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歷，丟失的記憶。

邋遢道人說了那么多，楊凡最注意的核心詞，便是這兩個。

眼前這個道人，知道的有點多！

“前輩，您知道…我？”

這話是明知故問，但楊凡還是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對。”

邋遢道人自我介紹道：“我本名已拋棄了，別人都叫我瘋道人，今天來找你，便是結束你這荒唐的東游，帶你修無上法，超脫這荒唐的人世間！”

瘋道人所說的，可謂都是無法無天的大話。

但結合他身上那股看似無形，但又如同和天地萬物融為一體的氣息，楊凡對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沒有半點懷疑。

更有甚者，他相信，瘋道人所能做到的事情，比他所說出來的，還要多的多！

這…是何等的境界？

楊凡有些目瞪口呆，他深知，這種信任的錯覺，是瘋道人境界太高，外加是玄門正宗，所以自己情不自禁的便相信了過去。

但理論是理論上，真正的現實里，連他師父無光大師，都未必能做到這個地步！

“您能告訴我，我為什么會從天外來，又為什么會受罰嗎？”

楊凡阻止了一下語言，問出了這兩個最想要知道的問題。

“簡單。”

瘋道人干凈利索的回答道：“先拜師，拜師之后，我便告訴你。”

拜師？

楊凡猶豫了一陣，回道：“我師父沒有說，不準備再拜其他的師父，所以，我拜你為師是可以的。但如果您要求我不繼續東游，我…做不到。”

“嗯？”

瘋道人頓時不滿道：“你是覺得，我不如無光？”

“不是。”

瘋道人再問道：“那你為什么聽他的話，不聽我的話？”

楊凡回道：“正如您所說，我師父將我從苦海中救出，是報恩也好，沒有真正的法脈傳承也好，我既然答應了我師父東游，那我就會全心去做，無論成敗！”

楊凡說的光明正大，但卻被瘋道人一眼看穿心思。

他開口問道：“無光和你說過，只要你完成了東游，就能恢復記憶是吧？”

楊凡笑了笑，點頭道：“是的。所以，您拿著這個來誘惑我，沒有用的。”

瘋道人開出的條件中，記憶對楊凡是最具誘惑的，至于道宗無上法，楊凡則看淡很多。

首先，他自己掌握一個神秘的系統，里面的也都是道法，就算比瘋道人說的無上法差，但自己也肯定夠用了。

而且，他隱約感覺到，無光大師還是給自己留了傳承的，只是還沒出發。只要自己抓住機會，再撞上一位師兄，喊一次無量天尊，那么，自己的傳承就會覺醒過來。

瘋道人淡淡的，問了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你知道人在什么情況下，會知足嗎？”

“自然是真正滿足的時候。”楊凡回道。

“錯！”

瘋道人的語氣有些嚴厲，更像是在罵人一樣，道：“這天底下，除了真正得道的人，其他人都不配說自己知足。”

“原因無他，其他說自己知足的人，不過是天高地厚，稍微得了一些東西，就以少為多，以為知足了。”

“但實際上，不過是欲望暫時消停了一會兒，渾然不知，自己靠這人身修煉所能得到的，多到無法想象！”

楊凡聽出，這瘋道人似是在教自己什么，覺得對方是好意，便接話道：“您說的，多到無法想象，是什么呢？”

“自然是這天！”

“還有這地！”

瘋道人手指天地，進一步豪言道：“還有這天地都無法將你束縛的大道！”

似是相應瘋道人所說的話，當他說出‘大道’兩字之時，狂風頓起，凈掃天幕上的云朵，顯出萬里無云的壯闊。

楊凡見此，頓時睜大了眼睛。

一言一語，引得天地變化，乃至違背常識法則。

這是修行第五步，

道人境！

眼前的這個瘋道人的名字，竟然是以其境界命名的！

“看到了么？我說要傳你無上法，那便是真正的無上法，意味著天地至尊，無有其上的意思！”

瘋道人很滿意楊凡的表情，輕笑道：“我所言，真實不虛，若有半點虛假，天打雷霆，若無半點虛假，那便天降祥瑞，給個應證。”

鏹—！

瘋道人話音剛落，那天上響起一聲輕吟，緊接著，一道九色祥光，從天邊落下。

先是籠罩著瘋道人，而后又擴散開來。

在擴散到老嫗肉身旁時候，祥光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間將其粉碎。

而在轉眼到了楊凡身邊時候，那祥光則是帶著溫和的力量，滋潤著楊凡的四肢百骸。

等將楊凡包裹入祥光之中，它也停止了擴散，而天地之間的時空，也似在此時停下。

這一切的異相，都仿佛在寓意著，只要楊凡學了瘋道人的道法，那便是天地聽其號令，萬物為其所用的大自在。

強，

好強！

楊凡徹底為瘋道人的境界所折服，從心底佩服起他來。

一個人，能修煉到如此的境界，而且走的還是玄門正宗。

只要稍微了解修煉的人都知道，一分苦，一分真，凡是走玄門正宗的人，要得多大的修為神通，便要付出多大的辛苦艱辛。

因此，楊凡所敬佩的，表面上是瘋道人的大神通，實際上，是嘆服他這背后付出的心血。

唯有一點一滴積攢出偉大者，才能有資格狂妄，

而眼前的這個瘋道人，便是其一！

瘋道人見露的差不多了，便繼續道：“看到了么？跟我學，你便能得到這法，而且，有我帶著，你可以免去無數苦難，如直上青云，便修成這無上法！”

瘋道人所說的，實在是誘惑。

但楊凡聽完他的話，只問了一句：“但是，要讓我放棄東游，是么？”

瘋道人眉頭一皺，反問道：“你不愿意？”

“嗯。”

楊凡艱難的點點頭：“我師遺愿讓我東游，我自要東游，決不食言！”

瘋道人道：“我看你還是不知天高地厚，所以不知，我這超越天地的法，有多厲害！又或者說，你是覺得，我不如無光那和尚？”

楊凡抬頭，肯定道：“在我心中，正是如此”

“哼！”

瘋道人冷哼一聲，周身氣息一放，楊凡頓時如背大山。

既然如此，那我便讓你看看，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說罷，瘋道人瞬身一閃，一把拎起了楊凡，瞬間閃爍。

眼前恍惚一陣后，楊凡也不知被瘋道人帶到了何處，只能從周邊云霧繚繞的樣子確定，還是一座山的山洞。

待到了這里，瘋道人便扔下楊凡，不跟他多說半句，只對著西方，放聲叫道：

“吾乃道宗瘋道人，此刻于雁蕩山頂等著，贏朝小兒者，誰敢一戰？”

楊凡聽此，尋著西方望去，頓時便瞧見一個龐然大物般的都城在半空之中。

城懸半空，似空中仙境，

那里是，

贏都！