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運耷拉著腦袋，“老大，里面的人讓我滾，我就滾過來來了。”她瞅了瞅歲晚，有些不好意思，初次要飯，就這么失敗。

“哎呀，笨！”歲晚嘆嘆氣，怎么帶了這么個笨徒弟。“她讓你滾，你就滾？”

“那怎么辦？”

“再去！”

為了今天的早飯，蘇運一步一步挪著，舉起手，鼓起了勇氣又敲開了那家門。

“誰呀？”

又是那個尖利的婦女聲音，這次多了份不耐煩。

蘇運呼了口氣，加油，蘇運，你一定可以的！

她清清嗓子，裝作一副可憐模樣。

“小女子名叫妙人，被人趕出家門，無處可走，只能沿路行乞。還請媽媽您行行好，賞妙人一口飯吃。媽媽大恩大德，妙人感激不盡。”

蘇運邊哭邊替自己加油，再哭得傷心些，投入些……

“我家沒有多余的飯，你走吧。”

這次語氣明顯溫柔了許多。

蘇運想走，但是摸了摸肚子，“媽媽，妙人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還請媽媽發發慈悲，給妙人點兒吃的吧。”

她都有些哽咽了。

當乞丐太難了……！

又要臉皮厚，又要堅持著那些僅有的尊嚴，比說媒難多了。

“我說了，我們家沒有吃的，趕緊走，要不然，小心老娘出來打得你滿嘴找牙，臭乞丐，滾！”

里面的婦人話語由柔軟又變得不耐煩，蘇運怕挨打，趕緊跑了。

“老大，還是沒有開門。我覺得……”

“覺得什么？”

“老是這樣纏著人家，會不會不好，人家真的會煩的。”蘇運摳摳手指頭，她這還是很少有的不好意思。

歲晚嘆嘆氣，“要是能吃飽飯，誰會閑著沒事兒干去討飯呢？”

說的也對。

蘇運眼眶有些濕，“老大，當乞丐真難！”

“不，你要當一個有著獨特技巧有著獨特風格的乞丐，知道不？”

蘇運搖頭，“不知道。”

“看老大我給你示范一下。”

歲晚大模大樣地走到那家門口，敲了敲門。

“又是哪個？還讓不讓老娘吃飯啦？”一聲尖利的嗓音充滿著憤怒，嚇得蘇運打哆嗦。

歲晚輕聲道：“別怕，看我的。”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來，緊接著，表情開始痛苦起來。

“我苦呀，五歲沒了娘，十歲沒了爹，跟著一個爺爺過活，家鄉竟然鬧了饑荒，去年和爺爺走散，二丫子來到北平，舉目無親，就只能討飯了……嗚嗚嗚……”

里面那女人冷哼，“沒飯。”

歲晚眼珠一轉，看來耍苦肉計是不成了。

“二丫子不是來要飯的，是為了替菩薩娘娘辦差事的。”

果然，里面傳出一陣聲兒，“菩薩娘娘？”

“對，昨晚二丫子做夢，夢見了菩薩娘娘對二丫子說，城中有戶人家經常積德行善，只是還缺了一件便可以湊成九九八十一件功德，如果直接托夢給他們恐有不便，于是便讓二丫子來行了這件差事。一來成全你們，而來，也幫助了二丫子空空的肚子。”

蘇運聽后直笑，這謊話編的。

鬼才信！

可是，門，“咣當”一聲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