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對不起啦，剛剛沒有反應過來。”

蘇運道了個歉，又仔細看了看。

這丫頭大概就是十歲光景，不免有些心疼之意，這才多大的小姑娘，就出來當了乞丐。

頓時軟了口氣，“小妹妹，告訴姐姐，你叫什么?”

那小丫頭瞥了她一眼，“剛剛還跟個潑婦一樣，怎么現在就這么溫柔了?”

蘇運笑笑，要有涵養。

“姐姐剛剛失態了，向妹妹道歉。”

那丫頭似乎有一種不計前嫌之感，把雙手交疊放在胸口上，“我叫歲晚。”

歲晚……那么文雅的名字，那么潑辣的小妞?

“你笑什么?”

歲晚吼了她一句，明顯感覺這人笑得不是好意。

蘇運搖搖頭，“我笑了嗎？”

歲晚白了她一眼，“你笑了就是笑了，還不承認?我問你，你叫什么?”

蘇運咳咳嗓子，“姐姐叫柳妙人，是……”她本想說是玉春苑的，但是想了想，“我被人從玉春苑趕了出來，已經無處可去了，還請妹妹收留。”

從被打罵，到被打罵，再到被打罵，她盡可能地將自己說的慘一些。

說來說去，她的記憶力好像都是被打罵的場景……

好悲催。

不過，她斷定，這破廟肯定是這個小丫頭的地盤。

丐幫的固定地盤如果沒有得到原主人的同意，是不能隨便侵犯的。

可奇怪的是，原來她找地方的時候這破廟并沒有人，雖然這里有些草席，可一看就是幾天沒人動了，上面都有些生灰了。

歲晚搖搖頭，嘆嘆氣：“唉，你怎么那么可憐?”

蘇運竊喜，小丫頭如果有些同情她，那事情就好辦了。

“那妹妹要收留妙人了?”

歲晚點點頭。

“不過，你不許叫我妹妹，要叫我姐姐，老大也成!”

蘇運：“……”

這么大的小不點兒，叫她姐姐，那自己還有什么尊嚴可言?

“休想，小小年紀，就如此戲弄人。這破廟，我還不稀罕住呢。”

她收拾好東西就走，頭也不回。

這點兒卑微的自尊心，她還是要的。

歲晚笑笑，“走吧，就你這模樣，也不用害怕遇見匪人。頂多，挨點兒凍，不過也凍不死。”

蘇運腳步站定，“你什么意思……罵我丑?”

歲晚吐吐舌頭，“對。”

“你個臭丫頭，嘴巴怎么這么欠?”

“我是臭丫頭，你是丑丫頭！”

“……”

蘇運忍住氣，不和她計較。“量小非君子，姐不和你吵。”

歲晚笑笑，“無毒不丈夫，姐也不和你吵。”

說完，她伸出一腳，將蘇運踢出門去。

蘇運躲不及，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這么大勁兒，一個踉蹌，摔了個狗啃泥。

“臭丫頭，你!”

還未來得及理論一番，破廟的門被關上了，干凈利落脆。

“關門就關門，姐怕你不成?”

冷風吹來，她縮了縮身子。

“給點兒稻草御御寒也成啊，怎么可以這么狠心呢……”

一輪孤月掛在天上，旁邊隱隱穿出勤婦還在織布的聲音，“真的要睡大街嗎?”

找了破廟旁的一棵樹，“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這大樹，就是姐以后的家了。

輕輕躺下，她打了個噴嚏，這破地方，縱然我有仙骨，也抵不住這具身體的拖累啊。

好冷。

摸摸索索，她敲了敲破廟的門。

“誰呀，大半夜的!”

蘇運聽見小丫頭語氣不耐煩，強迫自己笑了笑，“姐姐，老大，我錯了。讓我進去吧。”

這笑容，比哭的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