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平日里都異常安靜,但今日卻不知道從哪里跑來的小丫頭一哄跑到了二小姐的獨門小院。
看熱鬧。
“聽說沒,咱二小姐和丫頭打起來了,老爺太太都趕過去了?!?
“活該被打,咱二小姐平日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今天打丫頭,得受了多大委屈呀?!?
一個梳著小辮兒的丫頭笑了,“聽說沒,那個丫頭勾引太子……”
“真的?”
“看什么呢,都散了?!?
鐘兒氣不打一出來,這些小丫頭就是嘴欠偷懶。
“活干完了嗎?”
她伸手就要教訓這些小丫頭,卻不料一下子被眾人扭住,“想要造反嗎?”
無奈太疼,也沒有人勸架的意思。
“這是蘇家,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們?!?
幾個小丫頭扭住鐘兒便打,忽的聽到一聲呵斥,忙住了手。
“大……大小姐!”
“干嘛呢?”
一時間院子里安靜至極。
蘇家大小姐蘇殷冷冷瞥了一眼鐘兒,“你就是那個我妹妹的貼身丫頭?”
“是?!?
鐘兒自隨太子妃進府以來,從未見過蘇家大小姐。
仔細打量,清風明月,略帶一絲英氣。
“這是我蘇家的丫鬟,你沒有資格在這里撒野。”
鐘兒慌忙跪下,“大小姐教訓的是,是鐘兒無禮了。”
“大小姐,您不知道,這個鐘兒仗著自己資歷老,平日里怎么欺負二小姐的。還有那個被打的丫頭,也是囂張跋扈慣了的?!?
辮兒丫頭趁機打了一場小報告,嘴角忍不住上揚,有些得意。
“對,我們可以作證?!?
眾丫鬟一齊跪下,幫忙作證。
鐘兒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大小姐不是很好惹的樣子。
“她們說的,你都認嗎?”
蘇殷冷笑,手中抽出鞭子就向鐘兒打去,空中一截,被攔了下來。
“誰?”
蘇殷晃手收了鞭子,竟然有人敢攔她?
“蘇姑娘既然肯走出院子,自然是擔心母親,又何必與一丫鬟計較?”
翩翩白衣,朱瞻基一把將鐘兒扶起,“鐘姐姐沒事吧?”
鐘兒被蘇殷的鞭子嚇得差點丟了魂,見朱瞻基來救她,感激不已。
“基兒你來的正好?!?
“你就是圣孫朱瞻基?”
蘇殷冷冷一笑,不帶半分笑意。
“姨娘?”
朱瞻基撓撓頭,神色略帶挑釁。
“基兒,按禮節不必如此稱呼,直接叫一聲蘇姑娘就可?!?
鐘兒看兩人都是皮笑肉不笑,慌忙做個和事佬。
可不能打起來。
“罷了,你們都老實些。我去瞧瞧妹妹,要是她因為你們朱家的人出了事,憑你們是是什么太子圣孫的,我也不會輕易作罷。”
“不會不會,姨娘……不,蘇姑娘請?!?
朱瞻基隨在蘇殷身后,徑直朝內院走去。
小丫頭們慶幸大小姐沒有過多怪罪,一眾散去。
鐘兒拍拍胸口,還好當日娶的是二小姐,不是這個拿鞭子的冷姑娘。
——
“父親,母親?!?
蘇大人和蘇夫人一驚,殷殷竟然出了院子?
“殷殷,你怎么過來了?”
“聽說妹妹受了欺負,我放心不下,特地來看看?!?
她張望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妹妹正在叉著腰撲在那個小丫頭身上,像個瘋狗一樣。
“運兒,住手?!?
“你來的正好,我們根本就拉不開架,你妹妹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蘇大人又驚又喜,總算來了一個能鎮住場面的。
蘇運打的正歡,忽然腰間一陣酸軟,被她姐姐的鞭子一下子卷起,“啊呀?!?
“母親,息怒?!?
朱瞻基從未見過這后媽如此潑婦模樣,也著實驚呆了。
“運兒,看你現在像個什么樣子?!?
蘇殷邊指責,邊瞧,還好,妹妹身上沒有傷。
蘇運呆呆看了看這個女孩,怎么長得和自己這么像?
看樣子,是自己人。
不是姐姐,就是妹妹。
“你別擔心,我沒事?!?
她眨眨眼,自己現在不是那個丑八怪妙人了。完全有顏值撐得起這撒嬌。
“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會放過那丫頭?!?
說罷,抽出鞭子將臉上腫成豬頭的香兒卷起,又狠狠摔在了地上。
“圣孫還要阻攔嗎?”
蘇殷冷哼,“我教訓一丫頭,也要您多管閑事?”
說罷,將朱瞻基阻攔偷偷發出的暗器扔在地上。
“我妹妹受了多大委屈,你看不見嗎?”
說罷,朝蘇運使了個眼色。
蘇運秒懂,“姐姐,你不知道,這個香兒,她不但天天給我巴掌吃,還罵我死女人。天天盼著我死呢?!?
蘇夫人也惱了,“呵呵,這是哪門子丫頭,這么大脾氣。勾搭了太子,也還是個丫頭?!?
蘇殷接口,“咸魚翻身,還是咸魚?!?
……
朱瞻基被懟的啞口無言,連忙道:“請母親息怒,畢竟是一丫頭,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對呀,丫頭而已。”
蘇殷笑笑,以極快的速度抽出朱瞻基的劍刺入香兒腹中。
香兒倒地,眾人大驚。
“你……無禮!”
朱瞻基氣得直哆嗦,還從未有人不把他圣孫放在眼里的。
“基兒,不生氣。一個婊丫頭而已,當心氣壞了身子?!?
蘇運看到香兒的尸體已經麻木了,她活該。
朱瞻基竟然忍住氣,溫聲道:“娘親說的是?;鶅翰粴??!?
說是不氣,卻還是拿著不友善的眼神盯著蘇殷。
“圣孫還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什么叫先發制人?!?
未及反應,朱瞻基的劍已經完璧歸趙,他愣了愣,有些恍然。
“姨娘功夫,當真極好?!?
蘇殷沒搭理他,理了理蘇運亂糟糟的頭發,“若是遭人欺壓,兇悍點也好,省得受委屈?!?
“姐姐?”
蘇運頭一次感覺到女主的光環是有多么強大,全家都在為她出頭說話。
莫名其妙,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絲感動。
“你無事,我就放心了?!?
蘇殷向蘇父蘇母行禮,“女兒告退?!?
除了朱瞻基和蘇運,大家都對大小姐的突然離開感到毫無意外。
蘇運手指頭不自然地伸向了嘴巴旁邊,這姐姐怎么說走就走。
“母親,這……欺負您的人已經死了,您,跟我回去可好?”
蘇父蘇母不說話了,搖搖頭,也走了。
“母親,您意下如何?”
蘇運不置可否,給了他一個笑臉。心里卻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回去。
這之前的蘇運到底是為了什么一氣之下跑到娘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