靜自然是瞞不住,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葉府喜事變白事的消息,卻又不敢過來看。因為今天去參加婚禮的人大部分都受了傷,他們可不想再嘗試一次。
大堂上的紅燈籠還未來得及取下,便掛上了白綾,將喜堂變作了靈堂。蕭子玉躺在棺材里,停放在里面。
葉心摸著蕭子玉的臉,哭的撕心裂肺,葉晨老爺子也坐在一旁不斷地抹著眼淚。
“我回來了,鬧洞房嘍。”
老道大喊大叫的從外面走來,一臉醉醺醺的樣子。
“蕭子玉,老子要你好看。”
門外的下人趕緊拉住老道,在他耳邊小聲地講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請他不要再胡說了。
“蕭子玉,升天了?哈哈哈,你真好笑,你知不知道,他就是一禍害,他能活千年,他怎么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