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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 乞兒成長記
  • 16度的秋
  • 2979字
  • 2019-11-22 18:12:31

亥時,韻聚樓基本已經(jīng)安靜下來,一般除了留夜的客人,其他基本都是戌時前就離開了。

嫣兒的房間還亮著,老鴇推門進(jìn)去,見嫣兒靠窗站立,望著外面。老鴇知道,她定是看沈府方向那邊,每次都是如此。

“你是何苦?那沈公子已經(jīng)定親了。”猶豫了下,老鴇還是說“即使沒有定親,你跟他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的,你應(yīng)該很清楚,不用我多說。”

“姥姥,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跟在他身邊。”

“你別犯傻,還記得月眉嗎?她是怎么死的你可記得,也是為了這些虛無飄渺的男女之情,賭上了所有,最后還不是悲慘而終。”老鴇走過去,輕撫嫣兒垂順而下黑緞般的長發(fā),慈愛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沈公子去古安兩個多月,你偷偷去看了他三次。”

“姥姥。”嫣兒轉(zhuǎn)過身,看向老鴇,想說什么卻終是沒再開口,眼淚順著精致的臉滑落而下。

“以后別再犯傻了,別怪姥姥沒有提醒你,你這樣不理智,將來可能會害了眾姐妹的,到時,姥姥只能按規(guī)矩辦了。”老鴇臉顯嚴(yán)肅道。

“嫣兒知道了。”

“嗯,我出去了,你自己好好思量一下。”

嫣兒把老鴇送出去,才輕輕關(guān)上門,背靠著門她閉上雙眼,是啊,不能這樣,可摸著腰間掛著的翡翠玉墜,那是沈翊一時高興隨手送她的,她卻珍惜的將這玉墜天天戴在身上。

嫣兒喃喃道“我該如何是好?”

沈翊回到府里,準(zhǔn)備回自己的繁錦院,卻被他爹叫去了書房。

沈振堂看著站在面前的小兒子,高挺的鼻梁,面容俊逸,身高已經(jīng)超過了自己,這個兒子很像他年輕時的自己,所以平時夫人寵著這個兒子,他并不阻止,想著反正是小兒子,寵點也沒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他后悔了。

“你還知道回來?”沈振堂氣道。

“我怎么了?”這是只從上次飯桌上鬧了不愉快后,大半個月來,沈翊跟他爹說的第一句話。

“你還問怎么了?今天你去哪里了?”沈振堂見沈翊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更加生氣。

沈翊不說話,站在那里,沒打算解釋。

“你的婚期就在年底了,好歹給咱們沈家留個好名聲,平時就算了,可訂婚了就該長大了。”沈振堂說著一掌拍在書桌上,罵道“你何時可以讓為父放心點,看你大哥二哥,什么時候讓我這樣操心過?你,你就是爛泥扶不上墻了。”

本來沈翊知道自己大概是有些不對,也就沒有反駁,想著罵便罵吧,看在那是自己老子的份上就順了他的心,讓他罵一頓出口氣,自己下次少去那些地方便是了。

可聽自己的爹老是拿大哥二哥跟自己比,最后一句“爛泥扶不上墻”讓他憤怒又委屈,脫口道“婚是你們定的,與我何干?我就這樣了,就是爛泥了,如何?我本來就這樣,也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要是成個婚連點自由都沒有了,這婚不結(jié)也罷。”

說完,沈翊不顧沈振堂氣得臉青,摔門而出。

“逆子。”沈振堂把硯臺摔了個四分五裂,書房的地上一片狼藉。

沈翊不管身后書房傳來的聲音,快步離開。他心下委屈,明明自己已經(jīng)克制了,改了很多,少出去玩了,連今天去聽個曲子,都算著時間回家了。可他的爹永遠(yuǎn)都看不到他的優(yōu)點和改變,他其實不是不會做大哥二哥管理生意的事情,只是沒什么興趣而已,不做不代表不懂。

而他娘雖說從小就無微不至的寵著他,可沈翊從來沒有在他娘的眼里看到過信任,她娘心里也是覺得他是個無用的,比不上大哥二哥,雖然他娘也是發(fā)至內(nèi)心的愛他,可當(dāng)一個人總是不被認(rèn)可,習(xí)慣了便就真的得過且過,無所謂了。

本來想著訂婚了就不再這樣,慢慢在收斂,在變,可還是得來他爹一句“爛泥扶不上墻”,十八歲的少年終于被激起了叛逆。

回了自己的繁錦苑,大丫鬟雨燕給他端了暖胃湯,“三少爺,您喝點這個湯吧,奴婢專門暖在灶上,等您晚歸時喝的。”

沈翊接過雨燕的湯,喝了一點,只是心下煩悶,沒什么胃口,將湯放下。

雨燕見沈翊不喝了,拿了巾子遞給沈翊,沈翊順手接過,擦了下嘴,雨燕伸手要接那巾子,卻碰著了沈翊的手。

沈翊覺得身子有些滾燙,雨燕看著沈翊道“三少爺,您乏了吧,奴婢扶您去歇下。”

