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一場罕見的風暴留下的巨型黑色漩渦云仍舊漂浮在九黎城的上空。
蚩尤抬頭望著天空那朵緩慢逆時針旋轉的黑色漩渦,也許黑色漩渦此刻也在凝視著蚩尤。
不遠處,由于連日的暴雨讓水庫的水位上升到了堤壩能夠保持不塌的最高限值,但人手極度缺乏,已經抽不出更多的人手來完成加固堤壩的工作。
堤壩發出電量有一半是為了滿足神農的工廠,站在一條自行向前移動的走道上,神農向蚩尤介紹這座工廠生產兩足獸的情況。
“經過前一代產品——智人的測試,最新一代的兩足獸可以完全勝任大多數工作了。”
“那這種生物工具有什么優點和缺點嗎?”
“優點是個體繁殖成熟時間可以縮短至12至13年,這樣短期之內就可以大量繁殖。
不過因為沒有像我們體內的舍利水晶,我參照舍利的結構設計出了一種叫作線粒體的遺傳控制裝置,大部分使用年限不超過百年。”
“為什么產品壽命會這么短?”
“那是因為根據不同的工作環境引起基因受到損害,產品體內的細胞也許會發生異變導致有害細胞增生而引起死亡。”
畢竟,雖然蚩尤等自詡為神創造的一代,但還是存在諸多難以解決的困難,比如說一個胎兒需要200年時間才能發育至成熟個體,每隔千年才能生育一胎。
而要完全征服和管理這顆星球,全靠這寥寥無幾的數百人是遠遠不夠的。
好在部落的首席科學祭司神農依據創世神女媧遺留下來的文獻和設施,試圖復制自身的特征來量產人形工具——兩足獸。
“大人,這就是北冥裝置。”
自動走道的盡頭是一座方碑型建筑,高約50米,寬30米,厚10米。
黑色的碑體上密布著集成電路一般的紅色脈搏,按照某種規律顫栗著,脈搏內流動著以舍利微晶為結構元件。
北冥是一種能夠發出特殊頻率的裝置,有效范圍可以覆蓋整顆星球。
通過激發某種看不見的射線來激活兩足獸的神經元,通過控制喜怒哀樂的情緒,既可以讓兩足獸進行生產勞作,又可以讓其自相殘殺來增加觀賞樂趣。
蚩尤雖然感覺賦予生物工具殺戮的能力日后可能會出現難以把控的隱患,但為了履行創始者布置的管理星球的工作,只能全力支持神農的工作。
但神農還對蚩尤隱瞞了一個他自己正在進行的小項目,就是通過對兩足獸的身體進行生化改造,制造出魍魎和魑魅。
之后,由于一些不可控的因素,一部分當初制造魍魎和魑魅的技術被應用于人類相互之間的戰爭中。
旭日天正年間,伊賀國的柏原城已經被織田信長的五萬大軍整整圍攻了第10天。
城外,一個個堡壘先后失守,到處都有火焰在燃燒,到處都有殺戮在發生。
伊賀的百姓,僧侶,不分男女老幼,一個個倒在了血海之中,柏原城成為了一片焦土中的一座孤島。
城墻被炮擊轟塌的的一處豁口,曾經天下第一精銳的忍軍,但現在只有所剩無幾的幾名忍者正在奮力阻擊蜂擁而至的信長軍的武士。
這幾名頭戴牛頭圖案護額的忍者先是向敵軍扔出手里劍,投擲時力大無比,竟然有些手里劍能夠連續穿透兩名身穿盔甲的武士的胸膛。
手里劍耗盡了,忍者們就拔出村正刀進行肉搏。
“砰,砰。”眼見上千名武士被這幾十名忍者擋住了去路,指揮的大名召喚銃兵進行射擊。
那個時代的鳥銃槍口徑很大,彈丸差不多有一顆巨峰葡萄般大小,近距離射擊威力驚人。
但這幾名忍者,平均每人中彈數十發,卻如同隔靴搔癢一般,毫無知覺地繼續奮戰。
統兵的大名扭頭望了下身后的天空閃爍光芒,然后揮動旗語,武士們紛紛后退。
這幾十名忍者見到敵軍已被擊退,也顧不上身上流下的潺潺黑血,仍然保持舉刀姿勢防守在城墻缺口處。
天空中云層亮出幾點淡淡的黃光,幾秒后,這些忍者就被來自空中高速飛來的榴彈轟炸得不見蹤影。
距離柏原城上空的云層中,由大約30艘飛艇組成的攻擊群緩緩從厚厚的云層中飛了出來。
這些飛艇艇身由大大小小提供升力的氣囊拼接而成,氣囊外覆鋼鐵裝甲提供防護。
