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撫過她的臉頰為她擦去淚痕,輕柔的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真的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差。”
“其實那天回的信息,我只是想表述我沒有怪你。曾經我以為,我們彼此都共同話題,我也可以是你的知己。可我卻總要去猜測你的想法,我害怕你會視若無睹,害怕你的不回復,害怕你的不在意。”
他說,“對不起,我不理你,是因為我在生你的氣,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在乎我,有沒有把我放心里。結果你也沒理我,甚至不再有聯系。”
“我在等你啊,我總是在期待你會來找我。我知道你忙,我以為你一有時間就會想起我給我信息,只是我的等待卻成了無望。”
“等?我們總在等待中錯過。這就是我不確定你是不是真在乎我的原因,真正在乎一個人,是不會這樣任時間沖淡。或者說你與那林源濤有牽扯,所以……。”
程紫疑惑地問:“與他什么關系。不過是工作上的接觸罷了。”
把她逼到了墻角,他一只手撐在她耳邊的墻面,幽深的眼神里像是看到暴雨前的平靜,讓她心里有些怯然。“只是這樣嗎?KTV那晚,他在停車場摟過你。”低聲續道:“你們曾經在一起工作過,你曾經也喜歡他,是不是?就算那已是過去的事,如今再見到他,你依然對他動心,是不是?你找借口說配不上我,其實是遇到他之后,剛好想撇開我的借口,是不是?”
程紫茫然了一瞬,才轉變了表情。他竟然知道她曾經與林源濤一起工作過,還知道她喜歡過林源濤。這些事莫不是聽了昕蕊所言?昕蕊的經紀人,就曾是林源濤一起合租的舍友,曾經的事多少是知道些的。但也不排除是他托關系去查,他人脈廣也認得林源濤,要想知道些什么,也不難,所以KTV那晚他口中的“他”是林源濤。
本以為清者自清,卻忘了人言可畏,本就沒有的事,怎么也沒想到會成為別人的誤會。她失望地躲開了他的眼睛。“既然彼此都不相信對方,還有什么必要再糾纏下去。你去找你的昕蕊不是更好。”
他雙手捧起了她的臉,頹廢地看著她。“告訴我,你還愛我嗎?”此刻她卻隱約看到了他眼角的濕潤。
程紫心頭一顫。她想說她的心一直都沒有變,一直愛著他,可是這有意義嗎?他終是有一日不會再在乎自己的。曾經以為自己可以無限的支持他,可越是熟悉就越覺得離他越遠。現在的他事業蒸蒸日上,他的交際也都是高層名流,而自己還只是默默無聞的銷售員,他的生活已是自己無法觸及的高度,就算勉強融入,也是被人取笑厭棄的小丑,但凡自己有能力一些,自信一些,也不會如此痛苦。
程紫伸手輕輕摩挲他精致的臉頰,那么完美的一張臉,怎么看都應該與聰慧嬌艷的女子相配,而不是她這樣庸俗的女人。
他那么認真那么專情地問著她,可卻等不到她的回答,只有一雙捉摸不透的眼神游離在他臉上。他繼續問道:“你在想什么?”
程紫把嘴角往上提了提,眸子里滿是冷意,澀然道:“我不想再猜測你的心思了,我總害怕失去你,所以總會默默在等默默難過。可你的選擇很多,所以不必為了我這樣的人影響你,在你那些眾多選擇里,我根本渺小得可以忽視,倘若你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安心,大可不必這樣。我,不值。”撇下此話,她便轉身離開。
她不知道被她撇下的這個男人,此時是會失落嘆息,還是淚流滿面。畢竟他最后問的那句“你還愛我嗎”很讓人揪心,她的這樣回絕是不是太過殘忍,如果他也曾經愛過她,那一定會傷透了心,至少現在的她是這樣。
轉身那一刻如此瀟灑,內心卻是撕裂般的痛,此刻她心里很是矛盾,雖然拒絕了他,更是期望他再追出來挽留。但如果他只是為了他的不安而要的答案,或許并不會難過傷心,最多只是等不到想要的答案一時失落傷感而已。沙沙說得對,傷感,無非就是不如所愿而范的情緒病,看淡了就會好了。
日子悄如流水,工作如常。
程紫把最新簽約的合同給白緗韻過了目,交給了林總監簽字。在他桌上看到一份內部公示的文件。掃眼看去是關于戴銘的。走出了總監室,他好奇的去問白緗韻。總監室里不好過問領導的事情,但白緗韻不同,平時與她比較交好,而且也是主管,對于高層的事多少會有些消息吧。但白緗韻卻沒有正面回應程紫,只是說集團內部的調動,適時會有公示。
調動?這么說是戴銘會調離現在的崗位,不在擔任人資總監?這會不跟孟子希借調到總部有關。
為了新簽約的合同過審,她跑了多個部門簽字審批,不合規的地方又修改重來。期間還順便也幫薛姐跑幾個部門簽字報賬。一個流程下來已用去她一個早上的時間,午飯時間早已過,食堂已沒什么人,還好她還是習慣性的帶了午餐,在茶水間里,微波爐熱上一熱便可。
薛姐剛從會議室里午覺起來,看到茶水間里的程紫,便湊了上去問道:“早上的賬幫遞上去了嗎?”
程紫把咀嚼在嘴里的飯咽了下去,喝上一口水后,對她說:“遞了。就等財務部審批后就可以發了。”
“那好。”
薛姐走過咖啡機前為自己沖了杯咖啡,端著杯子坐到了程紫的面前,對她說:“你今早問緗韻的事,我可幫你打聽到了。戴銘不是調離哪,而是辭職了。”
早上她問緗韻這事的時候,薛姐就坐在對桌,當她問不到結果的時候,看了看薛姐,本以為還可以從薛姐的眼神中能得到些什么訊息,可是她卻聳了聳肩,表示無料。
現在與她說起這個,看來這事還是勾起了薛姐這八卦心,午飯的時間大概都用去打聽這個了吧
程紫疑惑的問道:“辭職?這不做得好好的嗎?不往總部升反而辭職?”
薛姐放下杯子,翹著二郎腿,一副懶散的樣子。“工作做得好有什么用,得罪了董事,一樣沒得混。”
“什么意思?”
薛姐湊過程紫的耳邊,低聲說:“你還不知道吧。他與前妻離了婚,自然是不受董事會趙龍炎的待見。不把他開除只是逼他辭職那都是好的。”
“那他不是挺可憐。”不知為何,程紫竟然同情起他來,為了一段不值得的愛情眾叛親離,工作也丟了,太不像那個她認識的戴總了。
薛姐一個冷眼拋向她:“你的善心也太泛濫些了吧,你去可憐他?要不是他出軌,能與她妻子離婚嗎?這事雖然公司是壓下了,但是前段時間內部可傳得不可開交。”
程紫點點頭,她說的也不是不無道理,但還是有些為他不值。
薛姐端起她的咖啡飲了幾口,思慮頃刻后又說:“不過,以他的能力,就算不在這做,也可以有別的去處,再說,他離了婚還會分得到一筆財產,聽說現在正打著離婚官司,官司結束后他可就逍遙了,有了錢想做什么不行,何必為他操心些什么。倒是我們,不知到時會有誰來接替他的位子,我們這些崗位會不會有新的調動就說不好了。擔心自己吧。”
程紫聽著倒也覺得她說得言之有理,別人再沮喪再悲慘,也會過得比她程紫好,想這些無畏的事,著實沒必要,擔心不相關的人,到不如想想自己的業務要如何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