沈翊不說話,雨燕就過來扶他,可她的手碰到沈翊時,沈翊突然燥熱難忍,抓住雨燕的手腕。

“三少爺,”雨燕紅了臉,嫵媚看著沈翊。

不料,沈翊抓著雨燕的手,一把將她推開,怒道“來人。”

守門的晴兒進(jìn)來,應(yīng)道“三少爺,奴婢在。”

“去,讓門口幾個小廝過來,把雨燕拖去柴房,明日發(fā)賣了。”沈翊冷道。

地上的雨燕不理解沈翊為何還如此清醒,聽到沈翊說要把她發(fā)賣了去,身子一頓,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三少爺,雨燕從六歲便侍候您左右,一心只為了照顧好少爺,求您饒了奴婢啊,奴婢到底做錯了什么?”

“晴兒,去給我泡一杯濃茶來。”

“是,三少爺。”晴兒轉(zhuǎn)身出了房間,去準(zhǔn)備濃茶。

沈翊這才看向雨燕,卻只是看著她的眼睛,并不說話。雨燕被沈翊看得心中不安,她低頭避開沈翊的對視,掩飾了心里的慌亂。

待晴兒把濃茶拿來,沈翊慢慢飲下,終于對雨燕說道“你當(dāng)真不知自己錯在何處?”

“奴婢不知,求三少爺說明。”雨燕抽泣道。

“剛才那湯我喝了之后那些反應(yīng),你敢說你不知道?”

雨燕正要辯解,沈翊先開口道“想清楚了再說,你何去何從,是生是死都是我一句話的事,不要把我當(dāng)傻子,明白嗎?”

抬頭看著自己從小服侍大的三少爺,雨燕知道,沈翊不是別人以為的那般只知道玩樂享受,其實他這個人都是有自己的一套規(guī)矩的。剛才他說的真是會做得到的,自己的命怎樣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雨燕不再抱有僥幸,她雙膝跪著爬到沈翊腳下,淚水淌出,哭泣道“三少爺,是奴婢錯了,奴婢從小跟在您身邊,奴婢跟雨桑是一起長大的,為何她就可以陪侍在您的房里,而我就不行?”

雨桑是跟雨燕一起被安排到繁錦院的,那時兩人都只有六歲,后來兩人慢慢長大,在沈翊十六歲時,沈母就做主把雨桑提為通房,沈翊對此沒有異議,他玩得好的幾個哥們早就有通房幾個了。

“雨桑本分,知道不觸及我的底線,像今日這種事她就不會做。”

沈翊也是了解自己身邊的丫鬟的,他也不是看不出雨燕對自己的那點心思,不過像雨燕這樣不安分的性子是不適合留在他的后院做通房的,否則將來他娶妻了,也免不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本想著等雨燕長大一些,就給她許配個好人家,沒想到她竟不顧規(guī)矩,膽大包天。

“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您跟梁家小姐年底就要完婚了,到時少奶奶一進(jìn)門,奴婢就只能等著許配出去了,我也是迫不得已。”說著,雨燕掩面痛哭。

沈翊不再啰嗦,直奔主題,問道“你哪里來的合歡散?我只喝了兩小口,竟藥性如此之快,定是合歡散無疑,這種藥不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你一個月也就二兩銀子,不可能是你買的。”

被問及此,雨燕慌了,她解釋道“是奴婢在街市跟游醫(yī)買的,他說這藥可以跟合歡散一樣效果,我,我便花一兩銀子買了。”

沈翊將剛喝完茶的瓷杯往地上一砸,沉聲道“這是最后的機(jī)會,我剛才說了,別當(dāng)我是傻子。”

雨燕哆嗦著,抱住沈翊的腿,哀聲求道“少爺,奴婢不能說啊,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做牛做馬來報答您,求您饒了奴婢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雨燕已經(jīng)不顧形象,沒了之前的媚態(tài),滿臉恐慌,額頭碎發(fā)落下,看起來有些狼狽。

看到雨燕的反應(yīng),沈翊眉頭微皺,到底是誰,威逼利誘他身邊的丫鬟,讓雨燕即使是面對他的發(fā)賣甚至處死都不敢說出來,而他今夜要是收了雨燕做通房,于那人有什么益處?

雨燕寧死也不說,沈翊也不想逼得太緊,決定慢慢細(xì)查了再說。

“把雨燕關(guān)柴房,暫時別發(fā)賣。”沈翊對小廝命令道。

“是,三少爺。”

雨燕就被拖下去了,繁錦院恢復(fù)了平靜。

沈翊按了按額頭,腦子還是有些昏沉,剛才之所以喝了那湯還保持一點理智,除了喝的量少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在路經(jīng)傅寧小食攤時喝了點茶,茶能使合歡散降低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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