飛艇下方的艙室每側安裝了10門從歐羅巴尼亞進口的遠程佛朗機炮,炮管安裝在可以自由旋轉的基座上,炮口都指向柏原城。
其中一艘懸掛“永樂通寶”作為戰旗的,就是號稱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的空中旗艦。
“將軍,佛郎機炮已命中目標。”
一名近侍低頭半跪著向一名高大的男子雙手遞上一副安裝有電子真空管的單筒望遠鏡。
織田信長站在飛艇正面下方的玻璃懸窗前,舉起望遠鏡朝剛才炮擊的城墻豁口望去。
望遠鏡從豁口處向右移動了十幾米后,他銳利的目光發現了在干涸的護城河上有什么東西在移動。
望遠鏡筒身內的齒輪滋滋作響以進一步放大圖像,終于看清了是一只斷手正在干燥的泥地上爬動。
這只胳膊看起來像是金屬做的,它爬起來就好像一只殘破的螃蟹,用手指拖著它自己挪動。
電線、機械,以及某種看上去像是骨骼的東西從殘破的臂膀里探伸出來。
“真是從修羅界里來的惡魔,傳令給豐臣秀吉,所有的忍者,百姓,僧侶,不分男女老幼統統殺掉并焚燒。”
織田信長放下望遠鏡,嚴酷的表情下,眼睛中透露出的是一種莫名的恐懼。
數十年后,盛京城內,一座位遠郊的莊園內。
攝政王多爾袞在其胞弟多鐸的護衛下進入這座從外表看起來其貌不揚的農莊。
如果不是因為有正白旗重兵把守,這座小農莊與普通的地主宅邸無異。
來到農莊的中堂,侍衛幫多爾袞脫下黃袍,換上一身在那個時代已屬于奇裝異服般的防化服,把全身都遮蓋得嚴嚴實實。
空氣經過過濾閥緩緩流入密封的防化服內,多爾袞覺得呼吸有些氣悶,但貴為攝政王,安全是第一要務。
他隨著多鐸穿過一條長長的密道,要見的人早已已經在密道尾端的一間密室中等候。
這是一間氣氛詭異的忍術實驗室,由一位來自于伊賀叫的上忍所建立,據說這位穿著灰白相間忍者服、戴牛頭圖案護額的老人已經存活了100歲以上。
數十年前因為東瀛之地被一個所謂第六天魔王的家伙暴政屠戮,為逃避戰亂才來到盛京。
多爾袞路過一排排陳列在忍術室內的建造了一半的,由齒輪、線圈架設在軀體上的未知用途的裝置。
那名來自東瀛的上忍就站在擺放在中央的一張工作臺上,他舉手向攝政王示意并立即開始了他的作品展示。
工作臺上擺放的是一具年輕男性的尸體,從披頭散發看應該是一名違反“剃發令”被絞死的漢人,因為在這龍興之地的人民祖輩都遵守金錢鼠尾發型的習俗。
上忍還有幾名助手都在協助他,
他用刀沿著尸體的胸口一直劃到小腹,用一種生物與齒輪相結合的引擎替代心臟,其他一些諸如金屬支架、人工合成的裝置等來代替器官。
接著將一張布滿神秘片假文符號的電極網絡植入肌肉神經。
打開頭顱骨,將一顆乒乓球大小的水晶裝置鑲入大腦的深處。
這是制造究極忍軍最為關鍵的裝置,能夠轉換來自宇宙射線中的能量。
尸體開始扭動、顫抖,因為一條條如發絲般的蠕動著的纖毛從乒乓球上細小的孔洞中慢慢舒張開來。
纖毛沿著尸體脊髓向下延伸,連接到神經系統,以及之前安裝上的其他裝置。
上忍一邊把各種導管和線圈接入尸體的大椎穴、任督二脈等經絡,一邊說:
“你已經到了魍魎之鄉,所有的煩惱都可以終結。而這只是你留在人間的一件東西,是我們可以使用的東西。”
待一切完成之后,上忍不斷地施念咒語,啟動電源,儀器上的真空電子管都發出耀眼的光芒。
一刻鐘后,那具尸體睜開了雙眼,坐了起來。
上忍對著多爾袞說道:
“伊賀忍軍以一敵百的奧義就在于這死而復生的身軀不畏疼痛,就算支離破碎也還能繼續戰斗。”
多爾袞側著頭仔細打量著這具復活的尸體,覺得其目光毫無生氣,那種呆滯而面無表情的面孔也許就連看家護院的土狗都不會懼怕。
“如何來保證忠誠?”多爾袞把目光移到上忍臉上。
那張蒼白和尸體幾乎無二別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上面干癟的嘴唇輕輕地說:
“這些忍軍忠誠于我,我忠誠于攝政王就足夠了!”
