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電梯后，白眉取消掉許若塵按下的一樓，重新按下負二樓。
負二樓是停車場，白眉要開車？
她聽小李子說過，自己不會開車，“李亦然”的駕照是白眉去考的。
一輛很符合他氣質(zhì)的囂張紅轎車。
“愣著干嘛？”
白眉掏出車鑰匙解鎖，許若塵卻在提著小包乖巧的站在車頭前，沒動。
“你是正經(jīng)考過駕照的？”
“？”
“沒去黑考試系統(tǒng)，去給考官……催眠什么的？”
自打剛剛白眉給她說了古世的信息，許若塵開始想象，他們出門，都該是騰云駕霧陣法遁地一類，現(xiàn)在白眉忽然要開車，她難免生出一種違和。
這種違和就像是……
大長今用微波爐。
張無忌用機關(guān)槍。
李白喝雪花啤酒。
諸葛亮把羽扇換成吹風機。
正在拉車門的白眉聽出許若塵的質(zhì)疑，動作停下來。
盯著許若塵的眼神里飽含“你再不上車我就把你催眠了拿去拐賣”的信息。
于是許若塵趕緊踮著腳小跑過來，習慣性的拉開后車門……后車門還鎖著。
看看白眉沒有要打開的意思，于是又拉開前車門。
“正經(jīng)考的。”
白眉轉(zhuǎn)動鑰匙，啟動引擎，一字一字的補充，“一、次、過。”
“喔。”許若塵扣好安全帶，扭扭位置，端正做好。
……
車內(nèi)很安靜。
都說距離產(chǎn)生美，可和白眉呆在車內(nèi)這小空間里，許若塵卻覺得他怎么……比遠距離更好看。
她覺得他扶著方向盤的手那么修長，不彈鋼琴真浪費，又覺得他手臂肌肉線條很分明，要是拿去當健身成果都不用P圖，還有那張臉……
察覺到白眉的余光略過自己，許若塵趕緊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旁邊坐的是小李子，是小李子，小李子才是原裝貨，這是個盜版。但這個盜版，盜出了水平，盜出了風格……還盜走了她的心。
……呸。
肉麻兮兮。
得換個東西想，換個東西。
沉星和小李子都在李家呆著，一個休息，一個修煉。
白眉最近對小李子很嚴格，許若塵可不認為只是小李子那幾天往她那兒跑引白眉吃醋，更可能是為之后的危險做打算。
李家的結(jié)界被白眉又固化了一次，對方還沒有展開行動，只是幾個貓的試探，問題不大。
聽白眉的意思，就算在古世，雪卻晨星這類法寶，也不是尋常人可以接觸到的信息，但九重天的制作者竟非常了解，甚至連其具備的功能都非常清楚。
這個制作者，莫非不止一人，而是一個團隊？而在研究九重天的，也不僅僅是白眉一個。
她去二樓前聽到他在打電話，現(xiàn)在白眉要帶她去見的人，應當就是研究的相關(guān)人員。
無論如何，明天白眉去參加九重天大聚會，而她得盡快趁人魚出現(xiàn)時，掌握觀色能力。
……
紅綠燈時，白眉轉(zhuǎn)頭看了許若塵一眼，她還是看著窗外，過濾了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側(cè)面看去，皮膚像陶瓷一般細膩光滑。
就是左臉頰長了顆小痘痘，被她很精心的用什么粉給覆蓋住。
他記得她來之前可沒長這痘痘，莫非最近，壓力太大？
“在想什么？”重新踩下油門的時候，白眉看著前方問。
“嗯？嗯……想問題。”許若塵正想轉(zhuǎn)過來對著他，但頭只微微一偏就又轉(zhuǎn)了回去。
“比如？”
“比如……比如很多啊，沉星，藏物志，九重天，那些奇怪的貓，我家的結(jié)界，還有幕后黑手的目的……”
“別想太多，這些想也沒用。”
“那我想些有用的？”許若塵放下?lián)沃X袋的手，把提包放在腿上，手指在上面彈鋼琴一樣點來點去，低著頭道，“……你到底……什么時候知道我現(xiàn)實身份的呢？”
車又行駛了一陣，轉(zhuǎn)彎燈一閃一閃，白眉緩緩打過方向盤，進入右邊小路后，他終于開口，“我第一次知道你，是在紅葉咖啡。”
“見葉葉那次？”
“更早以前，當時你和你姐姐在一起。”
許清淺休假回D市時，就喜歡在紅葉咖啡呆著，偶爾會拉許若塵一起過去。
但是如果白眉來過，她都應該記得才對，無論是他本體還是李亦然，都太容易讓人印象深刻。
許若塵回味了一番，除了葉葉那次，李亦然這人她一點印象也沒有，那他是怎么見到的？
……對了。
咖啡店的老板養(yǎng)了一只圓圓的英短貓，特別喜歡往許清淺身上拱，弄得對面的她好幾次鼻涕眼淚一起流，然后許清淺就不怎么帶她來了。
白眉可不是一只貓老大么，那貓十之八九也是他的眼線。
可怕。
比情報狂人莫小曉還可怕。
“不過那時你只是入了我的資料庫。”
話外音就是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許若塵自認長得還行，有那么一瞬還以為是白眉對她產(chǎn)生興趣，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又是自戀了，于是小臉一燙。
也是，看看人家神女多美，白眉都一心搶晨星，更何況她？真說起來，多少人都會選擇面包犧牲愛情，在利益生死之間，她心里那點兒小九九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白眉現(xiàn)在對她好，還能和她打打鬧鬧，多少是念著舊情，又是同陣營。
要是哪天起了利益沖突，指不定把她怎么著。
他是從八方風雨里活過來的妖，就像能活過戰(zhàn)火紛飛年代的老英雄，手里沒點兒東西怎么行。
……
因為離白眉太近，許若塵今天一舉一動格外謹慎，如今心理活動精彩無比，面上也保持著面癱式微笑。
白眉注意力有一部分在開車上，沒看出許若塵異常，只覺得她沉默大概是在回憶究竟是什么時候。
于是他繼續(xù)道：“那之后地震發(fā)生……中途我真的不記得了，有意識之后就發(fā)現(xiàn)沉星蹤跡，才來的D市，才在紅葉咖啡遇到你，然后，聽到你的聲音。”
“……我聲音怎么了？”
白眉停了停，“你們這邊，有一些模型算法，可以對未來的數(shù)據(jù)進行預測。”
？？？
“……嗯嗯，對。”
他怎么又跳到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
“古世也有類似的法術(shù)。”
“什么法術(shù)？”
“……通過那個法術(shù)，我可以判斷出小屁孩兒長大后的聲音。”白眉沒有回答許若塵順口接下的問題，自顧自繼續(xù)道，“我到現(xiàn)世的第一天，元氣大傷，幾乎散魂……就是要死了。”
“然后我聽到一個聲音。”
”她神叨叨的沖我許愿，說希望所有人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
“還不知死活的去動沉星。”
“所以，我沒死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