“很好!”多爾袞話音剛落,猛地從腰上的刀筒中拔出刀來,舉起用力一揮,朝上忍頭上砍來。
上忍面無懼色,嘴角露出一個不以為然的微笑,當刀鋒僅僅距離他額頭半寸時挺住懸在空中。
那具尸體的左手緊緊握住了刀鋒,刀刃處已經有些裂口,無論多爾袞使出多大力氣,那只鋼爪緊緊的讓刀如僵死的兔子一般一動不動。
“放手,不得對攝政王無理。”上忍對尸體發話了。
那具尸體似乎聽懂了,鋼爪松開了刀鋒。
上忍讓助手為尸體穿上黑色的忍者套裝,戴上鬼面正好遮擋住那猙獰的活死人面孔。
10月的北風吹得院墻上的枯草東倒西歪,那具復活的尸體被帶入這塊開闊的庭院內,四面的圍墻把這里包圍得嚴嚴實實,至少在外頭看來,除了照映到天空中的紅色火光外什么都不會看得出來。
兩名戚家軍的俘虜被多爾袞的侍衛帶到這名鬼面忍者的面前,這兩名俘虜都蓄著山羊胡子,一個年老些的白胡子,另一個年輕些的黑胡子。
身上的襯衣被輕微的刀傷染成一塊塊的褐色,撕破的裂口下是堅實的肌肉宛如盔甲般附著在軀體上。
一名侍衛把兩把鋒利的樸刀扔到他們前面,并對他們喊:
“只要你們能夠把這名東瀛忍者打敗,不但免你們一死,還能加賞銀200兩。”
那兩名黑白胡子相互對視,覺得眼前這個戴著死人面具的家伙只是唬人虛張聲勢而已,赤手空拳沒有任何武器,現在不放手一搏更待何時?
黑胡子搶先喊道:“這家伙是我的!”
他喊叫著,全力沖向赤手空拳的忍者。
黑胡子用閩南語咒罵著,竭力想抽刀向忍者頭部砍去,但還未抽出刀來,忍者的鋼鐵指尖的利爪已經將他的喉管切開。
某種粘稠潮濕的東西從黑胡子的喉部涌出。
黑胡子丟下刀,雙手捂住喉嚨跪了下來,然后向前摔倒,屁股朝天,臉埋在嘩嘩噴出的血中。
忍者調頭向白胡子走去,白胡子雙手握刀,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忍者雙手張開,朝白胡子沖去。
白胡子揮舞著大刀迎上前去。
刀刃與血肉相互撞擊,金屬摩擦,火星四濺。
白色的胡子后面傳出憤怒的嘶氣聲,與之相對的是鬼面后面一絲氣息都沒有。
大刀被兩只鋼爪牢牢握住,白胡子左手忽然從靴套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刺對方胸膛,火星和尸液隨之噴出,緊握大刀的鋼爪也隨之一松。
白胡子趁機把大刀從鋼爪中抽了出來,鉚足勁躍起揮刀向忍者砍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忍者以更快的速度右手一把抓住了白胡子的頭,左手的利爪扎進了他的眼睛之中。
白胡子嘶著氣,尖叫著揮舞刀刃對忍者的雙臂胡亂砍著,直至雙臂才漸漸垂了下來直至松開大刀,一動不動地完全死去。
“很好,多鐸你舉薦的東瀛神軍如加入我軍將助我問鼎中原!”
多爾袞對這次展示很是滿意。
很多年后,旭日帝國首都千代田市的皇居廣場上出現了一件從所未見的怪事。
那是一個晴朗的清晨,遍植松樹的皇居外苑,寬闊的廣場上青松翠柏,綠地如茵。
一隊昭和武士沿著城墻邊上的道路巡邏,這里的路都由碎石子鋪成,踩上去沙沙作響,據說是古代為了防止忍者夜襲而設計的。
忽然有人指著典雅精致的二重橋開始驚叫起來,兩道鮮艷亮麗的環形彩虹把二重橋包圍了起來。
次元壁產生的能量使橋下湟池的水蒸發出一縷縷白氣,仿佛就是古代傳說中的神仙下凡的景象。
朦朧的白氣中,二重橋上隱約出現了兩具高大的身影。
谷仁親王不耐煩地在皇居外苑踱來踱去,在他身后,是天皇和皇居夢幻般的宮殿。
被告知8點鐘到。現在已經十二點了,還沒有讓他覲見皇上。
皇居的大門高聳入云,隱沒在巨大的屋頂下。
門前是一座鑲滿了了珠寶的紅色鳥居,這些珠寶構成了皇家徽章櫻花的圖案。
100名戴著面具的武士一動不動地縱向站在大門兩邊,手拿著精致的菊池長槍。
谷仁試圖抑制住自己的不滿情緒,因為天皇沒有立即接見他。
畢竟,他不是擁有帝國至高無上皇家血統的軍事統帥嗎?
難道帝國的軍隊不是在他的指揮下,一一征服了亞細亞大陸嗎?
難道他沒有把這些軍隊開進帝國西邊華夷的領土,在帝國的版圖上增加更多的領土嗎?
他覺得自己為帝國貢獻了如此的豐功偉績,應該優先于所有的人,特別是沒有皇室血統的凡人。
他懷疑有人正在陰謀反對他,準確的說,應該是因為妒忌而記恨他,尤其應該是以川島櫻子為首的那幫投靠帝國的華夷派的嫌疑最大。
他雖然不喜歡被人看不起,但更加在意被別人所妒忌。
看不起他的人也許還會因為憐憫在關鍵的時候可能會幫扶一把,
但妒忌他的人往往會因嫉生恨,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他們目前雖然為帝國效力,但既然能夠背叛自己的國家,將來也一定會背叛帝國。
帝國的每一個國民自出生以來就要被教育到:
天皇是神,神知曉一切。
難道天皇沒有察覺出來這些小人們的陰謀嗎?
難道反而是聽從了那些陰謀反對我的小人們的意見了嗎?
如果天皇已經不再明智和客觀,那么他就不適合繼續統治……
我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天皇是神以人的形態活在人間,谷仁驚恐地打消了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
最后,皇居的大門終于打開了,一個矮個子、肥胖的傳令官走了出來。
“尊敬的親王殿下,對不起讓您久等了,因為陛下和臣子們有許多細節需要討論,我深表歉意。現在我就帶領殿下進宮,有請殿下。”
雖然傳令官邊說邊恭敬地不停鞠躬,但谷仁心中非常不爽快,想到有重要的事情也不和我商量,我已經被排擠到邊緣化了嗎?
武士們分開兩列高舉長槍,谷仁在兩排槍林中進入了皇居。
華麗的長廊墻上掛著一幅接著一幅反映帝國各個朝代歷史的浮世繪,在長廊盡頭的大宮殿中,谷仁看見了他的天皇。
一縷縷包裹著金箔的管線連接著皇座的頂端和底部,泛起高貴的金光可以讓每一個來覲見的臣子倍感自卑。
皇座是一顆直徑5米的水晶球體,里有一種乳白色的液體,緩慢地旋轉著,血紅色和藍色的血管遍布其中。
在這液體的中央是蜷曲著的現任天皇本人,一個皺巴巴的、歷經千年的、不朽的、像胎兒一樣的生物。
“谷仁親王,”
一個清脆帶著磁性的青年的聲音。
“偉大的天皇陛下,謝謝您的召喚!需要臣子為您如何效力?”
“今天清晨,有兩個陌生人出現在皇居的大門口,他們自稱是來自南極的使者。”
“南極?傳說中是位于地球南端中心的神秘大陸,目前為止世界上唯一一塊未被各國探尋的地方。”
“這幾百年來,我已經安排了數次去南極的遠征,但沒有一次能夠成功,那地方的磁場似乎能夠產生吞噬一切的神秘空間。
他們的到來很神秘,沒有任何我們已知道的交通工具的蹤跡,因為他們說自己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從南極的首都來到千代田,這可是幾乎從南到北橫跨了半個星球的距離。”
“陛下,臣認為他們來到這里,就像我們訪問我們感興趣的其他國家一樣,是為了偵察我們的力量。
反過來,我們也必須設法借此來了解他們的力量。
因為在我們征服世界的過程中,我們將與他們發生沖突。
毫無疑問,我們在亞洲的征服已經為他們所知,他們感到了軍事上的緊張。”
“谷仁,我們必須盡可能地了解他們,設法使他們相信我們對他們沒有惡意,設法說服他們讓我們把使者送回他們的領土。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希望你,皇家的親王,成為第一個使者,因為你比其他任何人都擁有這種能力和榮幸。”
“感謝陛下的賞識,但目前帝國正在加緊準備與華夷新一輪戰爭,我身為軍事內閣大臣恐怕很難分心作接待和情報收集工作……”
“你的一部分工作我已經安排好讓山下奉文來分擔,你要全心全意去執行我吩咐給你的任務。”天皇的語氣是有點不耐煩,貴為人世間的神,任何人都不允反駁,必須服從。
山下奉文!那個陸軍的紅人,據說還經常跟川島櫻子來往,一定是他們在背后詆毀我,借此讓我的權利一點一點被奪走用來增強他們的地位。
那個念頭又一次閃現了,谷仁盡量控制住自己不再去多想。
谷仁配戴著他最引以為豪的勛一等旭日大綬章,穿著最華麗的衣服,穿過宮殿里明亮的走廊。
朝接見使者的大廳走去,現在大廳里用適當的儀式歡迎來自南極國的客人。
作為天皇最為信任的臣子,谷仁應該認為自己受到了充分的尊敬,因為代表天皇接見外國使臣,這使他的威望僅次于天皇。
但即便如此,他那因為委屈而惱怒的心也沒有完全放松下來。
他走進大廳,聽到了從四面墻上的走廊里傳來的太鼓聲。
所有在首都的最高貴的人都聚集在這里,男士們扎著領結,身著深色的長尾燕尾服,女士們穿著傳統而華麗的和服互相襯托起來格外耀眼。
來自南極的使者還尚未向大家宣布,谷仁走到臺上,臺上放著三個用純金打造的寶座。
他登上臺階,坐在寶座上,寶座位于王公貴族向他鞠躬的人海中間。
大廳里充滿了期待和好奇的唏噓聲,谷仁都還沒有見過使者。
到目前為止,天皇的親衛隊一直嚴嚴實實地護衛使者。
谷仁環顧了一下四周,注意到除了川島櫻子和山下奉文沒有在場,
他困惑了一會兒,然后他意識到,那些人應該是要執行一項對他保密的秘密任務。
天皇還有什么事情會對自己隱瞞呢?
難道自己真的失去了陛下的信任嗎?
當太鼓聲再次響起,大廳的門開了,進來兩個穿著奇異的人。
谷仁都不由自主地站起來迎接他們,對他們的造型感到驚訝。
因為這是兩個怪誕的、身高超過2.5米的巨人,某種皮革材質的黑白相間的連體衣服從頭到腳地嚴密包裹著全身。
鏡面般的面具遮擋了整個臉龐,走起路來動作僵硬得像是一臺機器。
他們真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